第一百五十一章 事後(1 / 1)

第一百五十一章事後

韓易加上在之前巡邏弟子身上的收獲,他這一趟,輕輕鬆鬆收獲了近兩千兩銀子,簡直是大豐收。

韓易帶著包裹,將紅袖像小雞般夾裹在胳膊中,運轉飛燕腿,身形一閃,離開了穀神教這處街道。

這紅袖也是個無辜者,韓易打算將她放到個安全地方。

“咦?”

從屋簷上飛掠而過的韓易折返回來,穀神教這處分壇的巷子深處,似乎還有一間他未曾探索過的房間。

“哪裡,不會就是江城口中所說的,丹陽子的住所吧?”

韓易眼神眯成一條細縫,仔細打量著這座房子。

這座房子占地麵積不大,隻有一個主屋,而且連院子加主屋隻有幾十平方大小,周圍的牆皮都是黃土泥壘製,甚至角落裡的牆角,都已經在風吹雨打之下倒塌了半截,破敗至極,並且主屋內沒有一絲光來難過,似乎裡麵根本沒有人住在裡麵。

但韓易知道,裡麵絕非外表上看上去安詳,他僅僅隻是站在對麵的屋簷上,也能嗅到從中傳出來的一股古怪味道。

那是一種無法具體形容的味道,有鮮魚死去被破膛開腹發出的魚腥味,還混雜著昆蟲在地下穿梭產生的土腥氣,種種複雜,難以描述。

此外,屋內的黑暗深邃至極,彷佛從中有一個滔天餓獸在等著他自投羅網般。所以儘管韓易遠遠的站在對麵,也能感覺到從屋內傳來的陣陣壓力,他心裡也因此生出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危險感。

“正所謂,君子不利於危檣,智者不陷於覆巢,此時不宜再節外生枝…….”

韓易稍作思索,便做出了決定,他接連經曆了幾場惡戰,雖然沒有受傷,但自身的氣血也消耗了不少,再加上手裡還拿著些搜刮來的收獲,也確實不應該再額外找事。

再說,據韓易的了解,「穀神教」的這處分壇主要的事務都是由江城此人負責,除掉了江城,殺掉了大部分弟子,這處分壇應該也算是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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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坊,劉氏米行

劉夫人正提著水壺仔細的給花園裡的花草澆水,她年齡大了,平日裡就喜歡照顧些花花草草。

前幾天,和馮瑩瑩那天的爭執讓她寒了心,她沒想到自己一向的好心好意,與人為善,會招惹來這馮瑩瑩的算計,再加上當時的爭吵推搡,她也被馮瑩瑩的推搡傷到了身子骨,索性,這幾天,她就待在家裡,侍弄起了花草。

此外,她平日裡最喜歡的一件事,便是給這些月季、玉蘭、桂花等未開放的花苞施肥,並根據花期和花草的生長程度,判斷其缺少什麼,再施上對應的肥料。

若是最終的花開的姹紫嫣紅,那便最讓她開心無比,心情愉悅。若是最後花開的不儘如意,和她預期的不同,她反複會推測原因。

蹬、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花圃的寧靜,劉夫人顰起了眉頭,這幾天,家裡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輕易沒有人敢來打擾她。“老婆子,你怎麼還在這裡澆花?”劉掌櫃從前堂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劉掌櫃穿著黑色緊身馬褂,頭上戴著黑色短帽,嘴上蓄著的兩撇八字胡顯得他精明極了,與他夫人的安閒話少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一個如仙人掌般沉默認真,主掌家務事。一個如銅錢草般圓滑靈活,主管外麵的事情。

“?”

劉夫人抬頭看著自家男人,疑惑他來這有什麼事情,打擾自己的清閒。

兩人結婚多年,婚後生活和諧,早已形成了夫妻間獨有的默契,就算娘子不說話,劉掌櫃也知道她的意思。

“這幾天你老是窩在家裡,也不出去走走,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嗎?”

劉掌櫃低下頭,神神秘秘地小聲說道。

“怎麼了,穀價又漲了?”“不是,你再猜!”

“麒兒煉皮成功,成為武者了?”

“哼,就那小子,成天不思進取,花天酒地的,再花一千兩銀子,也成不了才!”

“那還有什麼事啊,你說話怎麼老是遮遮掩掩的!”劉夫人不耐煩起來。

“嘿嘿,還記得那天的大火嗎嗎,據說確認遺體身份了……”

劉掌櫃摸著胡子,訕訕說道。

劉夫人手中的活計頓時一停,疑惑問道:“是馮瑩瑩家裡的那場大火嗎?”

她這幾天雖然待在家裡,閉門不出,但當時火光漫天飛舞,映紅了半邊街道,她也知道個大概。

“確認了,據說啊,裡麵燒死了六個人,兩名女子四名男子。那馮瑩瑩就在其中,她死在院子了,又離得水井近些,沒完全燒焦,這才留下了個全屍,讓人辨彆出來…....”

“啊呀!”

劉夫人驚呼一聲,雖然馮瑩瑩曾經欺負過她,但她隻是個婦道人家,咋一聽見認識許久的熟人就這麼死亡,心神還是有些震動。

“可是,馮瑩瑩不是家裡死了男人嗎,家裡有個女人都是好理解,怎麼還會有四個漢子?。”

緊接著,劉夫人又發現了一個疑點,敏銳的問道。

“噓、噓、噓…...”劉掌櫃馬上捂住了夫人的嘴,四下張望了起來,防止隔牆有耳。

他對著劉夫人附耳說道:“聽說,馮瑩瑩嫌棄自家男人不中用,早就勾搭上了「穀神教」的香主,她的男人就是被她給害死的!也因此,她家的房子,也成了「穀神教」的據點,你可知曉,那天為何會失火嗎?”不等劉夫人發問,劉掌櫃繼續說道:“聽左鄰右舍說,那一天,她們家裡傳來好幾陣叫聲,估摸著是「穀神教」那個香主,帶頭領著小弟白日宣淫,聚眾淫亂,心情興奮之下,眾人不察才導致走了水…....所以,一大幫人才會一同死亡。”

“啊呸,這賤婢!”劉夫人終究是個大家閨秀,哪裡聽到過這種粗鄙之言,當即羞紅了臉。

可轉即,她又怒罵道:“我真是瞎了眼,之前怎麼沒看出馮瑩瑩此人如此卑鄙下流,若早知如此,當時,我何必浪費時間幫她忙前忙後。”

前一陣子,馮瑩瑩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去世後,她作為街坊上有頭有麵的人家,過去費了心思,幫襯了一下,卻沒想到卻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噓,夫人慎言啊,這「穀神教」雖說大本營都在長長寧坊,可現在突然沒了長樂坊的這處據點,指不定就會瘋狗亂咬,找咱們的麻煩,你看那一天,馮瑩瑩就曾帶人上門討奉銀…

.”

劉掌櫃連忙上前勸解起來。

“你這個老爺們,怕什麼,咱們可是有赤炎宗內門弟子罩著!”劉夫人聲音卻陡然拔高,說到這時,她越說越激動,“咱們可是給了他一百多兩銀子,有事就讓他過來!”

“當時,隻是幫咱們解決了馮瑩瑩和薑秀兩個普通人的麻煩,就給了他這麼多銀子,我看你啊,當掌櫃時間長了,腦袋當傻了,真當咱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劉夫人越想越氣,當時,韓易隻不過是幫他們兩個解圍了馮瑩瑩的麻煩,事後就離開了,但自家男人卻打腫臉充胖子,豪爽大氣的給了韓易一百三十五兩銀子。

結果,就這樣,在他們這裡掛名的韓易,還要勸說他們離開長樂坊,去彆的地方發展,躲避「穀神教」可能的麻煩。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若是她們這一大家子人,還有一個需要大量錢財修煉的寶貴兒子。若是去了彆的地方,會降低生活質量,減少收入不說,甚至有可能失去根基,不再輝煌。

想到這,劉夫人不禁有些懷疑起來,那韓易是不是故意和「穀神教」演得一幕雙簧,目的就是從他們腰包裡掏錢!

要不然,怎麼會一拿到錢就勸說他們趕快搬走呢!

卡擦卡擦

她情緒不穩定,拿著剪刀對著花草瘋狂修剪起來,看得一旁的劉掌櫃眼皮直跳。

“夫人…...小點聲,小心被人聽到了,還有,往好裡想,至少這幾天,沒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啊…….”

劉掌櫃弱弱的說道。

砰!“掌櫃的!夫人!”

就在這時,外麵的管家匆匆地走進了花園,向二人行禮。

“急什麼急,我怎麼教你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你看你的樣子,哪裡有我說的穩重、淡定!”

劉掌櫃看到自家管家的模樣,不滿的捋起了八字胡,把夫人對自己的氣發泄到管家身上。

沒想到,往日裡,會表一副現虛心受教模樣的管家卻沒有冷靜下來:“掌櫃的,有大事啊!”

“哦…...說說吧,能有什麼大事,這天底下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劉掌櫃還是一番老神道道的模樣,漫不經心的說道。

“掌櫃的,聽說,長寧坊內,「穀神教」負責對外進攻的分壇被人給清理掉了!”

“嗯,畢竟是長寧坊,亂得很,小幫小派的消滅不稀…....嗯?什麼,「穀神教」?”

“啊!”

一開始還是漫不經心,捋著胡子的劉掌櫃猛地一扯,慘叫一聲,八字胡瞬間變成了一字胡。

自從那天馮瑩瑩和薑秀打著「穀神教」的旗號上門討錢後,他便特意囑咐了管家去打聽此勢力的情報,若有大事發生,便及時通報。

他的這個管家雖然隻是個普通人,但人緣極好,最喜歡和他人吹牛閒聊,對一些八卦信息最是靈通。

因此,劉掌櫃也得知了一些「穀神教」明麵上的情報,比如,長寧坊,江城是一個煉血後期的猛人,他所在的分壇主要負責對外開拓,也就是說,馮瑩瑩和薑秀二人,及馮瑩瑩勾搭上的香主都是江城的手下。

此外,劉掌櫃也還知道,江城所在的分壇,有六個香主,每個都是煉血期的武者,加上江城此人,總共是七個煉血期武者,這等實力,彆說是駐守分壇了,就算是在長樂坊中建立一個小幫派玩玩也是綽綽有餘。

也因此,劉掌櫃聽到過不少傳聞,說是「穀神教」背後有通脈期武師撐腰!

通脈期武師!

劉掌櫃對這些人物連想都不敢想,每一個通脈武師都是在安延城中呼風喚雨的大人物,跺一跺腳,安延城震三分是有些誇張,但是一句話想要讓他們「劉氏米行」消失,卻是輕而易舉!

所以這也是之前,馮瑩瑩帶人過來找事,他上前勸解韓易放過薑秀和馮瑩瑩,並奉上銀子的原因,首先,他是個生意人,遵循著和氣生財、冤家宜解不宜結的原則,其次,他顧忌著薑秀道長和馮瑩瑩背後,家大業大的「穀神教」。

畢竟,雖然誰也沒見過「穀神教」背後的通脈武師出手,但既然傳得有鼻子有眼,想必也是有些源頭。“「穀神教」分壇被清理掉了?他們的壇主死了?”劉掌櫃微微一愣,趕緊問道。

“是啊,聽說是昨天一天之內,有煉血後期實力的江城,連同整個分壇的幾十名巡邏弟子,都死的一乾二淨,現在「穀神教」的另一個壇主徐剛正帶著人搬屍體。”

“一天之內?”劉掌櫃怔住了,他忽然想起了前日韓易過來問他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