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影魔
醫師趕來，經過一番檢查，確認沒有大礙後。
核實身份後，在姐姐和爹爹的小心看護下，蘭蘭就跟著回了家。
“老師…...這段時間多虧有你在……否則......”
看著一位位族人找到失蹤家人，抱頭痛哭，闔家團圓的一幕幕溫馨場景。
澹台尋真也忍不住感慨起來。
了解真相，和大哥澹台盛和解後，她自然也被委任了相應重任。
家族內部的麻煩，就是她來負責。或許是剛剛上任，也或許是麻煩太多。
近段時間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搞得她焦頭爛額。
完全分不清輕重緩急。
就拿這次的人口失蹤案來講。
根本原因是一頭僥幸從通道逃出的影魔作祟。
影魔這種的魔族魔物。
往往沒有什麼正麵作戰能力，實力弱小，因此才能避開法陣監控，從通道逃脫。
此獠手段詭異，不易被人發覺，初始雖然弱小，暴露在陽光下就會魂飛魄散。
倘若沒有提醒，說不定澹台尋真下意識就會忽略其中異常，連思路找不到。
但一旦讓影魔吞噬大量生命，成了氣候，憑借其操縱影子，轉移陰影的能力，往往會成為令人極為頭疼的大麻煩。
靈機玉的確可以短暫預知未來。
但澹台尋真不可能遇到每件事，都動用靈機玉預知能力。
甚至就算她想如此，也沒那麼多的血脈根源力量。
所以最開始聽說有人失蹤，她還是下意識的往單純的意外事件上麵靠。
要不是老師王雲開及時從雲州趕了回來，幫忙理清頭緒，分擔憂愁。
差一點，澹台尋真就釀成了大錯。
“你啊你…...還是不喜歡動腦子，有時候多想一想，事情就會迎刃而解。”王雲開循循善誘道，“不要過於依靠外力。
拿這次失蹤事件來說，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還是同樣的陰雨天氣出事…...顯然並非正常的意外，再稍稍聯想到盛帝那邊……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老師可不算外力。”澹台尋真憨笑道，“有老師在，我也能輕鬆一陣子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王雲開無奈道，知道自己一番說辭做了無用功，“早知道我就晚幾天回來，也好鍛煉鍛煉你的為人處事能力，省得出去說是我的學生，給我丟人現眼。”
話裡話外的意思聽起來有些埋怨。
但說這話時，他麵帶微笑，慈眉善目，語氣溫和。
顯然，澹台尋真對他的依賴，讓其極為受用。
“說到這事…...”
澹台尋真忽然想到了一事，皺眉問道：“老師，您從雲州回來的時候，真沒遇到韓易？”
上次緊急離開雲州，回到家族之後。她接連給韓易寫了幾封密信過去，可都是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按理說。
不太正常。
韓易的為人，她自認還算是了解。
密信裡的內容，不過就是幫忙找找人而已。
無論能不能找到…
韓易都會給一個準確的答複。
況且老師現在還活著，那就更不可能沒有回應了。
“沒有。”王雲開搖搖頭，“察覺到禁器失效，方術解開，心神清醒後，我就迅速離開了雲州，往都城趕來。尋真，你也知道…...留在雲州，一想到仁義會的同僚……我......”
他此時背過身去，低下頭，袖子捂住雙眼，身體隱隱顫抖，似乎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哎…...這……”澹台尋真同樣歎了口氣，“老師......這......不能怪你......大哥下的這盤棋......太大也太真實......不然的話，也不可能瞞得過家族裡的老家夥......”
身為曾經的首領，仁義會一朝被打散，死傷諸多，她內心也是痛惜無比。
可是從事後的推測來看。
當時要是澹台盛不那麼做，不表現出對於局勢的絕對掌控。
不可能迎來那麼多人的站隊投資。
也就不會有今日成就。
甚至不光是她這裡如此，其他兄弟姐妹的勢力，也是在短暫時間內，被連根拔起。
哪怕是這個過程，澹台盛已經儘量克製，減少殺戮。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計劃。
命令一旦發出去。
具體的執行過程中，下麵人，可不知道輕重。
死傷，是在所難免。
對與錯。
正義和邪惡。
澹台尋真已經無法考量。
她隻知道，如果澹台盛不這麼做，上不了位，擔任不了家主，當不了九五至尊。
就絕對不可能將改革繼續下去。
那也就不會斬斷澹台家族，長久以來的，壓在身上的枷鎖，改變宿命。
究竟應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澹台尋真一時間，也有些迷茫。“罷了。老師，我去若瀞那邊散散心…...這邊，就麻煩您了。”
一陣索然無味湧上心頭，她突然感覺莫名的空虛。
無聊，無聊，太過於無聊。
什麼都不想管，彆說是韓易了，就連她自己手頭的緊要事情，都不想去管。
“哎…...你去吧……”王雲開聲音微微發顫，像是強打精神，“韓易那邊......我回頭往雲州多寫幾封信，看看能不能聯絡上
你也知道，現在元妙宗複出，驅除外來力量…...雲州那邊，我們也不好插手……所以，可能需要花點時間......”
澹台尋真擺擺手沒有說話，示意一切隨便，轉身緩緩離去。
王雲開站在原地。視線靜靜注視，目送澹台尋真離開。
他的嘴角莫名的裂開，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韓…...易……？”
極其細微，聽不清的喃喃自語聲音響起。
聲音晦澀蹩腳，聽不太懂。
就像是一個許久許久沒有說過話的外地人，放棄母語，鸚鵡學舌，模仿說話。
等到澹台尋真徹底離開後。
王雲開同樣轉過身，朝院落深處走去。
他身子搖搖晃晃，行動有些緩慢。
邊走，他邊從寬大的袖口裡摸索著什麼。
唰…
幾張輕飄飄的信紙，唰的一下被抽出，一閃即過。淡黃色的紙張上。
依稀能看到‘自刎、遺言、可惜…...’等等幾個字眼。
赫然是韓易當初沒能救下王雲開，給澹台尋真發來的安慰密信。
嗤嗤嗤…
紙張碎屑如同雨下，隨著王雲開行進，一點點落在地上。
很快。
被水浸透了的碎紙張，和泥水完全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
………
嘎嘎…
門一下推開。
出人意料的是，一個人也沒有。“…...”
韓易眯起眼，麵色平靜。
“裝神弄鬼！”他冷哼一聲，大步朝門外走去。
房間外麵，依舊是一片黑暗籠罩著的龐大洞窟。
空氣隱隱傳來一種異樣感覺。
如同沉睡著巨獸即將蘇醒，又像是暴雨來臨前的平靜，壓抑沉重。
不過韓易毫不在意，直直朝感應到氣息位置走去。
很快，一個老人出現在他麵前。
那是一個拄著拐杖，穿著一件破爛寬大灰袍的老者。
他雙腳赤裸，頭發斑白，臉上有著許多黑色老人斑，搭配著許久才轉動一下的眼珠，活脫脫一副虛弱老年人的姿態。
“嘰裡咕嚕…...”老者張開口，緩慢的絮叨起來。
“？”韓易眉頭緊皺，“你說什麼？”
“咕嚕嘰裡…...”老者頓時閉嘴，頓了下，像是切換語言一般，繼續開口。
“？”
韓易依舊聽不懂，眉頭間的凶戾之色越來越重。
聽不懂對方說什麼。
不代表他不知道怎麼做。
做法也很簡單。
隻要拿下對麵，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畢竟這種環境下，任何異常都有可能出現，唯獨不會出現正常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緩緩舉起黑刀，“我數到三…...一、二……”
“年輕人…...”
老者的學習能力似乎極強，又或者是他掌握著許多種語言，隻不過需要聽韓易說兩句，才能找到對應的發音。
“快走吧。年輕人，這裡的封印即將失效，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越說越流暢，像是快速適應了現今世界的語言。
“走？為什麼要走？”韓易奇怪道，“我感覺這裡…...很適合我啊……”
嘶…
周圍湧來的黑色魔氣翻滾著，被他長息進入口鼻。
打破玉鎖後。
空氣飄散著的魔氣陡然流動加快，大量純淨濃鬱的魔氣，源源不斷生成，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
韓易已經吸收到，相當於數個牛頭人相加的魔氣數量。
“你…...居然能夠直接吸收魔氣？！”老者麵色動容，“魔族？唔……不對。明明身上的氣息......應該就是純粹的人類......奇怪。”
“怎麼？人類就不能吸收魔氣了？”韓易大口大口吞噬著魔氣，微笑道，“難道人類就不能通過修煉魔功，吸收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