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鈞沒想到霍崢會把這種話放到明麵上來說,愣了一下,而後很快又反應過來,笑著說:“王爺和皇上怎麼可能不是一條心?老臣的意思是,如今西州是王爺主事,兩國和談之事也該由王爺做主,老臣等人從旁輔助。”
霍崢道:“父皇讓紀丞相來西州,就是將兩國和談的重擔交於丞相肩頭,本王若做了這個主,豈不是越俎代庖?”
紀鈞後背隱隱冒冷汗,“王爺言重了,整個西州誰敢說您的不是?”
霍崢不鹹不淡道:“是嗎?方才本王隻是接見了先進城的西陵使臣,梁大人便頗有微詞。”
紀鈞在心裡暗罵了梁緒一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那是梁大人對西陵人滿心憤恨,才冒犯了王爺,老臣在此替他向王爺賠罪了。”
紀丞相說著起身,朝霍崢行了一禮。
“丞相這是做什麼?”霍崢抬眸,麵上依舊無喜無怒,“本王都沒跟梁緒計較,哪裡就要丞相替他賠罪了?”
紀鈞越發覺得這位長安王如今深不可測,笑著說:“王爺寬宏大量,是梁緒的幸事。”
紀鈞作為當朝丞相,一直都被瑞王和九皇子暗中拉攏,但他至今沒有站隊,因為眼前這位長安王才是他最看好的。
隻是長安王從來都沒他拋過橄欖枝。
而且自從他女兒紀如珍嫁給陸景雲之後,還因為跟王妃有舊怨,得罪了這位長安王。
紀鈞如今見到長安王,難免舉棋不定。
霍崢收下了那封折子,對紀鈞說:“丞相若是沒什麼彆的事,就先去歇息,這些和談條件,本王會一一細看的。”
“還有一事。”紀鈞卻沒有立馬離開,他再次開口道:“皇上說是私事,便沒有下明旨。”
霍崢心裡已經猜到了,“丞相但說無妨。”
紀鈞道:“皇上讓老臣給王爺帶了道口諭。”
霍崢聞言便站了起來,做洗耳恭聽狀。
紀鈞道:“皇上說:讓長安王即日派人護送九皇子回京,務必要把人平平安安地送回來。”
“遵旨。”霍崢應了聲,才同紀丞相說:“本王這就派人護送九皇弟回京,隻是九皇弟未必願意離開西州,還請丞相去勸勸。”
“九皇子不願離開西州?”
紀鈞怎麼也沒想到還有這等麻煩事。
按照九皇子的桀驁程度,他在西州被叛軍俘虜,囚禁了數月之久,吃了這麼大的虧,應該是一日待不了,再也不想留在西州才是。
怎麼會不願離開。
霍崢對此並沒有細說的意思,隻是吩咐侍從,“來人,帶紀丞相去雲台水榭見見九皇子。”
“是,王爺。”侍從應聲上前,對紀鈞道:“丞相,請。”
“那老臣先告辭了。”
紀鈞對長安王行了一禮,跟著侍從走去了。
霍崢隨手將那封折子扔在桌案上,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悅。
這種談和條件都開得出來,真是異想天開!
他一個人獨坐了許久,才離開廳堂回屋去。
這時候,春枝已經將東西收拾地差不多了,看到他回來,笑著問:“今天很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