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綰一時語塞，卻也沒有走。
宋鶴卿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不知過了多久。
呂薇薇和梁雪竹走了進來。
“唔，你怎麼躺在這裡？”
“我……”
宋鶴卿正打算說什麼，卻發現林綰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由笑道，“我在這裡躺會，對了，付程航他們不喊你們吃飯啊？”
“我們都吃過來了。”
梁雪竹無奈道，“我們剛才去你房裡喊你……你沒有答應，我們還以為你在睡覺呢，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叫點東西吃。”
“好啊，多謝。”
宋鶴卿含笑點點頭。
“不客氣。”
梁雪竹疾步朝著屋內走去。
呂薇薇卻坐在了宋鶴卿身側。
“付程航他們原本決定連夜進山，我和雪竹姐不同意……他們很不高興。”
“是付程航不高興，還是其他人不高興？”宋鶴卿笑道。
“付程航也不高興。”
呂薇薇歎氣道，“所以我們兵分兩路，付程航他們先帶人進山了……”
“那另外一路呢？”宋鶴卿好奇道。
“我、你還有雪竹姐。”呂薇薇苦笑道。
“不應該呀。”
宋鶴卿皺眉道，“付程航不是對梁雪竹有興趣嘛，他還單獨拋下梁雪竹，獨自帶人進山？”
“他們也許有更重要的事吧。”
呂薇薇臉色有些不自然。
“唔，你們還有事瞞著我？”宋鶴卿皺眉道。
“我……我不知道雪竹姐是怎麼和你說的。”
呂薇薇把頭低了下去。
“那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來龍脊山？”宋鶴卿沉聲道。
“我的確是來尋找我父母的，但是付程航他們……是為了給一位富豪找草藥，所以進山的。”
梁雪竹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找草藥？”
宋鶴卿詫異道，“這群人非富即貴，什麼草藥值得他們這麼大費周章？”
“在龍脊山裡有一個登仙湖，湖邊上長著一種清夢草……那個顏料師出價兩億美刀，讓人進山幫他尋找。”
梁雪竹歎氣道，“他們之所以拋下我們進山，那是因為顏料師說了，隻要找到清夢草，大家可以平分獎金。”
“不對吧。”
宋鶴卿詫異道，“且不這是不是真的，如果他真肯出這麼多錢……不多的是人給他賣命嗎？還用的著找這麼一群烏合之眾？”
“我們不知道是多少批進山的隊伍了。”呂薇薇無奈道，“前幾批進去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你真以為那獎金是這麼好拿的？”
“那……他們是傻子嗎？”宋鶴卿驚訝道，“明明知道這麼危險，還進去找死？”
“刺激呀。”
梁雪竹幽幽道，“我父親當年也是去尋找清夢草的……顏料師找的都是富家子弟，他們本來就喜歡探險，現在有了獎金的刺激，他們不更是趨之若鶩嗎？”
……
宋鶴卿頓時沉默了。
有的人費儘心思的想活著，有的人卻千方百計的找死，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宋鶴卿，如果你覺得太危險的話，我們就不去了。”梁雪竹突然道。
“唔，你不想找你父母了？”宋鶴卿詫異道。
“不是，我隻是覺得……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危險。”梁雪竹苦笑道，“如果沒有你在，昨天遇到僵屍，我們就已經都死了。”
“神經。”
宋鶴卿笑罵道，“昨天如果我不在，你們就來不了喜神客棧，也遇不到僵屍……是因為你們跟著我才危險，不是因為我保護了你們。”
“唔。”
梁雪竹和呂薇薇麵麵相覷。
這話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龍脊山很危險，你們最好不要去。”
林綰的身影突然浮現了在了露台上，把幾個人嚇了一跳。
“你……你去過龍脊山？”呂薇薇好奇道。
“去過一次，彆說普通人了，就是修行者去了……也會遇到危險的。”林綰歎氣道。
“你不是人，對吧？”宋鶴卿突然道。
“啊？”
呂薇薇和梁雪竹頓時嚇得渾身一激靈，急忙躲在了宋鶴卿身後。
林綰沒有反駁，隻是秀眉微皺。
“你……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第一次遇到你就覺得你有些古怪。”宋鶴卿搖頭道，“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生氣……但你又是肉體凡胎的存在，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而且，你每次出現都是在晚上，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按道理說，你如果真想和我解釋，白天也可以來的。”
“我……”
林綰猶豫了一下，才歎氣道，“其實我們當初就是因為好奇，去了龍脊山……結果被精怪所殺。”
“那你的魂魄怎麼出來的？”宋鶴卿詫異道。
“我父親找了人招魂，把我的魂魄招了回來，又把我塑像供奉……有了香火功德後，我現在能夠在晚上出現。”林綰認真道。
“他是想把你打造成城隍啊？”宋鶴卿苦笑道。
“沒這麼容易。”
林綰歎氣道，“城隍爺是由五嶽帝君敕封的……上一次敕封城隍還是屬於明太祖時期，帝君借他之口，敕封了天下城隍，至於下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你死的時候多大？”梁雪竹好奇道。
“十六歲。”
林綰輕歎道，“我死了二十年了……”
“嘶。”
梁雪竹和呂薇薇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恒……沒有發現你不是人？”宋鶴卿好奇道。
“沒有。”
林綰歎氣道，“他是天師府掌教，我爹不好得罪他……我也不能讓他發現我的情況，所以我隻能虛與委蛇。”
“為什麼不能讓他發現？”呂薇薇小聲道。
“天師府，一向嫉惡如仇，如果知道我父親飼養鬼魂……還企圖偷天換日，那到時候我父親這景教掌教怕也做不成了。”林綰苦笑道。
“那……”
梁雪竹看了一眼宋鶴卿，頓時沉默了。
“宋掌教其實什麼都知道，對吧？”林綰輕聲道。
“我原先還不確定，但你今天再次出現來和我道歉……我估計你是知道我看出什麼了。”宋鶴卿慢條斯理道，“你父親，把城隍給殺了，是吧？”
“殺……殺城隍？”
呂薇薇和梁雪竹頓時嚇懵了。
在她們心裡，城隍那是真正的神明。
神明都能被殺的嗎？
“我就知道……你已經猜到了。”
林綰長歎一口氣。
這時。
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宋掌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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