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喬安,我無疑是愧疚的。
就因為和我熟識,說是家破人亡也不為過。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問她。
沈喬安沉默了。
她將頭偏向一邊,“再說吧。”
我知道沈喬安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的,便不再問。
主要我現在的身份著實有些尷尬。
沈喬安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依舊待我如初,隻是不經意間,她的身上就會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我們都假裝事情沒有發生過,都不再提起。
“我給你買個新手機吧。”沈喬安提議。
我點了點頭說“好”。
中午的時候,沈喬安就帶著午餐和最新款手機來到了我的病房。
我重新注冊了一個社交賬號。
“來,你加我!”
沈喬安拿過她的手機,我們互相添加了好友。
她還讓我存了她的號碼。
現在,我的手機通訊錄中隻有了一個名字,沈喬安。
我沒有避著李晟。
也不打算避著李晟。
以前我怕盛明月,我委曲求全。
可我得到的是什麼?
是一個家庭的破滅!
是一個無辜之人的死亡!
現在我不怕了。
左右我和沈喬安已經成了孤家寡人。
看著通訊錄上單薄的名單,我和沈喬安相視而笑。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沈喬安又匆匆離去,她似乎很忙。
想到盛明月說之前林風黑料風波的事是沈喬安做的,我打開了手機。
網上各種信息鋪麵砸來。
不出所料的,我已經被罵上了熱搜。
盛明月沒有站出來為我說話,甚至壓熱搜的痕跡都沒有。
她現在應該是最高興的。
讓我倒黴遭殃不說,還將她摘了出來,最主要的是,林風終於被洗白了。
盛明月的口碑開始好轉,盛氏的股價也已經回暖。
之前罵盛明月的人如今都開始罵我。
“薛少,不用理會那些人的。”
李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旁邊。
我沒有看他。
網上那些言論我自然不會理會。
隻是目前情況對我如此不利,我不能任其發展。
“李晟,我要當天全部的監控錄像。”
自從我被沈喬安‘劫’去姍姍的葬禮以後,家裡就加裝了許多監控,各個角度的都有。
之前我不管,是因為我知道盛明月要是在乎真相她自然會去查,不在乎真相我說了也沒用。
但不代表林風可以以此汙蔑我。
我做了我認,但林風也不無辜!
但我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李晟的回答。
我抬頭看他。
他嘴角微微抖動。
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問他:“怎麼了?”
李晟才道:“盛總將所有記錄都刪除了。”
我有些愕然。
又覺得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盛明月那麼袒護林風,她是不會讓對林風不利的證據留存下來的。
我歎息一聲。
算了,反正我已經這樣了,任他們折騰去吧。
我不再關注這些,而是開始從大量報道中找尋蛛絲馬跡,試圖挖出沈氏集團破產以及沈叔叔死亡這一些列事件背後的真相。
時間有些久了。
資料很多又真假難辨。
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勉強搞清楚了一些基本的邏輯。
這個事件裡,舉報和調查僅僅是一個導火索,之後的負麵新聞大規模爆發,合作商紛紛解約才是沈氏破產的真正原因。
盛明月出手是真的狠啊。
一擊必殺!
可那個時候,難道我還不夠謙卑嗎?
她是怎麼能夠做到說搞垮一家企業就搞垮一家企業的?!
我知道盛明月做事自有一股瘋勁,可她如今也太瘋了,簡直就是魔鬼!
即使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回頭來看,還是讓我後背發涼!
晚上,陳導演又給我發來了消息。
他說可以幫我聯係盛唐萬世,他們對我的本子也很有興趣。
“你小子,八個本子五本都拿了獎,又突然一消失就是兩年,我們還以為你不寫劇本了,可惜的不得了。”
“如今你複出後的第一個本子,質量又是這樣的高,盛唐萬世肯定也不想錯過。”
我懵了。
陳導看重我的本子我已經很震驚了,如今陳導卻說我的本子還拿過獎,還是五本都拿了獎。
“我的本子,拿獎了?”
我覺得我的呼吸都開始粗重。
三年寫了八個本子,我根本沒有關注過後續。
更何況後麵就陷在了和盛明月的糾纏中。
沒想到我的本子後來不僅都被拍了,還有五個劇本都拿到過獎項!
“你不知道?”
陳導比我還要震驚。
我有些尷尬。
“你的本子捧紅了一眾新生代演員,還包括那幾個拍了你片子的新生代導演,可以說是造就了一個影視圈神話都不為過,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我更愕然了。
也終於知道這個本子為什麼能吸引來如陳導這般人的在意。
我很有些不好意思,“最近兩年我沒有關注過影視圈的消息。”
陳導直接發了三個感歎號。
“你這豈止是沒有關注影視圈啊,你這是完全與外界脫節啊!”
我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我好像確實與外界脫節了。
“織夢啊,你是有天賦的,彆浪費了這份天賦!”
陳導語重心長。
我本來打算和陳導說劇本不賣了的事也不好再說出口。
我隻能先拖著。
因為我不想害了陳導。
萬一盛明月發瘋了將我就是織夢的消息發出去,害得陳導血本無歸就不好了。
我自認為不是個好人,但也不喜歡害人。
陳導很有些惋惜。
“時間再拖,怕是就趕不上今年的評選了。”
我隻能說抱歉。
晚上,沈喬安來的時候神色疲憊。
我跟她說,“你不用一趟一趟往我這裡跑的,有李晟照顧我。”
沈喬安搖頭,“我不放心。”
我沒有再拒絕。
沈喬安愛哭,莽撞,但也認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
吃完飯,她陪我聊了會天。
講起小時候的某一次,天空下著大雨,我獨自一個人背著書包往彆墅區外麵走。
“那時候我就在想,這一路都沒有車,你走到學校去的時候學校應該就放學了。”
我笑。
那天是繼母生的弟弟生病了,沒人想到家裡還有個小孩需要上學。
我自己收拾好書包,自己往學校走去。
沒想到路上被一輛車濺了一身的水。
但那輛車後來停了,裡麵露出來一張小姑娘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