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童顏本身就出自童家,她的性格也絕不會草率對待婚姻,更不會想要當所謂的富太太。
童笑笑的心情日記說明了童顏的態度。
想到之前童母就用過這一招來逼迫童顏。
現如今童顏倒是不擔心會被人知曉童錦燦和她的關係,也不用害怕流言蜚語。
祁南山這一招又是為了什麼?
還有童母,童母為什麼至今也沒有發聲?
除了和童顏解約,並將工作室交給童顏後隱退這件事,就再也沒有發過新的消息。
童家似乎也沒有任何動作。
我捏著自己的手指,緩解著周身的疼痛和焦躁。
雪山腳下,童顏看著手機上的私信。
——燦燦想媽媽了。
還有一張童錦燦嚎啕大哭的照片。
要說童顏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童錦燦不是在她的期待下出生,也不是她教養長大,甚至還是她母親懸在她頭上的刀。
但那孩子好歹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孩子是無辜的。
是以,她從來沒有恨過童錦燦。
他的兒子也從小就喊著她姑姑,從來不粘她。
小小的人似乎一出生就很懂事。
他很乖。
也很安靜。
他們偶爾會在母親的安排下一起吃飯或者去遊樂園。
他們不像母子,也不像姑姑和侄子。
說是陌生人,卻又透著骨子裡的親近。
母親對她嚴苛,對小錦燦卻並沒有。
她對他甚至是有點溺愛的。
所以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孩子的問題。
母親怎麼安排,她便怎麼做。
後來,那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錦燦的存在,找了過來。
母親起初是不承認的。
但他和母親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利益交換,母親竟然同意她和那個男人接觸。
男人的追求攻勢開始鋪天蓋地而來。
其實最初她動搖過。
因為那是她唯一可以離開母親的機會!
衝動過後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真答應了又能怎樣呢?
母親不會放手的。
或許還會多一個桎梏。
從那個男人沒有找她商量半分,她就知道那裡等待她的隻會是另一個牢籠。
支持她一路堅持下來的,是她的事業。
是那些認可。
若連這些都沒有了,那她真的就沒有了活下去的支撐。
更何況,她要嫁的,是那個讓她墮入地獄的混蛋!
那段時間她無疑是絕望的。
在母親安排她接受采訪,宣布即將息影嫁人時直接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
後來,她被一個人拉了回來。
他說,他想有一個人可以替他去看看這個世界。
看看這個世界!
多美好的句子啊!
是她祈望都不敢祈望的人生!
也是她最後的留念!
她又活了過來。
而他,也如他承諾真的牽她出了泥沼。
她知道她該慶幸的。
或許是求生的本能讓她遇到了他。
她一直都很感激。
尤其是知道了他就是本該在她這個位置的,老太太的親外孫!
以前她不太懂母親的惶恐和偏執,現在,她懂了。
母親占據了彆人的位置,享受了彆人應該享受的一切。
不知道的時候理所當然。
知道了愧疚又不舍。
童家從來沒有想過不要母親,但母親就是覺得不踏實。
她心氣高,她不想被看扁。
但她又舍不得真的脫離童家。
矛盾的想法造就了一個彆扭的母親。
她不像母親,她從小就知道她的位置不該是她的,是童家施舍的,是要費力留住的。
雖然她並不想費力留住,但最起碼不曾和母親一樣有過巨大的心理落差。
如今對薛懷瑾,這個奶奶真正的外孫,她沒覺得愧疚。
隻是,她想替他完成他的願望。
所以,她獨自一人來到了他曾說過的雪山。
她沒想到的是,小錦燦竟然不知道怎麼去了那個男人那裡。
她明白那個男人的意思。
他,在找她。
這條留言和照片,就是在威脅她。
孩子在他手裡。
她該回去了。
童顏抬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雪山。
她在心裡答應過薛懷瑾的,她要替他登上雪山!
但是孩子……
祁南山是有兒子的。
兩個。
大的和她差不多年紀,已經結婚生子。
小的也二十七了,隻是換女朋友速度比換臉都快。
總的來說,那個男人不缺兒子。
他的兩個兒子也不會歡迎她的錦燦。
她的錦燦才五歲!
童顏看著麵前的雪山,終究是閉上了雙眼。
兩滴淚滾落。
我又窩在酒店裡。
隨便刷著各種新聞。
其中一則消息讓我點了進去。
——昔日強大的周氏倒塌後,周家三口現狀。
新聞上說,昔日的周氏總裁接受不了現實,天天買醉,後來更是染上了賭博,前些日子還因為賭博被人生生剁掉了一隻手。
周氏太子爺周行賣唱不成倒是染上了毒癮,沒錢吸毒就乾上了搶劫的勾當,但因為沒幾斤力氣,搶劫不成反被打了個半死。
倒是昔日尊貴的周夫人秦晚,被丈夫兒子逼著去酒吧賣唱的時候遇到了良人,還跟人私奔了。
還說要不是秦晚跟人私奔,周厚雄也不至於被人砍掉一隻手,周行也不至於搶劫不成被打。
這父子兩現在天天咒罵秦晚是個毒婦。
看到這則新聞,我的心中倒沒有多少喜悲。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我隻是拿回了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他們如今的慘狀,我既不同情,也不會覺得解氣。
都說惡有惡報。
我隻是覺得我不恨他們,他們有什麼樣的報應都與我無關。
何況,這不是他們謀奪了薛氏的報應。
這是他們自己墮落的結果。
秦晚的結局我依舊沒有覺得意外。
她那樣會算計,那樣豁得出去,那樣沒有道德底線,她要走進絕路我都要懷疑是否有詐。
當然了,她這個結局我還是很不舒服的。
她該下地獄!
隻可惜,我可能看不到了。
猶豫再三,我還是給李晟打去了電話。
他卻告訴我,周家的事,是盛明月操作的。
我安心了。
若說我是最大的受害者,盛明月絕對不低於我。
她不會讓秦晚好過的。
“那我便不插手了。”
總要讓盛明月有點事做。
她那樣偏執的人,我不在,難免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
仇恨,有時候是最牽製人的利器。
“還有,林風以前是秦晚的人。”李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