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月回緩過來,卻沒有如從前激動發狂。
她又用起了聽不見大法。
她假裝我剛剛那句話沒有說過,卻也不再說其他。
她隻是眼淚汪汪的看著我。
說實話,這樣的盛明月看的我心中尤為難受。
我好想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那念頭在我心裡突突往外衝。
我最終還是推著她去了給她安排的房間。
她沉默,我不語。
關門,轉身,跑!
當然了,我並沒有跑。
我隻是腳步稍微快了點。
轉彎處。
餘光瞥到門縫微開,盛明月淚眼看我。
我想我那時候的背影一定很狼狽。
第二天,我們一行五個人去七哥家看小錦燦。
之所以有五個人,除了七哥,童顏和我,還有腫著眼睛的童笑笑和沉默不語的盛明月。
去之前,我們去商場給小錦燦買了些禮物。
童笑笑也漸漸打開了笑顏。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樓。
開門。
看到這麼多人,小錦燦明顯瑟縮了一下。
待看清來人後又開心的撲了過來。
“媽媽!”
當然,撲是隻撲了一半就生生停住了的。
那一聲媽媽也是怯怯的。
“哎!”
童顏大聲應著,然後疾步走了過去,將小錦燦抱住!
一抱住,童顏的眼淚將如斷了線的珠子流下。
小錦燦才緩緩伸出小手,將童顏回抱住。
“媽媽!”
兩人擁抱許久。
我緩步過去蹲下,“還記不記得我呀?”
小錦燦依舊抱著童顏的脖子不撒手,“記得。”
他聲音怯懦懦的,可愛極了。
沒忍住,上手挼了一把。
手感真好!
“叫懷瑾舅舅!”
童顏道。
小錦燦立馬脆生生喊了一聲,“懷瑾舅舅!”
“哎!”
我高興應了,又忍不住挼了一把小錦燦的頭頂。
在童顏的介紹下,小錦燦一一和童右,童笑笑打招呼。
輪到盛明月時,童顏看了眼我,盛明月卻主動上前,“我是你明月舅媽,是你懷瑾舅舅的妻子。”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見麵禮,你喜歡不喜歡?”
盛明月準備的是一個遙控坦克,小錦燦眼睛一下就亮了。
乖乖喊了“明月舅媽!”
盛明月頓時喜笑顏開,還掏了一張卡往小錦燦的懷裡塞。
童顏自然是不要的。
“我給自己侄子的!”
童顏又看看我。
我將頭偏到一旁。
我能怎麼辦?
不讓盛明月給?
還是不讓小錦燦收?
盛明月卻很高興,一個勁地把卡往小錦燦懷裡塞。
童顏推辭不過還是收了。
童笑笑還打趣,“哎呀,這可怎麼辦,我都沒有準備!我現在是不是要立刻去辦張卡?”
童右也接腔,“那我是不是也要大出血?”
童顏無語笑看他們兩人。
童家雖然沒有動不動就給人一張卡做禮物的習慣,但對小輩的付出和關心同樣也不會少。
倒是盛明月,卻似有些手足無措。
耳朵根都紅了。
童笑笑吐了吐舌頭,“我開玩笑的啦!盛……舅媽不要見怪!”
這一聲舅媽,盛明月直接臉紅到了脖子。
但她臉上卻是笑著,“沒事沒事!我隻是太喜歡小錦燦了。”
一行人坐到了沙發上。
小錦燦自然地被童顏抱著。
如今的他倒沒有那麼的小心翼翼了。
小孩子對情緒是非常敏感的,童顏對他態度的改變他應該清楚的感知到了。
在坐的幾位,算是都知道事情始末的。
童笑笑沒有經曆空桑之行,但她參與過之前的所有事件,包括對弈,包括囚禁。
盛明月雖然知道的零零碎碎,但大事件她基本都有所參與,人又聰慧,也算是了解了事情始末。
童右一落座,就看著我發問,“聽說當時很危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可受傷了?”
這一問,其他幾人也都將目光投向我。
我眼眸一垂,“其實,也算不得多危險。”
童顏頓時狠狠一瞪我。
“都還沒和你算賬!”
“你竟敢拿生命去賭!你!”
說著,童顏竟又哽咽住了。
盛明月也低頭垂淚。
童右眼睛瞪得老大,“不是,我說……”
但他也沒說個什麼後續。
那個時候,誰在那都會這麼選的。
童笑笑作為對空桑一行完全不知情的人,他隻知道去要小錦燦去了,具體發生了什麼卻是不知道的。
小錦燦安全回來了。
童顏沒有,薛懷瑾也沒有。
說是要等薛懷瑾一起。
童笑笑之前還隻以為是薛懷瑾身體又不舒服了。
沒想到,其中還有十分的凶險。
“說說!我可太想聽了!”
一個支支吾吾,一個控訴著又哭了,這可太勾引她的好奇心了。
我一點都不想再講一遍。
童顏卻哽咽著,用著控訴的目光看著我講了。
“在島上,我們遇到一夥要搶錦燦的壞人,對方有槍,還有那麼多人,懷瑾他,為了讓我和錦燦逃跑,他自己調轉頭去攔下了對方的摩托艇!”
“笑笑你不知道,我當時都被嚇傻了。”
“直到跑出去好遠。”
“我哭喊著要回去救懷瑾,他們去告訴我那種情況下懷瑾活不了了,讓我先將小錦燦送回去。”
“為了不讓懷瑾白白犧牲,我將小錦燦送上了飛機。”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又找了回去。”
“如你們所見,懷瑾命大,撿回來一條性命。”
童笑笑聽完也不笑了。
她知道童顏的脾氣,什麼波瀾壯闊的事在她嘴裡也都波瀾不驚了。
被帶槍的歹徒追擊啊!
還掉頭阻敵!
那該是有多驚心動魄!
“舅舅,給你豎個大拇指!”
我尷尬的將頭撇到一邊。
誰要你的大拇指啊?
一抬頭,就看到盛明月紅著的眼眸複雜的看著我。
她的眼中怨太深,讓我有些不忍直視。
轉回去又對上童顏幽怨的眸子。
恍惚間讓我以為我是做了什麼對她們不起的事。
行吧,她們高興就好。
至於其他,他們沒有再問。
或許是知道問了我也不會說。
倒是童笑笑問了個問題。
“那錦燦的爸爸呢?那個祁先生?”
“他當時不在場嗎?”
一個問題,我和童顏都沉默了。
要怎麼講呢?
在那個事件中,姓祁的確實沒有太掉鏈子。
而且他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那亨利手裡呢?
童笑笑見我們都默不作聲,她也識趣的沒有再問。
童右更是沉默著。
好半晌才道:“那件事情,已經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