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舒瑤語塞。
盛明月是為了薛懷瑾而來。
現在薛懷瑾已經不需要了。
“可你,也必須活!”童舒瑤道。
盛明月沉默拒絕。
童舒瑤繼續道:“你的病是為了懷瑾得的,你若死了,豈不是要懷瑾背負一條性命?”
“不是的,我……”盛明月倉皇搖頭。
她隻是想體驗一遍薛懷瑾曾經遭受的一切啊。
她沒有要害薛懷瑾!
她沒有!
童舒瑤雙眼微眯。
“盛明月,你該不會想著就這樣到了地下,可以倒打我弟弟一耙吧?”
“我沒有!”盛明月惶恐,連連搖頭。
“我隻是想彌補我之前的錯,我沒有要道德綁架他!不然,我不會悄悄找你,我就應該大張旗鼓讓他知道我的付出才是不是嗎?”
她極力澄清著,生怕童舒瑤對她更多一層的誤會。
她已經知道自己之前錯的有多離譜了,她現在隻想好好彌補。
可,童舒瑤一頂大帽子壓下來。
若她真的拒絕救治,死了的話……
盛明月的眼淚無聲淌了下來。
“盛明月,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儘我所能,救活你!”
童舒瑤像是立下了某種誓言,然後乾脆地掛掉了電話。
盛明月無奈地又躺回了病床。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恍惚間,她又看到了那快要融化的雪山。
以及躺在她懷中,漸漸沒了生息的臉。
她貪戀地伸出手去。
卻什麼也沒有觸摸到。
薛懷瑾死了。
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會怨她。
也不會再愛她了。
現在就連她下去找他,他們也不允許。
薛懷瑾,你會在奈何橋等我嗎?
隨即盛明月又自嘲一笑。
薛懷瑾他,怎麼會還願意等她!
他也是恨她的吧?
畢竟,她傷害了他那麼多。
那時的他就不想認她做妻子了。
她還弄掉了他的孩子!
對了,林風。
還有秦晚。
以及那惡心的一家。
當初她讓人蠱惑秦晚,秦晚當即毫不猶豫卷了所有錢跟人跑了。
害得周厚雄被追賭債的砍了一條手臂,周行也在搶劫的時候反被打了個半死。
後來,她讓人卷了秦晚所有錢跑了,讓秦晚也品嘗了一遍被人背叛的滋味。
再後來,她來了京都,便也沒有精力去管他們。
如今她都不能死了,那就找點事做吧。
她打電話過去。
“人還活著不?”
看守林風的人正在打著瞌睡,聽到電話頓時一個機靈。
“活著!活著!”
盛明月鬆了一口氣。
還活著就好。
活著好啊。
那邊又吞吞吐吐,“人是還活著,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可能快沒氣了……”
盛明月:……
“沒有請醫生嗎?”
“您也沒讓啊……”
對麵很小聲,盛明月頭痛扶額。
“那就去請!除了不能死,彆的都好說!”
那邊頓時痛快應了。
多好看的一張麵皮啊,死了還是很可惜的!
盛明月不知道林風在那裡的待遇,她隻要他,活著!
至於秦晚。
“秦晚現在什麼情況?”
“她被拋棄後,又被得到通知的周厚雄父子找上了門,給拖回去了,現在在夜總會上班。”
“周厚雄他們兩父子呢?”
“周厚雄還在賭,周行現在為了吸毒已經成了個混子,平時得了空就打秦晚。”
盛明月笑了。
秦晚,你也有今天!
仗著丈夫和兒子害了那麼多人,如今被丈夫和兒子折磨,也是報應!
不過,“還不夠慘!”
盛明月咬著牙道。
秦晚那個賤人毀了她的人生,害了她的孩子,如今才受這麼一點教訓如何能夠!
“我要她,親手送她的兒子去死!”
她不是狠心害死了她的孩子嗎,她也要她嘗嘗失去孩子的滋味!
那邊沒有反駁,應了一聲,去做事了。
盛明月卻依舊覺得難受。
她失去的,是薛懷瑾最後的骨肉!
而秦晚,僅僅失去了一個已經爛透了,還打她的孽子!
可讓秦晚就這麼死了,盛明月也是不甘心的。
她都死不了,秦晚怎麼能死?!
秦晚死了,她的心如何能平!
時光飛逝。
轉眼已經是三個月以後。
薛懷瑾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盛明月的治療倒是初見成效。
這讓大家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幾分。
“這次去,一定讓懷瑾給捎點消息回來!”
童老太太叮囑了又叮囑。
童舒瑤強忍著淚笑著答應。
這段時間的高強度研究倒是讓她沒有時間去想薛懷瑾。
如今一停下來,悲痛就如潮水席卷而來。
明明,她都已經成功了!
就差一點點!
就差一點點就可以把人救回來!
可最後……
她不知道要怎麼騙奶奶了。
而且,她一點都不想再跑一趟蒙特利爾。
她隻想研究!
但是過場是要走的。
她不想奶奶聽到那個噩耗。
奶奶年紀太大了,經不住的。
收拾好一切,她向上麵申請了假期。
可,沒有批複!
上麵沒有同意。
還讓她加快研究進程。
沒有上級同意她就無法走出基地!
無奈之下,她將電話打給了同樣知道真相童顏。
“在哪?”
“八姐,我在鹽澤,怎麼了?”
“新製劑成功了,需要你跑一趟蒙特利爾。”
童顏一聽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應道:“好!我明天到!”
童舒瑤這才舒了口氣。
“記得和你外婆聯係!”
“好的!”
童顏應下,直接按下呼叫鈴。
“我要出院!”
院方卻沒有同意。
“你的腿還需要修養,不能出院!”
可童顏堅持。
她一定要去!
懷瑾生前最在乎外婆,若是讓外婆不小心得知了真相,他在地底下也不會安心的。
她拖著自己勉強能夠行走的腿,來到了去往蒙特利爾的港灣。
然後,打通了和外婆的視頻。
“外婆,你有什麼話帶給懷瑾的,現在和我說,我一會就上島了,到時候島上又不能通訊。”
童老太太看著那熟悉的接待室,熟悉的遊艇,熟悉的海,殷切囑咐著:“叫他好好養病就行,彆惦記家裡,我老婆子好的很,等他康複了回來!”
“他說要給我過一百歲生日的,不能食言了!”
童顏隱去淚水,笑著和外婆招呼,“我一定帶到!”
“彆忘了,讓他給我捎個消息回來!錄一段視頻也行!”外婆又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