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搬走嗎?
懷著沉重的心情,我再次踏上了那部電梯。
手放上門把手的時候,門,開了。
她還留著我的指紋。
房間裡,依舊是舊時的模樣。
甚至連天花板上的擴音器都還留存著。
想必我一回來,她就能清晰的聽到我的腳步聲。
我突然有一種,想要將那些擴音器都拆掉的衝動。
盛明月她,她的生活裡不應該隻有我。
可那麼大一個盛氏,她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到底是沒有動她的房間。
隻是在各處搜尋著,有可能的各種痕跡。
但,什麼都沒有。
隻除了到處放著的,各種各樣的玄幻修仙網文。
她可能真的是著魔了。
哦,她的辦公桌上還有一張被揉皺的信紙。
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薛懷瑾三個字。
有認真的,有潦草的,有發泄式亂塗鴉的。
還有那一滴一滴的皺褶,那是眼淚浸透的痕跡。
她就那樣哭著,糾結著,喊我的名字。
我悄悄抹掉眼角的那一抹涼意。
我沒有哭。
我隻是,有些心疼。
那個我的女孩啊,某一天竟然被逼成了這樣。
我之前甚至,甚至有些怯於來見她。
我不該的。
我坐在她常待的沙發上,拿起手邊放著的網文。
故事裡,主角被欺淩,被冷落,但有一個可愛的小師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某天主角得到了一樣寶物,他的靈根發生了質的飛躍,他的未來重新變得有了希望。
他開始悄悄努力,準備著驚豔所有人。
而那個小師妹,也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後來主角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超過了他宗門的所有人。
而小師妹呢,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從他的人生中消失。
我翻到了被揉皺的那一頁,那一頁上麵滿是淚水的痕跡。
而就在那一頁,那個小師妹在歹人的手下喪生了。
成為了主角,衝冠一怒的理由。
後麵主角的人生有多精彩,前麵小師妹的存在就有多被淡化,直到後來完全消失在這個故事裡。
而那個不被任何人提起的時候,書頁不再有被翻起的痕跡。
盛明月的淚,落在每一個小師妹被悼念的瞬間。
再翻一本,依舊有落淚的痕跡。
屋子裡幾乎所有的書,都侵染了盛明月的眼淚。
我不知道盛明月何時變得這樣多愁善感。
在我的記憶中,那是一個明媚的,霸道的,敢想敢做,執行力超強的女人。
可如今,她變得敏感,瘋狂。
我應該是要覺得她麻煩,覺得她不可理喻,急切想要擺脫她。
可我做不到。
她是我曾經那麼深愛過的人啊!
“還是沒有線索嗎?”我問李晟。
李晟一直安靜地在窗邊忙碌著。
聞言回頭,“沒有。”
“盛總好像就是突然之間消失了。”
突然之間消失。
她總不能是遇到了綁架。
但以防萬一,“她家裡沒有接到任何消息嗎?”
李晟搖頭。
“盛總家裡有沒有接到消息我們就不知道了。”
“反正目前來說沒有傳出其他的消息。”
“盛家那一幫人,都在急著爭奪盛氏的主導權,聽說還準備將盛氏直接分裂了,免得盛總回來給敗光。”
“他們有什麼資格!”我狠狠一拳捶在桌上。
現在偌大的盛氏,都是盛明月一手打下來的。
不說曾經的盛氏隻是一個小集團,如今卻成了南江的龍頭霸主。
當初盛明月接手的時候,那也是一個瀕臨倒閉的空殼。
可以說沒有盛明月,盛氏什麼都不是。
就盛家那一群狗囊飯袋,他們有什麼資格動盛氏!
“走,我們先去盛氏看看。”
雖然可以預想到的烏煙瘴氣,但沒想到是那樣的烏煙瘴氣!
就在公司總部,一群人在那裡扯頭花!
這要讓人看到,還不笑掉了大牙!
也幸好盛明月打的班子牢實,即使鬨成這樣一副場景,大家還是該乾啥的乾啥。
一眾人看到我,突然之間畫麵就跟定格了一般。
唯一沒有參戰的肖卓然看了我一眼,然後走上前來和我打招呼。
“這是薛總?”
“薛總不是去修仙了嗎?怎麼又回到我們這俗世來了?”
其他人紛紛把手放了,整理起自己的著裝。
大約是終於想起來,周圍還有外人。
我沒理會肖卓然,直接問道:“盛明月去哪兒了?”
“你們誰知道線索?”
“她不是叫嚷著要修仙嘛,肯定是去修仙了,怎麼,薛仙人你沒有遇到?”
說話的是盛明月的母親生的某一個私生妹妹,站在她母親那一方,和她有著七分像,隻不過氣質卻是絕然不同。
那女人一看就是一朵嬌花,美豔,而且有毒。
“你說她去修仙了,有什麼證據嗎?”
“那需要什麼證據?她天天嚷著要修仙,現在她不見了,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解釋。”
我氣得狠了。
“好啊,人不見了,你們一個個都不去找人,竟然就想著在這裡分家產!”
“扯頭花是吧?你們愛扯,你們接著扯。”
“但是盛氏,你們誰也彆想拿走!”
“你憑什麼?”
那幫人頓時炸了鍋。
“有什麼好找的?她想去求仙緣,讓她去求唄!”
“如今她走了,也算是求仁得仁。”
“她不要盛氏,憑什麼我們不能要?!”
我一個一個向他們看去。
每一個臉上都寫著貪婪無知和欲望。
這麼多人,竟沒一個有擔當的。
隻有角落裡的肖卓然,還有那麼幾分正常。
聽說他把手裡的娛樂公司經營的挺好,手上的選秀節目推陳出新,一直火熱。
不愧是當初敢來和盛明月爭一爭的人。
隻是也就那樣了。
我嘴角一勾,“就憑你們?你們配嗎?”
那些人頓時變了臉色。
我沒心情欣賞他們都顯在臉上的心路曆程,一錘定音。
“從今天開始,盛氏由我正式接手!在盛明月回來之前,你們最好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否則彆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他們自然是不服的。
“憑什麼?你憑什麼接管盛氏?”
“就是,我們才是盛家的人!才是盛明月的親人!”
“我?”
我微微一笑。
“我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