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 1)

身體到底還虛弱著,怕打擾魏楊睡眠,房間裡隻留了幾個醫護人員,其他人全都走了。

紀霆舟知道布魯斯有話對自己說,將紀念交給助手,讓他帶著出去吃東西。

紀念一聽有東西吃,立馬從紀霆舟懷裡跳了下來,撒丫子要就跑。

然後被紀霆舟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紀念:“………”

她在心裡歎了沉重的一口氣。

然後滿臉乖巧的轉頭,看向紀霆舟:“爸爸,我去玩了哦。”

紀霆舟這才鬆開手:“去吧。”

布魯斯:“………”

嘶。

他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要個孩子了?

“說吧。”

等到紀念離開後,紀霆舟周身氣場一變,滿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布魯斯在他對麵坐下,將手裡的咖啡放到桌上。

紀霆舟知道他可能察覺到自己對那支藥劑的反應不對勁了。

也做好了替紀念遮掩的準備。

不然,他也不會刪除所有錄音。

“昨晚的事很蹊蹺,我隻記得我走進實驗室,後麵的事情就像斷片了一樣,腦子霧蒙蒙的。”

“除了那支藥劑,我在自己身上也發現了痕跡。”

他將自己的袖子擼起來,給紀霆舟的看手腕上的淤青。

指著那一處,他語氣低沉:“有人給我紮了藥。”

而且很大可能,他不記得昨晚的事情,跟被注射的東西有關。

然而經過一晚,再抽取血液,他卻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布魯斯在等待血檢過程中,去查看了監控,也找了錄音。

但昨晚時間段的全部影像以及音頻,全都不見了。

整個基地,能做到的隻有兩人,一個是布魯斯,一個是紀霆舟。

紀霆舟似乎早知道他會發現,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沒想到,布魯斯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你背著我有彆的藥劑師,是這樣嗎?”

他蔚藍的眸中含著幽怨,帶著淚。

仿佛對麵的紀霆舟是個負心漢。

紀霆舟也不負他所望,將一雙長腿交疊,脊背靠向沙發,滿臉‘那就攤牌吧’的表情,仰著下巴吐出一個:“對。”字。

而且才五歲,未來可期。

布魯斯將雙手插進眼鏡裡麵,捂住雙眼。

肩膀顫抖了一會,再次抬起頭時,布魯斯眼中滿是狂熱。

“我失憶的事是不是也是她的手筆,難道是專門針對海馬體的藥劑?她是巫師嗎,怎麼會這麼精準的,這是怎麼做到的?”

“這種天才,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她不想讓彆人是身份有難言之隱嗎??”

“能不能把她介紹給我!親愛的老板,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真的很想認識那位……老師。”

紀霆舟想你已經見過了。

就在剛剛,你還問我她這個年紀還穿尿褲嗎。

“你失憶,確實是她做的。”

紀霆舟隱晦的瞥一眼布魯斯手腕上,那明顯被暴力對待的針眼。

原來也是用的藥劑……

“至於見麵,再說吧。”

紀霆舟態度模棱兩可。

布魯斯臉上的怨念仿佛化成了實質,直往他臉上戳。

紀霆舟揮手將無形的怨念打回去,一個反彈,讓布魯斯生無可戀的癱倒下去。

“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我再也不要給你打工了。”

紀霆舟站起身,扶了扶臉上的鏡框:“那正好,那批器械我就給彆人了。”

布魯斯一個鯉魚打挺:“我複活了,我現在精神充沛,感覺還能為我親愛的老板打一百年的工!!”

紀霆舟輕嗤一聲。

布魯斯沒功勞也有苦勞,他這幾天的精神壓力不比紀霆舟小,幾乎沒怎麼睡過覺,給人感覺隨時都要猝死過去。

紀霆舟將這些看在眼裡,沒有因為他的成果比不上紀念,而無視他。

唉,沒辦法。

誰讓他家紀念是個小天才呢,孩子像自己,就是聰明,這也沒辦法啊。

“唉……”

紀霆舟歎了口氣,臉上卻沒什麼哀愁之色。

與此同時,這次負責帶紀念的助手,是個會說中文的小哥。

吃著小哥帶回來的一堆吃的,紀念輕車熟路的戴好手套,咬了口裹滿蘸料,剛出鍋沒多久,外酥裡嫩的炸雞。

正吃著,她看見幾個穿著黑色工作服的人提著工具箱走進來。

看到紀念這個小孩後,還愣了一下。

紀念衝對方笑了一下,後者可能沒想到她會理自己,靦腆的回了一個笑。

她一邊看著動畫片,一邊吃著零食,時不時聽到那邊幾個人的交流聲。

“Ivebeensayingitshouldbereplacedforalongtime,(我早就說該換了,非要拖到現在,這監控徹底報廢了)”

原來是監控壞了,在換監控。

“Fool,(笨蛋,這根線是用來接拾音器的,都告訴你幾次了)”

紀念快樂嗦雞的動作一頓。

不搞抽象的時候,她是聽得懂英文的。

也聽懂了pickup(拾音器)是什麼意思。

魏楊解毒的愉悅跟炸雞帶來的快樂,被無形的一記重拳砸了個稀巴爛。

紀念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

拾音器。

她終於知道覺得紀霆舟為什麼對那支藥劑接受度這麼高了。

布魯斯的實驗室裡,除了監控,會不會有可能安裝了單獨的拾音器。

答案是會的。

她昨晚隻阻止了紀霆舟親自去查看,卻忘了對方還有遠程這一說!

而紀霆舟半點不掩飾自己態度的表現代表了什麼。

一.他認為紀念猜不到

二.他無所謂紀念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真相

紀念整個人都不好了。

昨夜下了一場暴雨,即便身處溫度適宜的房間中,紀念整個人都好像站在雨幕中,覺得自己渾身冰冷。

就在這種狀態中。

紀霆舟過來了。

“彆吃了,去洗個手,我們要走了。”

聽到他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紀念從呆滯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紀霆舟看起來跟從前一樣,眼神盯著紀念一次性手套上的蘸料殘餘,有些嫌棄的模樣。

“我們要走了嗎?”

她滿臉沉迷動畫片無法自拔的模樣。

紀霆舟見狀,捏了捏她最近長了些肉的臉蛋,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似乎在想什麼事。

紀念想到自己昨晚威脅布魯斯的言行,活脫脫一個披著小孩皮的惡鬼。

再想到她在紀霆舟麵前的人設,以及對方是因為什麼才養自己。

她整個顆心有些下沉。

紀霆舟,現在是不是在想回去後要怎麼處理自己。

她會被扔回小樓嗎?還是乾脆將她殺掉……

紀念將沒吃完的炸雞扔回去,墨綠的眸黯淡陰沉。

而攥著小孩辮子在揉捏的紀霆舟:小孩今天吃這麼多東西,怎麼還沒吵著去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