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議下來，結束的時候，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不過眼睛很亮，打了雞血般的淬著一層猩紅。
黃總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心想很正常。
在座的誰，年輕的時候不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有傲氣都很正常。
但人是最怕對比的，哪怕你不刻意的想，在你每次失敗的時候都會下意識記起那個比你優秀的人。
然後在一次次自己無意識的比較中，被磋磨掉信心，再也沒辦法站起來。
如果隻是今天這樣簡單開了會，就被打擊到的話，那真的不適合乾這行。
“剛才的一切是我在做夢嗎……”
旁邊人及時掐了他一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冷淡的表示：“沒有。”
雖然聲音聽起來很是淡定，但眼神也是帶著恍惚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管怎麼說也太逆天了吧……老大之前說她多少歲？十四？？”
“嗯，還是初中生呢，沒看到她身上的校服嗎。”
“應該是來之前有背過稿或者被大老板提點過，你要說這是臨場反應，那我真不活了。”
“當然了，這又不是小說，不過小小年紀有這種氣場跟口條也很逆天了。”
“等我小了我也要這樣，果然還是新腦子好用啊。”
“隻有我注意到她長得跟大老板真的很像嗎……尤其是眉眼，我都不敢跟她對視，說話風格竟然也詭異的類似。”
聽到組員們的話題開始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的偏，楊華玉咳嗽了一聲。
眾人瞬間閉嘴了。
掃了一眼組員們的臉，楊華玉心想著目前看來老板的女兒應當不會像其他企業那樣是個攪屎棍兒了。
對於紀念的表現，最初是有些驚訝，但到底沒多震驚。
天才而已，她也見過。
紀小姐確實不是普通小孩，隻能說不愧是他們大老板紀霆舟的女兒。
但也僅限天才這一步了。
她見過的那個……小小年紀就調配出各種神奇藥劑的，才是怪物。
“小姐慢走。”
黃總送走紀念，看著腳步邁的飛快，臉上半點疲態都沒有的紀念，心想不愧是小孩姐，開完會看著半點不累，精神抖擻還要趕回去上課。
車門自動關合的瞬間，紀念筆挺的腰板瞬間塌了下去，橫倒在座椅上：“累死我了……”
今天來除了開會，其實紀念也有彆的目的。
雖然是紀霆舟的手下，但紀念知道挺多人清楚自己的年紀後都不怎麼把她當回事兒。
有紀霆舟把控，她沒必要很多事兒都親自來，但這次來的本意為的是掌控話語權。
起碼以後有什麼事兒，能迅速的布置下去，而不是被人當做小孩的玩笑敷衍。
魏楊憐愛探身靠在紀念這排座椅上空，摸摸了她的腦袋：“辛苦啦。”
他摸出一包咪咪蝦條塞給她犒勞一下小小年紀公司學校兩邊跑的小孩。
“家主也真是的，他不都接手了嗎，乾嘛還要你繼續負責。”
聽到魏楊的抱怨，紀念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你得原諒一個無時無刻想退休人的心。”
送紀念到學校後，魏楊目送小孩走進去，剛打算上車，原本散漫的目光倏然一變，鷹一般的鋒利掃向某個方向。
但被他牢牢盯上的路口中，空無一人。
魏楊皺皺眉，給車裡的幾個兄弟使了個眼神。
他們迅速跑過去查看。
臨近考試，教室裡氛圍沒有以往那樣鬆散了。
賀響目光擔憂地看向前麵的紀念。
上課時聚精會神，下了課一秒都不浪費的趴在桌上，身體起伏速度十分均勻，預備鈴響了半點沒有影響到她，但上課鈴聲後她幾乎秒爬起來，目光炯炯的盯著講台。
她很累吧，下午快上課了才趕回來。
賀響從位置上站起來時，眼神一瞥，發現他同桌陸京懷竟然也趴在桌上睡覺。
快考試了，懶散。
紀念同桌不在，賀響也沒有直接坐人家的位置，而是在她桌上拿了她的水杯去幫她泡了茶。
學霸也是人，照樣會犯困，小時候賀響奶奶經常給他泡岩茶。
可惜奶奶現在生病了，賀響再困隻能自己迷迷瞪瞪的去泡。
上課鈴聲一響，紀念跟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似的，一下醒了。
回來的同桌滿臉佩服地看著她。
這是真強啊。
紀念目光一掃，發現自己水杯被人動過了，撈過來一看，沉甸甸的，還有股茶香。
她放心的嘬了一口，扭頭看向最後一排的賀響。
她一轉頭，那邊的賀響便有了反應，看見紀念用口型對他說了聲“謝啦”。
靠著賀響給的茶續命，放學的時候紀念再次約了陸京懷。
兩個小孩在同伴們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走掉了。
沈清棠沒忍住去看旁邊的賀響。
“小皇孫爸爸跟紀念爸爸是老合作夥伴了，我剛才聽見他倆說話，好像是生意上的事兒。”
賀響沒什麼表情，下午暗黃的光打在挺拔的五官上，卻照不透那雙深沉的眸。
“他能幫到她就好。”
聽到他竟然說話了，沈清棠滿臉痛心疾首。
哈基響，你這話說的聽起來可太像男二了。
不過好在，看他這樣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什麼感情，沒準長大了就好了。
顧修遠不也是，她一直以為這貨未來會喜歡紀念呢，結果日子一天天過下去，竟然變異成父愛了。
“不爭氣啊。”
還在學生會的顧修遠揉了揉鼻子。
“誰說我壞話……”
這回談合作就方便很多了，因為紀念帶了她的團隊，而陸京懷那邊的人也是下午的時候剛落地華國，本來還想接他們去酒店休息一下，明天再談的。
結果人家說不累，硬是要現在就見麵。
楊華玉與陸家這邊的負責人見麵後，雙方笑的都十分燦爛。
紀念知道他們是老熟人了。
每次合作，都是這對兩隊人來談。
也是因為這個，紀念沒拿出上次開會時的氣場，而是全權交給楊華玉。
陸京懷也沒有開口，任由雙方笑裡藏刀的隔空廝殺。
陸家這邊團隊好不容易在楊華玉這兒扳回一局，扭頭一看他們家大少爺正給紀家大小姐剝蝦呢。
“………”
紀念也挺不好意思的。
畢竟擱這兒溝通細節呢，她本來聽得很認真，結果嘴邊突然遞來一個塊蝦肉。
嗯，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