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1 / 1)

其他人猛地扭頭看向那邊的陳默。

麵對四方來的‘你怎不早說’的目光,陳默淡定地抿了口茶水。

“連你們都騙不過去,怎麼能瞞得了海天那邊。”

布魯斯更是詫異的站起來:“所以你們是故意讓人偷走數據的!”

陳默跟紀念對視一眼,答案顯而易見。

“數據是假的話,他們難道發現不了嗎?”

楊華玉拋出疑問。

陳默示意紀念來解釋。

紀念換了個姿勢,講道:“沒問題的,我讓我們的藥劑師用了點手段,暫時瞞住了,但是等到他們去送檢,就會暴露。”

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會多劇烈,連質檢都過不了,都想象事發後海天大概會被群嘲聲淹沒。

楊華玉了然,心裡放心了,扭頭看了一眼陳默,心想這個合作夥伴看起來竟然意外靠譜。

但實際上這個點子是紀念提出的。

孫孝的事兒在前,她覺得‘鴉’那邊應該肯定知道了他的資料落到了自己手上。

為了不讓他們有心思深挖鴉那邊到底對孫孝做了什麼實驗,肯定費儘心思擾亂他們心神,給他們找麻煩。

好在把人心往最壞的地方想,果然是沒錯的。

誰能想到陳家那邊平時最勤奮老實的員工會為了錢做出這種事兒呢。

危機暫時解除,但眾人走的時候依舊是垂頭喪氣的。

畢竟陳默說了,樣子還是要裝裝的。

楊華玉沒有跟著其他人立馬離開,而是看向了她的大老板。

全程都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上去神秘莫測但其實單純遊神的紀霆舟目光掃了過來。

楊華玉還是沒有開口。

對麵的陳默見狀柔聲道:“有什麼事兒你說就行了,這裡沒有外人了。”

紀霆舟:“………”

身為最大的外人你真有臉皮說這句話。

他透過去的眼神似乎在這樣說。

陳默權當沒看見,招招手示意紀念換個位置到他這裡坐。

紀念剛要動,被她爹一個眼神製住了。

楊華玉瞥了一眼那邊顯然已經習慣了的知了,心想著真是看不出來……

大老板平時在家裡竟然是這個樣子。

雖然紀霆舟看上去對陳默很不屑一顧,但到底也沒真開口趕他走,楊華玉想了想便開口道:“那個叫紀希的少年,我見過他。”

知道這一家大概不太想聽到這個名字,畢竟屬於私事兒,但楊華玉還是開口了。

果不其然,紀霆舟的目光稍微變化了一些,同剛才散漫的態度不一樣,壓力瞬間釋放了出去。

“你見過?”

楊華玉點點頭,頂著壓力開口道:“我老家在一個三線城市。”

“大約是一年前……”

“當時我家裡人生了很嚴重的病,我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突然有個戴著口罩的男孩來跟我搭話。”

“他說,他能救我的家人,並給了一瓶藥劑,說覺得好用的話,可以去他的實驗室找他,再拿一瓶。”

楊華玉當時覺得是小孩子的玩笑沒有在意。

隨著爸爸狀態越來越差,家裡再也沒有了歡笑聲,那種恐懼壓著她,一向不信神佛的她幾乎天天祈禱。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想起了那天的少年。

反正情況不可能比這還差了,她抓了隻半死不活老鼠自己把那所謂藥劑喂給它,結果奇跡一樣老鼠非但沒死,反倒肉眼可見的精神起來了,觀察了兩天,她便抖著手將那瓶東西給她爸爸灌了下去。

楊華玉有些出神:“奇跡一樣,我父親真的好了起來。”

醫生都在說醫學奇跡。

後來楊華玉順著之前小孩給她的地址,去到了所謂的研究室。

剛好看隔著玻璃看到了那個小孩穿著防護服在調配藥劑的模樣,她那個時候才知道,這竟然是他做的。

“我從他那裡又拿了一瓶,他沒收我的錢,但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沒想到她身上還有這種往事,茶室內有瞬間的平靜。

紀念突然詢問:“後來呢,你父親病好了嗎?”

聽到紀念的詢問,楊華玉的目光投到麵前的小女孩臉上,突的笑了一下:“沒有。”

在服用完第二瓶藥劑後,他父親渾身的皮膚突然像被什麼灼熱的東西烤過一樣,全身爛了起來。

最後爛成了一攤血水。

他是活生生看著自己爛掉的。

楊華玉臉上笑著,眼裡卻是滔天的恨。

大多是在恨自己。

恨自己的輕率,害的本可以平靜離開人世的父親遭受了這種痛苦。

知道紀希被知了抓了過來又被救走了,紀念找了右二,跟他要了當時從紀希那裡抽的一點血。

紀霆舟又不在,出門了。

他最近出門頻率有點高,但不得不出門。

畢竟再不做點什麼,外麵來的野兒子都快騎到他頭上拉屎去了。

紀念猜他大概親自去問消息,想知道罩著紀希的那位大人到底是誰了。

要完紀希的血,紀念就去了實驗室。

她也不關心紀希到底跟紀霆舟有沒有關係,滿心都是研究。

等到結果出來的時候,她盯著手裡的資料“咦”了一聲。

“這個紀希……”

她再三確認了好幾眼,甚至還檢查了一下儀器,確認沒問題又檢驗了一遍。

最後出來的數值跟上次一模一樣的,毫無差彆。

那就證明不是儀器的錯誤。

“這個紀希……”

她眉頭蹙著,似乎見鬼了一樣。

紀希坐著輪椅被帶進一個房間裡。

房間裡陳列跟擺件十分華麗,走進去像是誤入了殿堂般,連地板都是黃金鋪就的。

一個長相濃豔的女人坐在沙發上,她身體殘缺的部位被用鮮花跟珠玉巧妙的掩蓋住了,若不是眼睛會眨動,入目還以為是特殊體的等身人偶。

紀希一看到女人,眼眶一下就紅了,操控輪椅過去親密但又些畏懼的停在女人的腿邊,又沒有真的貼近她,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媽媽~”

剛叫完,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高大長相卻平庸的男人走了進來。

紀希看到來人,下意識的抖了一下,黑葡萄似的眸子裡恐懼裡夾雜著依戀,聲音比剛才明顯要小了一點,但還是能聽清的。

他在叫——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