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1 / 1)

比起紀霆舟褲子上多了一道灰撲撲的腳印,他話中的意思更令布魯斯感到五雷轟頂——

剛才的逃避心理在這一句話麵前被擊了個粉碎,布魯斯扶著旁邊的櫃子,一副傻了的模樣看向那邊的小女孩。

紀霆舟“嘖”了一聲,伸手點在紀念腦門上,隔著劉海戳了戳她:“誰告訴你變成大孩子後就能踹你爸。”

看著他纏著繃帶的手,紀念心情更差了:“你知道了。”

他轉手揉了揉小孩的頭:‘嗯。’

“長大了。”

語氣有些欣慰,墨綠眸中還帶著淡淡的遺憾。

那樣關鍵的時候,他竟然沒陪在小孩身邊。

本該給她開的慶祝會,也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延遲。

“還疼嗎?”

知道他問的是哪裡,紀念故意板著臉:“疼,疼死我了。”

紀霆舟彎腰,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瞥她一眼:“來,爸爸讓你掐回去。”

紀念毫不客氣的收手一頓猛掐,不得勁還跳起來呲牙咧嘴的掐。

“你還知道回來!”

“怎麼不在聽瀾住一輩子,不是不見我嗎,現在過來乾嘛?”

“咳咳……咳……”

捂著自己的脖子,沒想到她真狠得下心弑父的紀霆舟咳嗽兩聲,眼尾都擠出幾滴生理性眼淚。

“彆氣了,是爸爸的錯。”

嗓子啞了起來,紀霆舟給小孩順著毛,脾氣意外好的哄了一句,眼眸一派清明。

看著臉色相較於上次見麵,好了一些的紀霆舟,紀念心裡既欣慰又膈應。

欣慰在他終於脫離了先前看著精神不穩定的狀態,膈應在能讓他有所好轉原因是彆人做的藥劑。

父女倆有段時間沒見,中間還隔著這麼大的事兒,但現在確實不是個適合談心的場所。

那麼大個藍眼西紅柿還杵在那兒,滿臉‘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的表情。

“換個地方。”

紀念摘了手套,扭頭吩咐了布魯斯一些事兒,讓他繼續留在這兒,又囑咐了這裡麵的東西什麼能碰,哪些不能碰。

聽到她叫自己,布魯斯心尖顫了顫,即便自己還處在天崩地裂的混亂中,依舊順從點點頭。

他能有什麼脾氣……在自己年芳十四的老師麵前。

想到這個後綴,布魯斯一陣蛋疼。

瘋了……真的瘋了……

紀念換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出去找紀霆舟了。

紀霆舟就坐在最開始布魯斯進來時的休息室,整個人陷在沙發上,垂著長長的羽睫,在看紀念沒帶走的那些資料。

看的還津津有味的。

紀念在他對麵坐下,還給了他爹沏了一杯紅茶,毫不意外的被嫌棄茶淡了。

感覺也沒隔多久,但聽著這龜毛的挑剔,她還是覺得很懷念。

紀霆舟鼻尖動了動,隻是聞到味道,就不屑的出聲:“小黃毛給的。”

語氣極為篤定。

紀念心想狗鼻子……

茶是之前去陸京懷家裡玩,覺得好喝,小皇孫特意給了她一罐,紀念就帶到這邊休息室了。

紀念知道一旦開始這個話題,那就沒完了,於是開口道:“爸爸,你剛才提到的……?”

她眼珠子一轉,突然猜到什麼,急忙抬眸試圖從紀霆舟臉上找到答案。

自家閨女比他想象中聰明多倍,甚至他被幻覺折磨時,也是她自然的接過許多責任,還一個人跑去找紀希換到了三十瓶藥劑。

或許跟童年成長經曆有關,紀念是個習慣頂風衝到最前線,不會站在原地等待大人遞來的避風傘的孩子。

“紀婉婷。”

“我以前跟你說過這個名字。”

聽到這三個字,紀念瞳孔縮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

何止知道,簡直是如雷貫耳。

紀念曾經在y國的拍賣會上,親眼目睹了紀婉婷十五歲時的一幅畫作,以3.6億的天價被一個收藏家拍走。

筆底春風的畫作比那動人的美貌還要盛名。

當然,除此以外,紀婉婷在紀念這兒,大多都屬於一個黑暗的形象。

“她沒死,紀希大概率是她弄出來的。”

他不覺得紀婉婷還有生育功能,多半是科技的產物。

紀念詫異了一瞬,隨即很快便接受了。

紀霆舟又給她講了穆修,操控‘鴉’這個組織真正的幕後黑手名字。

語言簡短且快速的將事情都說了一遍,聽到穆修對那位女士有大作用時,紀念表情頓了頓。

“……會不會跟他們的實驗有關。”

能打動那種地位的人,紀念隻能想到這個了。

紀霆舟揚了一下眉梢,誇誇小孩:“聰明。”

紀希身後是紀婉婷跟穆修,之前女士對他們態度還不當回事兒的,但短時間內,突然變得曖昧了起來,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兒。

“右二一直沒有消息,我讓魏楊哥哥派人去找他了。”

若是右二能回來,便能搞清鴉到底在做什麼實驗。

這事兒短時間內做不了,而紀霆舟現在沒多少時間了。

聽紀霆舟的意思是想抓住紀希,這對紀念的研究進展也有幫助。

紀念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了……

顯然紀霆舟也是這麼想,目前能節省研究時間的辦法他們都不會放過。

但想抓住紀希,首先要搞定的,是那位護著他的司令先生。

“但是爸爸,我們怎麼聯係那位司令先生。”

就見紀霆舟微微一笑,墨綠雙眸中閃爍著戲謔的笑意。

“這個,就要找跳跳了。”

“你竟然沒死。”

陳默一進來,看到完好無損的紀霆舟,清俊的臉上除了這五個字,再不見其他。

真遺憾,他都做好把小孩接回去養的準備了。

“我們念念長大了,有沒有想要的禮物。”

這幾天陳默每見她一次都要感慨她長大了,禮物各種的送。

紀念請他坐下,畢竟時間有限,寒暄幾句便進入正題。

“舅舅,你能聯係上於司令嗎?”

聽到這個名字,陳默臉上的笑意不變,柔聲道:“他以前可是Vengeance的常客。”

客戶身份是大機密,不過對紀念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這位先生,病急亂投醫,沒少從我這兒買藥劑,給她生病的發妻用。”

Vengeance雖然販賣毒劑為主,但也是有正常的藥劑。

說到這兒,聰明人不需要解釋,陳默有點知道紀念想做什麼了。

很顯然,這種大膽的主意不像小孩能決定的,他偏頭看向對麵正欣賞著自己表盤的紀霆舟。

兩隻爪子紗布纏的跟豬蹄似的,有什麼好看的。

陳默挪回目光,揉了揉小孩的臉頰:好,舅舅幫你聯係。”

……那他是不是也能趁著這個機會,看到紀家的那位藥劑師的真麵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