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1 / 1)

回去的時候,又因為歌詞苦惱了一陣。

“想歌詞簡直比屎都難憋。”

實在沒頭緒,乾脆就擺爛了,打算明天放學後去找陳默,問問他有什麼寫詞的建議。

就把自己的草稿紙塞書包裡了。

她沒注意到,放在另一邊還沒來得及被夾進文檔裡的實驗記錄紙,不小心也混了進去。

“聽說這次藝術節會邀請投資方來誒。”

“那不是很正常嘛,畢竟隻要是從s中畢業的校友都能來玩。”

“正常個毛線,投資方啊,你想想咱們學校最大的投資方有誰。”

說到這裡,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目光滑到往這邊的走過來的少女身上。

她穿著跟她們一樣的校服,一頭微卷的發被辮到一側露出乾乾淨淨的脖頸,濃密的睫毛懶散的垂著,半眯著眼打了個哈欠,眼裡很快便蒙了層水光,像隻剛醒的貓,高貴又因為漂亮讓人挪不開目光。

“早啊……紀念。”

紀念走過來時,中間的女生有點磕磕絆絆的開口。

原本以為她不會回應的,但她停下了步子,墨綠的眸挪過來,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早,狄娜。”

狄娜一下傻了。

等到人走了,她才後知後覺興奮的臉漲得通紅:“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她跟紀念不同班,偶爾的時候會一起上大課。

另外兩個也有點羨慕:“早知道我也問好了。”

“我發小跟她同班,之前聽他說紀念特彆好相處時我還不相信呢。”

“哎呀,剛才就該問問紀念她爸爸會不會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討論的紀念回教室時,瞥見拐角電梯似乎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賀響?”

紀念叫了一聲,對方好像沒聽到。

便跟著走了過去,從背後戳了他一下。

賀響剛去辦公室送完信回來,感覺到有人戳自己,站住了腳,扭頭神色冷漠的看過來。

看清是紀念後,冷淡之色才消融,緊接著反應過來什麼猛地扭頭——

“晚了,我已經看到了。”

紀念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並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賀響渾身緊繃了一瞬,卻被紀念敏銳的察覺,一把擼起了他的袖子。

手臂上一道被什麼東西打出來且沒有經過處理的淤青痕跡異常刺目。

紀念眸色陰沉了下去,說話都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威嚴:“誰打的。”

她開始回想。

是數學班的人,因為賀響不善言辭還內向,所以動的手?還是其他學校的學生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原因,放學堵他。

不光是手指,賀響額頭那裡也腫了一塊,紀念天天跟著知了混,一下就看出了那是被人打的出來的。

麵對紀念這樣的眼神,賀響也說不出來之前糊弄老師說自己不小心撞的的話。

“……打架。”

賀響小聲道,還彆開了目光。

若不是紀念耳朵靈敏,還真沒聽清他說什麼。

“那肯定是對方的錯啊,你這麼老實的孩子怎麼可能主動招惹彆人。”

紀念就像那些寵溺孩子無下限的家長一樣,立馬篤定道。

聽到她的形容,賀響將頭彆過來,筆直的眼睫下深黑的眸宛若化不開的墨,往前走了幾步,把紀念逼到了牆邊。

“你覺得我老實?”

老實對賀響來說並不是個很好的詞,基本可以跟懦弱掛鉤。

紀念他們幫了賀響很多,但不可能哪裡都有他們這樣的好人。

賀響跟人打過很多次架,隻不過紀念都不知道罷了。

這傷也是之前編排紀念的那個男人被他揍了一頓不服,找了幫人堵他時不小心被擦到的而已。

“說話就說話,挨這麼近乾嘛,轉移什麼話題。”

紀念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的淤青那裡,把賀響疼的氣勢一下給打散了。

賀響深呼一口氣:“………”

“……沒有轉移話題。”

“小事而已,都解決了。”

他不願意開口,還勸紀念回去。

紀念眼神幽幽的看著他,賀響也不為所動,垂著眼睫回班裡了。

那些事兒都太臟了……

怎麼能汙了她的耳呢。

【唉,孩子長大了,青春期什麼也不願意跟我講了】

紀念心裡酸澀的想到。

這小子可真行啊,這段時間的信裡可一點都沒提到過。

這麼想著,她靠近了走廊欄杆,臨近上課,拐角處又隻有人員稀少的數學班教室,倒是沒什麼人來。

紀念吹了個口哨。

下一秒,一隻蒼白的手突然從外麵握住了欄杆,一個翻身上來了。

“大小姐,您叫我?”

渾身黑衣的人仰頭滿臉期待的看著紀念。

這事兒動用保鏢肯定會讓魏楊知道,還是殺手團比較適合做這些事兒。

紀念吩咐了他幾句。

對方很快便記下了,身影一閃直接從五樓翻了下去。

見人走了,紀念一轉身直接一頭撞人懷裡去了。

一股熟悉的甜香氣撲麵而來。

她猛一抬頭,果不其然對上了陸京懷的目光。

陸京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見她看過來,不等紀念說話,淡金的睫毛宛若脆弱的蝶翼扇了扇:“我也受傷了。”

一看就知道估計是從頭聽到尾了。

紀念差點一腳踩到他,往後退了退:“你哪裡受傷了。”

就見陸京懷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帶著她摁在了自己胸膛的位置,低聲道:“這裡,剛才被撞了。”

末了,又補充一句:“肯定青了。”

聽到這個回答,紀念有點哭笑不得。

“你怎麼還碰瓷啊。”

陸京懷也不鬆開她的手,歪著頭問:“那你負責嗎?”

這個角度,剛好讓紀念目光落到了他淡粉的唇上,猛地就想起之前他發燒時……

手指用力,胡亂在他胸膛狠狠抓了一把,把他襯衫都弄皺了,紀念一個靈活的把手抽走,從他旁邊竄了出去。

“現在好了吧,快上課了,走啦。”

陸京懷看著她的背影,有些許不解的眨了眨眼。

走之前,目光劃過那邊的數學班,又淡漠的挪開目光,跟上了紀念步伐。

結果放學的時候陸京懷就不快樂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這麼多年來令他想起來便嫉妒的發狂的人。

一個在紀念生活中處處留有痕跡,卻又從不會在他麵前提起,唯獨避諱他的那個人。

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