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雖然第一印象不怎麼樣,但紀念得承認,這人長得相當有衝擊性。
不是陸京懷那種被狠狠驚豔的心顫,而是入眼被荷爾蒙吸引的視覺衝擊。
以至於紀念想裝不認識都難。
“是你。”
紀念也就順勢說道。
心裡卻想著你要敢叫我小矮子,我真的給你肘擊。
好在魏珺澤沒說,似乎也知道她好像很不樂意聽這個稱呼。
他不意外紀念還記得自己。
但也不妨礙他調侃一句:“還記得我呀。”
紀念點頭:“是啊,紅辣椒。”
魏珺澤臉上表情一頓。
?
抬手摸了摸自己那頭暗紅的發絲,他輕笑一聲。
“也行。”
“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我叫魏珺澤。”
紀念敷衍地點點頭,拿著紅辣椒的手機進入小程序,找到牛犢子樂隊,給投了票,然後塞回給他。
“謝啦,再見。”
魏珺澤都看笑了。
這麼不客氣。
“拉人給你投票,給我你的聯係方式,怎麼樣?”
“我專門為你下了qq。”
魏珺澤晃了晃手機。
他一頭紅毛,又是大高個子,站這兒十分顯眼,周圍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誰啊,跟紀念認識嗎?”
“好帥哦,不是咱學校的人吧,是以前的畢業生?”
“他跟紀念好像很熟的樣子。”
“行了彆說了,難道你們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小說裡的npc嗎?”
紀念剛要說話,突然旁邊擠過來一左一右。
陸京懷看都沒看那邊的魏珺澤一眼,低聲道:“我的東西,還在嗎?”
另一邊的賀響漆黑的眸筆直的看向魏珺澤:“你擋到彆人了。”
意思是可以儘快滾開嗎?
魏珺澤笑容淡了下來,目光在兩個不管是身高還是臉蛋都極為出眾的少年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尤其是陸京懷,之前在台上他沒怎麼看,如今近距離看到,確實具有迷惑性,起碼魏珺澤目光都頓了一秒。
“小孩,紀念都沒說什麼,你們急什麼?”
魏珺澤挑釁地衝賀響笑了笑,嘴裡叫著小孩,但動作可不像不跟小孩計較的意思。
原本還在摸著陸京懷耳釘的紀念聞言,眼‘唰’一下抬了起來。
敢說我們哈基響!!?
知不知道誰護著他啊。
“他說的對,你擋路了,至於拉票,暫且不需要哈。”
紀念皮笑肉不笑道。
發現紀念在護著對方,魏珺澤眼神在兩人之間繞了一圈。
嗯,不像是那種關係。
感覺更像老母雞護著雞崽子。
“行,你不願意就算了。”
本來以為他還會糾纏,但魏珺澤很快收了手機,瀟灑的轉身,衝著紀念擺了擺手臂。
紀念當然不知道,他走的這麼爽快。
自然是因為……
“還會再見麵的……”
魏珺澤低喃一聲,被趕過來看熱鬨的綠毛一把拽住嘰嘰喳喳的問什麼小未婚妻,前幾天不還是在找綠眼……
等等,綠眼……
他倏然想到什麼,看向那邊的紀念。
“窩草,魏珺澤你個不要臉的,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就叫上未婚妻了,人家小女孩答應你了嗎!?”
魏珺澤勒著咋咋呼呼的綠毛,語氣警告:“閉嘴。”
那邊熱熱鬨鬨的,這邊陸京懷卻是拿到了自己的耳釘。
沒有鏡子,他又不熟悉耳垂上的耳鏈,扯了好幾下都沒拿下來,甚至把白皙的耳垂都給拽紅了。
紀念看不下去,把他往後扯了扯,避開人群的目光,手腳麻溜的幫他把耳鏈摘了下來。
陸京懷動作自然的把耳釘遞給她。
紀念一頓。
卻還是接過,幫他戴上了。
他耳洞很小,這邊又是在樹影下,紀念得湊近了才能看清位置。
陸京懷也配合著彎下腰,方便讓她戴。
湊近了後,紀念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拂在自己劉海上,目光有瞬間的下滑從耳垂落到了——
那淡粉色,墜著飽滿唇珠的嘴唇上。
“第一次樂隊練習時,你遇到的小插曲就是他嗎?”
冷不丁的聽到他說了這麼一句。
紀念還沒反應過來。
“啊?”
她還想著陸京懷嘴唇看起來qq彈彈。
隨即敷衍了一聲:“……嗯,是吧。”
將活塞套進從耳後探出來的銀釘上,紀念火速的挪開身子。
“好了。”
陸京懷衝她笑笑:“謝謝。”
看著紀念回去的背影,他站在陰影中,目光捉摸不定,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
她剛才……
在看這兒?
還是在想那個紅毛。
紀念回家的時候洗完澡直接癱在了床上。
陳默今天住在這兒。
兩人都沒有忘之前的約定,但陳默的意思似乎是想讓她歇一晚上,明天或者什麼時候有空了再說。
但紀念等不及了。
她不想這件事兒一直插在自己跟陳默之間,影響家人感情。
現在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來什麼,時間長了,可就說不定了。
“舅舅,你在嗎?”
紀念懷裡還抱著個大蛋。
若是中途有什麼情況發生,她可以把大蛋借給陳默抱抱。
屋裡正在看之前讓人錄的牛犢子樂隊演出的陳默聽到這個聲音,摘下了耳機。
他想到了什麼,抿了抿唇。
但還是從沙發上起身,去給紀念開了門。
紀念抱著個狗娃娃站在門外,剛洗完澡的眼睛看起來水靈靈的。
她這副表情,跟記憶裡的那人完全不一樣。
也不怪陳默一直都沒有發現。
話說這種事除了讀心術根本沒辦法知道吧。
夢裡的人如今做了他外甥女,還有什麼比這更荒誕嗎?
“進來吧,花茶喝嗎?助眠的。”
陳默讓紀念坐下,沒一會兒端了兩杯茶過來,放在桌上。
緊接著坐下。
紀念從冒著嫋嫋熱氣的茶杯上抬起眼。
再看向陳默時,方才眸中的嬌憨儘數不見。
取而代之的。
是沉甸甸的冷靜。
“好久不見……”
“阿爾吉儂。”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但是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陳默心裡還是一顫。
這個世界沒有《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這本書。
能說出這個名字的人。
不會是這個世界的人。
陳默的表情也變了,看向紀念的眼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懷念。
嗯,還有羞恥。
羞恥到兩邊白嫩的耳垂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