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透過吉岡先生的衣服感覺到了他那薄弱的身軀,並不符合成年男性的骨骼讓身為空手道高手的她確定,麵前的這個人要麼是少年,要麼就是一個女孩。
可惜,如果能通過喉結來辨認,當初她也不會搞不清楚真知子是男是女,不知道悠二從哪裡搞到的技巧,居然讓自己到了十五歲還不突出喉結。
掙紮一番,悠二這才從小蘭懷裡下了地,麵具很好地隱藏了他此刻的尷尬,少年握著槍,張開又閉上嘴,想起這裡還有那個蒙麵人的手下,趕緊用手勢比畫著。
“跟我進去,要是看到有人衝過來,就直接開槍,千萬彆手軟。”
麵具上的表情很嚴肅,表示少年現在並沒有在開玩笑,他牽手小蘭的手,將手槍上的保險給打開,又放了回去。
“如果做不到,就乖乖出去,小心點彆發出聲音。”
“放心吧,我不會給真知子拖後腿的。”
小蘭故意沒有用悠二這個名字稱呼他,看著他雖然沒有答應,但是點了點頭,心裡微微竊喜。
【果然露出破綻了吧……】
並不清楚麵前的女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身,反正克麗絲小姐偽裝被她識破,知道真知子是自己假身份的人又不可能說給小蘭聽,想著把真知子這一層暴露給她也沒關係,悠二失算一步,將自己黑澤真知子的身份坐實了。
二人在江古田長道內走了差不多五分鐘,不遠處就豁然開朗,原本隻到頭頂的天花板也拔高了差不多五十公分,讓兩個身高差不多的人都直起了腰。
“前麵好像有打鬥的聲音。”
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悠二在拐角的牆壁出探了頭出去,看見了滿地的屍體,大多都被利刃劃破了身體,整個人被分成兩半,並且切割麵光滑平整。
好在因為這裡距離中央水池很近,又是地下,還開了空調,低溫導致空氣中的血腥味並不是太濃,不然兩個人恐怕會因為這個味道直接吐出來。
雖然死人天天見,但是這麼惡心的死人,見的的確不多。
血液從幾具屍體的割口緩慢流出,混在一起,又向四周延伸到各個角落,覆蓋了這裡大部分的地麵。
無可奈何,悠二和小蘭隻好踩了上去,血液染紅了女孩的白色的絲襪以及男孩的白襪子,還有一點溫熱。
湊到一具屍體旁邊,少年用手帕包著手指,在屍體上檢查了一下。
這麼整齊的切口,一眼看去就是大型切割機器造成的,小型的切割機做不到,但是死亡現場毫無疑問就是這裡。
抬起頭大概估計了一圈過道的大小,怎麼都想不到市麵上有這個大小的便攜切割機,悠二隻好以彆人自己研發的武器來解釋。而且還是赫發發外國人,按照他們的穿著還有麵相骨骼,應該是俄羅斯人。
“俄羅斯人的頭是個日本人,還挺符合青山畫漫畫的風格的。”
比如那個根本啥用沒有的詹姆斯,明明他才是赤井秀一的上司,結果沒了手下的兩名乾將,現在居然連進入日本都做不到。
叮零鐺啷的聲音越靠近裡麵就越清晰,走到過道的儘頭是由水泥建成的向下人工管道,牆壁上貼著用鐵描刻的銘牌,上麵寫著管道直徑大約一百米寬,深八十。跪在邊緣,悠二讓小蘭拽著自己的兩條腿,伸出頭往下看。
如果隻是管道或許看不清楚,不過在建造的時候似乎貼了很多的夜光燈,再加上頭頂也安裝了發光燈,他可以直接看見牆壁上的各個管道出口向外噴水,然後到底部往江古田方向輸送而去。
“叮咚!”
在八十米深的管道上,最醒目的就是那個水流最大的噴水口上不停閃爍的光點,時不時跳動。
【那是什麼東西?】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調整成夜間模式,悠二不停拉進距離,終於在光點再次閃爍起的那一刻看見了底下的情況。
“我去!”
……
“頭,炸彈液已經完全投放到水裡了。”
抱著手槍的安德烈看著麵前身批黑衣,頭戴著棕色恐怖麵具的身影,用力拍了拍身邊出水的管道,往裡麵走了幾步,免得掉下去。
“可是我不明白。”
“什麼?”
因為戴著變聲道具,這個老大的聲音聽起來就仿佛是一個滄桑的老人,她將手放在自己喉嚨上,對發明這個道具的人敬佩萬分。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他抓到我的手裡來!】
“江古田町自來水廠的自來水管道我們安裝在同向米花的拐角管道,還有杯戶淨化水的反送管道同時穿過米花鈴木財經大樓的下麵,所以您是想通過引爆鈴木財經大樓的消防管道造成整棟大樓的爆炸,然後炸毀兩條管道,導致爆炸液交融炸毀半個東京是嗎?”
靜靜地盯著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說出自己的想法,麵具下四十歲的普拉米亞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在他說完後輕笑了一聲。
“從我的布置看出這些,可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不如說看不出來的家夥和蠢貨沒什麼兩樣才對。”
和幾小時後的某個少年推理差不多,她的計劃是以米花町為中心引起連環效應,從而炸毀大半個東京。
“那如果那個鬆田陣平拆掉了米花財經大樓的炸彈,計劃該如何呢?”
安德烈皺起眉頭,對那些日本人很不放心:“他們看起來不怎麼樣,如果壞事了怎麼辦呢?”
“無所謂,他們隻要能拖延一點時間就好了。”普拉米亞將手放在麵前一人高的引爆器上,他人看不見的嘴角微微上揚。
“畢竟三個引爆器,才是一個完整的炸彈。”
杯戶町和江古田嚴格來說並不是炸彈,隻有米花町的是,在拆除到最後一步的時候隻有按照順序,三個位置依次剪斷對應的引爆線,才會解除鈴木財經大樓的炸彈,造成爆炸液管道破碎融合,摧毀半個東京都。
“如果……他們都做到了呢?”安德烈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就像是電影裡的那樣。”
“……”
普拉米亞先是沉默了一會,又突然狂笑起來,變聲器壓製不住,導致空曠巨大管道內造成的回聲夾雜著老人,女人還有詭異的幼兒三種不同聲音,配合著昏暗的環境,更加可怖。
“似乎是惡心的聲音呢。”
站在大廳內,黑色的馬尾麗人從袖口抖出一節長棍,將手指抵在耳機上,微微張口。
“我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