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可愛的兔子,你不會真的把它送給那隻老鷹當玩具吧?”
黑羽快鬥看著被白馬摟在懷裡的兔子,白毛紅眼蜷縮成一團,想到或許會被鋼爪撕裂就渾身發抖。
【可惡,肩膀又痛起來了。】
“嘛,華生其實是一隻又懶又慫的鷹啦,它才不會自己捕獵,我之前是在開玩笑的。”白馬瞥了一眼黑羽快鬥。
時間大概是到了午夜左右,溫泉街上的店鋪也陸陸續續地開始擺出各種花樣的歇業牌子。
在這裡泡溫泉大概是一件比較尋常的事情,二人就這麼看著很多開店的一家人從店內抱著木盆,有說有笑地往溫泉山走。一條街上的孩子紛紛圍著打鬨起來,而十多歲的少男少女們也脫離了家庭的單位在一起談笑。
“和東京真的很不一樣啊,江古田町過了晚上十一點住宅區就沒人在出門了。”
黑羽快鬥聞著空氣中的硫磺味,和白馬路過吵鬨的麻將館,故意偏離了人群的路線,走到上山和去往城區方向的轉角口。
因為拐彎幅度大,轉角口是車子開不進的,當地的居民大概是為了保護溫泉山,所以在山口用木頭壘了一座粗糙的神社。
上山是不進神社的,隻要從神社側麵的青石板路走就好了,所以整座神社就隻有從轉角口進入的快鬥和白馬二人。
“說是神社,其實就隻有一座鳥居,還有供奉所。”
黑羽快鬥看著賽錢箱,隨手就掏出一張夏目漱石丟進去,然後拍了兩下。
“好了,到你了。”
看著不上前的白馬,黑羽快鬥還以為是因為懷裡的兔子,於是伸手去抱想給白馬的雙手騰出空來,可知道對方空著手還支支吾吾的才發覺不對。
“我……錢包空了。”
“啊?”
黑羽快鬥愣了一下,直接走到白馬身邊接過她的錢包,看著原本厚實的錢包不光沒了錢連卡都沒了,這才無奈地歎了口氣。
“什麼時候……我居然沒察覺到。”
“大概是剛才和那些人一起走的時候。”
白馬發愁地把錢包拿回,她這幾天到處泡溫泉,手裡的錢本來就不多了,現在直接一口氣清空,更何況函館的溫泉她都還沒有泡完呢。
少女喪氣地低著頭,眼神無光地看著地板。
“錢啊……”
“錢沒了我借你不就好了。”黑羽快鬥不明白怎麼這家夥突然就變得那麼擺,打算將自己錢包裡的鈔票通通塞進白馬的包裡,卻發現對方直接將錢包奪了回去,然後往邊上遠了幾步。
“你這家夥,彆可憐我啊!混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黑羽快鬥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單純覺得同為男生借個錢不算什麼,但沒想到以女生身份過了將近一個星期的白馬思維開始向女性偏。
白馬攥著自己的錢包。之所以會這麼激動,是因為他自己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和當初剛變成女孩時的想法完全不同了。
一開始並不知道變不回去,他隻是按照那個紙條的方式儘可能地幫助黑羽快鬥。後來發現變不回去了,他雖然著急,但還沒什麼實感,直到在函館泡遍溫泉都沒有變回男生,白馬才意識到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她可能變不回去了。
所以,過去的白馬探,未來大概會以一個女性的身份活下去,然後……戀愛,結婚……
一想到這裡,白馬的腦袋就像是火燒一般,她完全無法想象自己嫁人之類的事情,但晚上泡澡時看著自己的傲人身材,她的腦海裡突然就出現了躺在房間的那個家夥。
【如果是黑羽君……】
白馬驚恐地發現了,自己對黑羽快鬥產生了絲絲好感的事實,並且在打算晚上來泡溫泉時就像是失了智一樣地強迫對方陪著自己一起。
【誰都接受不了,可偏偏他……】
黑羽快鬥對麵的少女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氣,噗嗤一下就鴨子坐在地上,因為旅館浴衣的構造少女的衣擺提到了膝蓋上麵,跪坐在地上時小腿和小半大腿都露在了外麵。
“白馬?!”
黑羽快鬥把兔子往地上一放,也不管蹦跳逃走的動物,幾步走上去就扶著白馬的肩膀,想要把她提起來。
“你這家夥,怎麼這麼重啊!”
雙手插在白馬的腋下,黑羽快鬥一用力就將她架了起來,可又被她軟癱著撲倒懷裡。
“黑羽,隻有你……隻有你……”
“哈?什麼隻有我?”
白馬的睫毛彈了彈,低聲道:“其他人無所謂,但隻有你,不許把我當成女人。”
“為什麼?!你歧視基德!”
黑羽快鬥感覺自己好像被冒犯了,用力拍了拍白馬的肩膀,逼著她站直了。
“你這家夥,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回去的,放心吧。”
魔術師從懷裡掏出手帕,剛準備為她擦掉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的痕跡,想起剛才白馬的劇烈反應,索性直接把手帕拍在了她手心,讓她自己擦。
不是留在小小神社說怪話的時候了,況且感覺氣氛不對的黑羽快鬥也不敢繼續說下去,他發現今天晚上白馬的情緒似乎突然失控,於是在前麵帶頭領她上山準備去泡解除詛咒的溫泉。
“等等。”
白馬還是低著頭,她轉向賽錢箱,還是低著頭許了個願,然後在黑羽快鬥的詫異中道:“你放了那麼多錢,神應該不會吝嗇我的一個心願吧。”
“你稍微恢複理智了啊。”黑羽快鬥鬆了口氣:“走吧,我們上山。”
沿著小路往上,在第一個岔路口選擇右轉,盤算了一下位置,黑羽快鬥決定帶白馬去泡十六池,位置較高,隻要留意下麵有沒有人來就行。
“原來有竹欄。”
目睹到十六池外麵的一圈綠色實心圍欄,黑羽快鬥催促著白馬趕快去泡,自己則是找了個大石擦乾淨後坐等。
……
“原來如此。”
坐在副駕駛的五城一直在讀唇語,等到兩人不再說話後才回頭看著悠二。
“先生,為什麼隻有黑羽快鬥不行?”
五城的發問立刻在聯絡係統的池子裡炸了一下,幾個女部下紛紛表示二老大不懂女生,而其他男人則是失趣地沒有開口。
“因為很明顯,白馬對魔術大師動心了吧。”
悠二拿著一把銼刀打磨自己的指甲:“如果是其他人把她當作女性,她或許僅僅隻是一笑而已,可黑羽快鬥不同。”
“我懂了,隻有黑羽快鬥不把她當成女人,她才能一直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都是男人,二人不可能。”
五城恍然大悟:“可是如果黑羽快鬥把她當女人,她就會控製不住自己對黑羽快鬥的欲望。”
“就是一個認知的問題。”悠二拿起望遠鏡觀察著坐在大石上看星星的黑羽快鬥:“隻要快鬥不模糊,白馬在黑羽麵前才能永遠把自己當男人。”
“可是泡溫泉真的能解除詛咒嗎?這種事找風水大師或者陰陽師會不會更好?”
以白馬家的地位和財力,想找個有本事的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詛咒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那超自然人肯定也是存在的,隻要存在就不會找不到。”
五城透過後視鏡注意到正抱著平板的悠二。
“發生什麼事了嗎?”
悠二點頭道:“我們襲擊斧江家的事西村他們都知道了,現在正在從旅館出發去斧江家呢。”
“那些黑小弟也全部跟上警察了,旅館似乎沒走多少人了。”耳機裡傳來監視的回報。
把平板放下,悠二捏著下巴:“看來今晚沒什麼事了。”
他放倒座位,隨手拿出一個眼罩套在臉上,留下還在觀察的五城,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