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宮彩衣最後的溫柔(1 / 1)

靈音疑惑的望向他:“為什麼這麼問?”

江凡環顧四周,山穀內整潔乾淨,一眼就可儘收眼底。

哪有什麼雞?

“沒什麼,當晚輩沒問吧。”江凡拱了拱手,道彆而去。

他離去良久,妖月才拎著一瓶密封好的酒走出來。

望著桌上一口沒動的酒,輕哼道:“還想送他一瓶酒的。”

“不領情的家夥!”

她眼中難掩失望。

精心為江凡渡劫成功,釀製的桂花酒,他一口沒喝。

靈音淡然道:“界山的事,是他心中邁不過的坎。”

“如此下去,你們此生都無緣。”

“去太倉大州吧,換個身份,換一種命運。”

妖月默然良久,歎道:“娘,算了吧。”

“他對身邊的人情深義重,我不想騙他。”

如果江凡是薄情寡義的人,她不介意。

可,想到江凡為了靈疏之死那樣難過,自己欺騙這樣的人,她心中會有罪惡感。

靈音摘下一片桃花,融進一杯酒中。

“喝了。”

妖月接過,不解的喝完。

靈音緩緩起身,淡然道:“以後和江凡重新開始吧”

妖月歪了一下腦袋,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半晌後,疑惑道:

“江凡是誰?”

雪山上。

月明珠兩手環在胸前,斜視著宮彩衣:“你真決定回靈獸宗?”

“不跟著江凡一起去太倉大州?”

宮彩衣眼眸低垂:“我也想。”

“但我還有靈獸宗,傷亡過半的靈獸宗。”

月明珠皺眉不已。

以前宮彩衣就放心不下靈獸宗,如今靈獸宗遭受到如此打擊。

以她的溫柔,更加放心不下。

“你考慮清楚!”

“他這一去,以後很少會再回大陸了,你們之間的緣分會隨著時間慢慢散掉。”

“你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彆管宗門了。”

宮彩衣眼中劃過一抹難過。

她何嘗不知道,經此一彆,天高開闊,空間和時間終會扯斷他們之間的牽連?

可是回想起宗門慘死的門人,一張張故去的麵孔,讓她無法再割舍。

“生煙。”她喊出了月明珠的真名字,滿眸囑托:

“好好待江凡,連同我那份一起。”

她取出了江凡留在山底的青銅陣盤,交在了月明珠手中。

然後踏上飛禽遠去。

留下月明珠在雪地上,一臉落寞:“傻女人。”

“你為什麼不為自己而活呢?”

飛禽躍上了高空,在雲層中穿梭。

宮彩衣低垂著螓首,眼中再也忍不住的湧出顆顆晶瑩。

“江凡……我也舍不得你。”

“可我放不下那些死去的門人。”

這時,她腰肢一緊。

一雙手從後麵將她輕輕抱入了懷中。

滾燙的胸膛,讓宮彩衣渾身一僵,仰頭一看,一張滿是溫情的臉孔映入眼簾。

“江凡?”宮彩衣吃驚道。

江凡複雜的望著她,問道:“真不隨我去太倉大州嗎?”

天機閣萬事俱備,隻等江凡準備妥當,便一起動身前往太倉大州。

大陸,很少再回來了。

宮彩衣難以遏製心中難過,轉過身來抱住他,道:

“對不起,我放不下他們。”

江凡心中劃過一抹黯然。

經曆過界山九宗同胞的死,經曆過靈疏的死,他理解宮彩衣。

她也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也有放不下的責任。

而他們,比跟江凡長相廝守更加重要。

江凡用力摟住了宮彩衣,將她的螓首深深摁在自己懷中,輕聲道:

“謝謝你溫柔了我的歲月。”

“在那個少年最無人關心的時候,像一縷光,照進了他的世界。”

“謝謝了,彩衣。”

訣彆的話,讓宮彩衣心中撕裂般的絞痛。

她抱緊了江凡,不願放開,含淚道:“你也救贖了我。”

“是你不惜代價救下了靈獸宗門人,讓我餘生不會活在痛苦和愧疚中。”

“應該是謝謝你。”

江凡無言。

靜默的相擁,一抹深深的遺憾在心底留下。

宮彩衣以溫柔待他,他未能以溫柔相還。

能給的,隻有祝願。

“往後餘生,都請保重了。”

江凡親吻一下她額頭,緩緩放開了她,眼中閃爍一道淚光。

宮彩衣不敢看江凡的眼睛,她知道,自己傷江凡的心了。

心中滿是罪惡感。

沉默數息,她輕輕仰起頭,道:“我送你一份臨彆禮物可好?”

江凡頷首道:“是什麼?”

宮彩衣抓起了江凡的手,緩緩按在了她胸前,問道:

“你曾說,我這樣的年齡是最成熟的時候,你很喜歡,對嗎?”

“那,我把自己送給你。”

“這是我最後的溫柔了。”

她緩緩閉上了眼眸,如一朵溫柔盛開的荷花,等待采擷。

江凡苦澀一笑。

最後的溫柔嗎?

望著眼前即將遠去的容顏,此生可能再難相見的容顏,握住了她的胸襟,輕輕扯開,柔聲道:

“好,我們送給彼此,最後一次溫柔吧!”

五彩的裙衫,墊在了飛禽毛茸茸的背上。

在宮彩衣悠揚的顫聲中,江凡一劍叩開了天門,將她帶入了雲巔。

她含著淚。

是喜悅的淚花。

仿佛夢回青雲城,她風塵仆仆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不經意間,瞥到了一個吆喝免費試用養顏膏,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那時陽光微暖,春風不燥。

一個時辰後。

宮彩衣憔悴的整理裙衫,渾身陣陣酸痛襲來,胸前更是布滿了草莓印。

她沒有埋怨,隻有滿足和高興。

“你沒騙我,你真的喜歡這樣的我。”

江凡訕訕的穿好衣服,剛才是太瘋狂了一些。

沒辦法,太誘人了。

宮彩衣收拾好心情道:“那,我們該說一聲再見了。”

江凡淩空而起,鄭重道:“有麻煩,來太倉大州找我。”

宮彩衣並未回應,隻是紅唇輕啟:“保重了。”

她轉過身去,不敢再看江凡,隨著飛禽逐漸遠去。

江凡佇立在原地,目視著她消失在視線裡許久,才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消失不見。

不久後。

孤舟城,郊外。

江凡立在一座頗為豪華的翻新陵墓前,若不是看到了父親的墓碑。

他差點以為自己來錯了墳前。

“爹,高興嗎?”

“孩兒出息了,你的墳都有人幫你重修了。”

江凡輕輕笑著,取出了那口父親從來不離身的黑匣子。

“彆急,更高興的事在後麵。”

“你不是一直很遺憾,沒能看到娘留在黑匣子暗層裡的東西嗎?”

“今天,我們父子二人,一同見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