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們。”墨塵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慕雨和夏沐巫站在墨塵的對麵,兩人皆是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墨塵微微頓了頓,目光依次從慕雨和夏沐巫的臉上掃過,接著說道:“天鬥帝國奧林城城主的女兒,慕雨,以及天鬥帝國舊都城的城主女兒,夏沐巫。”
他的話語簡潔而準確,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砸在了慕雨和夏沐巫的心頭。
聽到墨塵精準無誤地叫出了她們的身份,慕雨的臉色瞬間一變,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她本就是個性格直爽行事果斷之人,在這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一個陌生人叫出身份,她下意識地就認為此人不懷好意。
幾乎是在墨塵話音剛落的瞬間,慕雨便毫不猶豫地動手了。
她手中握著一杆長槍,隻見她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衝向墨塵,手中長槍直直地刺向墨塵的咽喉。
麵對慕雨突然襲來的一擊,墨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整個人如同山嶽一般沉穩。
就在長槍即將觸及他咽喉的那一刻,墨塵精準無誤地伸出了兩根手指,動作快準狠,穩穩地夾住了長槍的槍尖。
那長槍就像是被定在了半空中一般,無論她如何用力,都無法再往前寸進半分。
“彆激動,我叫墨塵,你們應該也聽過我的名字。”墨塵並沒有惱怒,依舊是一副心平氣和的語氣說道。
他的聲音給人一種很強的親和力,讓人下意識的就想要聽他講話。
聽到了墨塵這個名字,慕雨的心頭瞬間一顫,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一般。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心心念念想見的人居然會在這裡見到。
墨塵的名字在天鬥帝國可謂是如雷貫耳,他戰功赫赫,為帝國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是無數人心目中的偶像。
就連握著長槍的手也不自覺地開始了顫抖,這顫抖中既有對墨塵的敬畏,也有因為自己剛剛魯莽行為而產生的羞愧。
慕雨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她的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見過墨將軍。”慕雨連忙收回長槍,雙手抱拳行禮,整個人都因為見到偶像而在不斷地激動地顫抖。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緊張,就連說話都變得不那麼順暢了。
她低著頭,不敢直視墨塵的眼睛,生怕自己剛剛的魯莽行為會引起墨塵的不滿。
“不必多禮,不知兩位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墨塵語氣溫和的說道,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環顧四周。
隻見周圍那些原本各自忙碌或者閒聊的人群,此刻都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腳步不自覺地逐漸靠攏過來,投來好奇的目光。
墨塵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自思量著這樣的環境實在不適合交談,於是開口提議道。
慕雨輕輕點了點頭,她的發絲隨著這輕微的動作輕輕晃動,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她伸手輕輕拉了拉身旁夏沐巫的衣袖,示意她跟上。
夏沐巫嘖俏皮的眨了眨雙眼,嘴角微微上揚,乖乖地跟在慕雨身後,一同跟上了墨塵的腳步。
三人一路前行,穿過熱鬨的街道,街邊的小販們扯著嗓子叫賣著各種新奇的玩意兒,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墨塵走在前麵,俊朗的麵容引得不少年輕姑娘偷偷側目。
慕雨和夏沐巫跟在後麵,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目光,畢竟兩位青春靚麗的姑娘走在一起,本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處旅館。
這旅館坐落在街道的一角,外觀古樸而典雅,朱紅色的大門上鑲嵌著兩個銅環,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門簷下掛著一塊陳舊的牌匾,上麵寫著“流雲齋”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
跟著墨塵進入旅館的兩人,臉上露出了些許好奇的神情,她們的目光在周圍的裝飾上掃視著。
大堂裡擺放著幾張古樸的桌椅,桌椅的材質看起來像是紅木,紋理清晰,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牆壁上掛著幾幅水墨畫,畫中描繪著山水田園的美景,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整個旅館的裝飾古樸典雅,給人一種寧靜而溫馨的感覺,很像一個女人應該有的喜好。
兩人心中這樣想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賞。
“隨便坐吧,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問問你們。”墨塵隨口說著,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為兩人倒滿了一杯茶水。
看著拘謹的兩人,慕雨雙手緊緊地交疊在膝蓋上,眼睛時不時地偷偷瞟向墨塵,臉頰微微泛紅。
夏沐巫則是身體坐得筆直,雙腿緊緊並攏,手指不安地捏著衣角。
墨塵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懊惱,早知道這樣就不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見兩人此刻緊張得雙腿都在微微發抖,仿佛兩隻受驚的小鹿。
“不必緊張,隻是聊一些平常事。”墨塵溫和地安撫道,他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麵,讓人感覺格外溫暖。
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試圖緩解兩人的緊張情緒。
慕雨緊張地坐在桌旁,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對麵的墨塵。
突然,她微微皺起眉頭,鼻翼輕輕翕動而後開口說道:“你身上有很濃重的血腥味,剛殺過人吧。”
她的聲音清脆,在這略顯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
墨塵正端著茶杯,準備淺酌一口,聽到慕雨這話,手微微一顫,整個人明顯一愣。
他著實沒想到眼前這個姑娘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下意識地,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換上的黑色長袍,嗯,是自己家小雪買給自己的,肯定不可能沾染上什麼血漬。
況且自己在解決完唐昊之後,還特地洗了個澡,因此即便能留下血腥味,也肯定會異常的淡。
短暫的驚愕過後,墨塵很快恢複了鎮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毫不在意地說道:“嗅覺挺靈敏的,確實解決了一些小麻煩。”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那些所謂的“小麻煩”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他眼中,殺一個重傷的唐昊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麻煩,可即便如此,唐昊的分量在魂師界還是很重的。
然而,就在墨塵以為話題會就此結束的時候,慕雨突然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墨塵,大聲說道:“我要跟你學槍法!”
一旁的夏沐巫一直局促地坐在角落裡,她的身體微微蜷縮著,雙手不停地擺弄著手指。
她時不時地偷偷瞥一眼慕雨和墨塵,眼神中滿是緊張和不安。
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內心的緊張。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似乎在擔心慕雨的這個請求會惹惱墨塵。
慕雨見墨塵沒有立刻回應,雙眼緊緊地盯著他,眼中透露出了對這份執念的堅持。
她向前邁了一步,聲音帶著一絲急切:“我不想回家,我要和你上邊境!”
墨塵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這個姑娘竟然有如此大膽的想法。
他緩緩將手中的茶放在桌麵上,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微皺起,顯然他這種大老粗還是喝不得這清淡的茶。
他看著慕雨,語氣嚴肅地說道:“邊境可不是鬨著玩的,你連魂王都沒有,去了隻會送命。”
在他看來,邊境是一個殘酷的戰場,沒有足夠的實力,去了就等於白白送死。
他不希望這個姑娘因為一時的衝動而丟了性命。
畢竟她們兩人的天賦的確比唐三好了太多,如果因為去了戰場而耽誤修煉或者夭折,恐怕真的才是虧大了。
“這不是我的一時興起,我不想回家嫁給一個陌生的人,所以我們兩個逃了出來參加了這次魂師大賽!”慕雨雙手撐在桌麵上,由於動作幅度過於大,兩團史萊姆也在微微的顫抖著。
而就在此時臥室那扇原本緊閉著的門緩緩打開。
門軸轉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雪清河從臥室裡探出頭來,隨後走了出來。
“見過陛下!”見到雪清河的那一刻,慕雨和夏沐巫兩人瞬間起身行禮說道。
她們的聲音清脆而又帶著一絲敬畏,在房間裡回蕩。
慕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夏沐巫則相對鎮定一些,但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不安。
“這裡不是皇宮,繁文禮節就免了吧。”雪清河輕輕擺了擺手,聲音沉穩而溫和。
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情下,他卻幽怨地瞪了墨塵一眼,那眼神中藏著無數的埋怨。
緊接著,他不著痕跡地伸手扯了扯自己背後的衣服。
剛才千仞雪還在臥室裡麵熟睡,香甜的夢境被外麵傳來的說話聲硬生生地打斷。
她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件合身的衣服。
無奈之下,她隻能在那堆雜亂的衣物中隨便挑了一套套在身上。
匆匆忙忙地重新裝扮成雪清河的模樣後,她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從臥室中走了出來。
“正如你們所見到的那樣,我和陛下關係不錯,所以想為陛下找兩個貼身的護衛。”墨塵雙手抱胸,看著慕雨和夏沐巫兩人,緩緩開口說道。
“隻要做了陛下的護衛,你們的父親就再也不能強迫你們嫁給不喜歡的人了。”墨塵繼續說道。
聽著墨塵的提議,兩人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慕雨微微皺起了眉頭,眼神中滿是猶豫,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父親那嚴厲的麵孔和那些強迫她嫁給陌生人的話語。
夏沐巫則咬著嘴唇,心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在家族中,她們就猶如一隻隻被關在籠中的鳥兒,想要飛翔,但腳踝處始終拴著鎖鏈。
家族的繁文縟節、各種規矩束縛著她的每一步,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常常望著家族那高聳的圍牆之外,想象著外麵廣闊的天地。
於是,逃離這個壓抑的家族,成了她心中一個日益強烈的念頭。
而在她心底,還有兩個夢想。
一個就是想要跟墨塵學槍,墨塵的槍法主殺伐,一招一式皆是為了殺戮。
而第2個就是她想要向父親證明,自己身為女兒身能做的事情並不比男兒差多少,而不是被父親一遍遍地詢問自己為什麼不是一個男兒。
至於夏沐巫,她和慕雨有著相似的命運和追求。
她同樣被家族安排了一場她絲毫不喜歡的婚姻,那個即將成為她夫君的人,在她眼中猶如一塊冰冷的石頭,毫無感情可言。
她不願意就這樣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一場沒有愛情的婚姻裡,於是,她和慕雨一起做出了逃婚的決定。
二人加入了破曉學院,參加了這次大賽,就隻是為了見墨塵一麵。
“放心,朕不會強迫你們,隻是還請二位姑娘好好考慮一下,朕不可能24小時的讓墨將軍跟著,所以才會想著找兩個貼身的護衛。朕相信以二位姑娘的本事,若是能成為朕的貼身護衛,定能保朕周全。”
慕雨聽了雪清河的話,心中有些猶豫。
她的內心十分糾結,一方麵成為皇帝的貼身護衛,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不僅能得到皇帝的賞識,還能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可另一方麵,她心心念念的是跟墨塵學槍法。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可是我想學槍。”
雪清河聞言,微微一愣,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站在一旁的墨塵一眼。
“可以,朕會讓墨將軍教你的。”
聽聞此話,墨塵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
他心中暗自叫苦,千仞雪啊千仞雪,你這不是故意給我找麻煩嗎?
自己哪有那麼多時間去教一個小姑娘學槍。
要不是此刻還有著其他人,墨塵肯定要老老實實的用棍棒教訓千仞雪一頓,讓她知道自己的難處。
不過,儘管心中再怎麼不情願,在外麵也不能拂了自家老婆身為皇帝的麵子。
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抱拳開口答應了此事:“陛下放心,臣定當竭儘全力教導慕雨姑娘。”
墨塵看向慕雨。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收你這個徒弟了。”墨塵捋了捋自己那並不存在多少胡須的下巴,故意裝成一副長輩的模樣,聲音帶著幾分故作的深沉說道。
那模樣,仿佛自己真的是上了歲數的老人一樣。
慕雨聞言,她沒有絲毫的猶豫,雙腿一彎“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膝蓋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接著,她將頭深深地低下去,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麵上。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一旁的夏沐巫看到慕雨如此乾脆地拜了師,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她的性子向來活潑跳脫,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
隻見她也緊跟著跪了下去,雙手抱拳,臉上滿是期待的神情,大聲說道:“師傅也收我為徒吧!”
夏沐巫這突然的開口,就像是平靜湖麵中突然投下的一顆巨石,頓時打破了原本略顯安靜的氛圍,也打了墨塵一個措手不及。
墨塵原本還沉浸在收徒的那一絲得意之中,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弄得有些懵,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要學槍,你要學什麼,我好像也沒什麼東西能教給你。”墨塵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夏沐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為難。
自己連茶都品不來,更何況這小妮子的武魂是武墨筆。
夏沐巫聽到墨塵的話,連忙搖了搖頭,腦袋就像撥浪鼓一般,撒嬌道:“哎呀,師傅傅都收慕姐了,就把俺也收了好不好嘛。”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輕輕地晃著墨塵的衣袖,那模樣,就像一個討要糖果的小孩子,讓人看了既覺得可愛又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