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貓頭鷹的叫聲響起,身上被一層淡藍色光芒所覆蓋的弗蘭德速度相比之前更加快捷了幾分。
然而即便如此,麵對著如雨點般落下的光束,即便速度再快,此刻也顯得是那麼的無力。
看向了此刻史萊克學院的後門,那裡現在也是火光衝天,哀嚎聲不絕於耳。
趙無極一手捂著胸口,那裡此時正被雄獅鬥羅抓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你能扛下我一爪,不愧是不動明王趙無極。”這個平日裡對他讚揚的稱呼,今日由雄獅鬥羅說出卻是那麼的諷刺。
“咳咳,前輩說笑了,我隻是一個魂鬥羅。”趙無極麵色痛苦的說道,身上的傷口清晰的可以見到骸骨,剛剛那一爪已經將他的肋骨儘數拍斷。
即便是防禦力再高的自己,也無法扛住這一爪所帶來的傷害。
不僅如此,幾年前麵對墨塵時所留下的舊傷,卻讓本舊傷殘的身軀更加雪上加霜。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但你的堅持必定是毫無價值,所做的一切最終也隻會是徒勞。”雄獅鬥羅說道,腳下第三魂環瞬間亮起。
“第三魂技,獅吼震天!”
一步踏碎腳下地麵,一聲足以響徹整個天地的獅吼聲,回蕩在每個人的耳旁。
趙無極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在這股強悍的威壓之下,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耳膜陣陣劇痛。
被他保護在身後的學員們,也是捂著耳朵痛苦地在地麵上滾動著。
無論他們如何捂住耳朵,聲音總會從縫隙中鑽入他們的耳朵之中。
“哇啊……可惡,必須要想辦法!”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雄獅鬥羅,眼前之人毫無防備的模樣,明明看箱子破綻百出,但是每一個所露出的弱點,都像是他故意暴露出來的。
麵對97級的封號鬥羅,隻有81級的趙無極根本沒有一點贏的希望。
但是一想到背後的學員們,趙無極心中後退的想法卻是被他止住了。
麵對97級的雄獅鬥羅,趙無極想跑都很難做到,更彆說還要保護背後的那群累贅。
“我很佩服你的魄力,那麼接下來你該如何應對呢。”雄獅鬥羅嘲諷一聲,一向孤傲的他不屑於和任何人聯手。
“第八魂技,百獸俯首!”
伴隨著又一聲的獅吼聲響徹全場,趙無極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
自己的武魂此刻變得無比的狂躁,一種暴虐嗜殺的感覺想要侵占大腦。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趙無極有些驚慌的說道,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越加不受自己控製,趙無極的心中就不禁有些慌亂。
突然,趙無極的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即視感。
僵硬地轉過頭去,看向那些被自己保護在身後的學生。
隻見原本那些痛苦不堪的學生們,一大部分在此刻的雙目變得赤紅。
身體完全不受控製地進行武魂附體,開始無差彆著攻擊著眼前的所有人。
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麵,趙無極怒不可遏地指著雄獅鬥羅說道:“你究竟做了什麼!”
那些失去控製的魂師全部都是獸武魂的擁有者,若非自己是魂鬥羅,恐怕也根本逃不過對方的控製。
一想到失去控製的自己開始對那些學生們大開殺戒,趙無極的心中就不禁有些後怕。
然而正當趙無極準備製止學生們的廝殺時,已經被他拋在腦後的雄獅鬥羅突然一拳重擊在了他的腹部。
“戰鬥時分心,可不是一個合格戰士該有的品德。”雄獅鬥羅說著,拳頭猛然化作利爪,在趙無極的腹部開出了一個大洞。
被這一擊命中,趙無極瞬間感受到了一陣劇痛襲來,然而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便感覺到腹部一疼,隨後血灑當場。
身形倒飛而出的同時,不斷撞碎著史萊克學院的建築。
等到落在地上的時候,趙無極一手捂著還在流血的腹部,另一手扶著此時昏昏沉沉的額頭。
剛剛那一下幾乎差點要了趙無極的老命,若不是他皮糙肉厚,恐怕就要隕命當場了。
“前輩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對我史萊克學院出手!”趙無極想要一個答案,然而那些被控製的學員們卻不會給趙無極獲得答案的機會。
儘管因為先前唐三在大賽上臨陣脫逃的事情,導致史萊克學院名聲一落千丈,但是現在的史萊克學院仍然有著2000名在校學生。
這2000名在校學生,其中獸武魂的擁有者達到了1200名之多。
可以說,麵對著這1200名被控製的學員,現在的趙無極根本沒辦法去應對。
“身為一個戰士,居然要欺淩弱小!你不配你的獅子武魂!”既然確定自己死定了,那麼趙無極索性也又拋棄了所有的道德觀念,指著一個封號鬥羅就破口大罵起來。
“沒錯,一個戰士不應該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但我是一個戰士的前提下,也同樣是一方勢力的長老,利益高於一切,你們作為敵人,因為弱小而被我殺死,是你們的榮幸。”
看著宛如獸潮般向自己撲來的學員們,趙無極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
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是他要保護的學員,而是因為此時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一絲還手的能力。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學員們將自己吞噬,將自己掩蓋……
……
兩日後。
一則足以震驚整個天下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大陸。
邪魂師襲擊了七寶琉璃宗,藍電霸王龍家族,以及昊天宗。
最終導致藍電霸王龍家族全滅,昊天宗全滅,七寶琉璃宗損失了近九成以上的有生戰力。
武魂殿教皇比比東迅速發布聲明,定會為上三宗討回一個公道。
並且既然如今的上三宗已經無法做到維護魂師界和平的責任,那麼半年後將進行聖三宗重選大會。
……
砰!
“豈有此理!”唐嘯猛的一手將眼前的桌案拍碎。
“唐宗主,武魂殿的野心已經趨之若鶩,我們如果不聯手,恐怕下場就會和藍電霸王龍家族一樣。”閉目沉思的寧風致緩緩睜開眼睛,雙手緊緊的握著一根藍寶石拐杖,由於過於用力,此時寧風致的手背之上青筋已經明顯的凸起。
那場襲擊,七寶琉璃宗的駐地被毀,劍鬥羅重傷昏迷,骨鬥羅的情況也不好。
整個昊天宗更是被屠戮殆儘,除了外出的宗主唐嘯以外,整個昊天宗無一活口。
最慘的則是藍電霸王龍家族,全宗上下8000多口人,儘數覆滅……
史萊克學院也是損失慘重,趙無極李鬱鬆紹興戰死,秦明帶著三名學生出去獲取魂環,逃過一劫,院長弗蘭德重傷至今未醒。
一係列一樁樁事情猶如一柄大錘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頭。
武魂殿。
早會結束以後,比比東獨自一個人找到了此時正在後院休息的墨塵。
“來了?”躺在躺椅上悠閒曬太陽的墨塵眼皮也不抬地說道。
“你這個樣子,倒是有幾分退休人員的樣子了。”比比東看著墨塵這一副頹廢的模樣,心裡忍不住的開口打趣道。
“沒辦法,這段時間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這下我必須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看著躺在躺椅上的他,比比東走上前來,伸手搖晃了下椅子。
躺椅隨著比比東的動作輕微搖晃著,墨塵始終都是一副退休人員的模樣,連眼睛都不願睜開,就這麼靜靜的感受著身體的搖晃。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睜開一隻眼看向了此刻還在搖晃著躺椅的比比東。
“去吧,雪兒在後麵的屋子裡,你應該很想她吧,放心,房子已經被我下了禁製了,聲音傳不到外麵,我也聽不到。”墨塵說完,便重新閉上了眼,此時的他隻想好好的睡一會兒,讓這段時間疲勞的身體得到放鬆。
比比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的木屋,臨走之前又伸手晃了一下躺椅。
武魂殿後方的山林可以說十分恬靜,依山傍水,斑駁的光影照在墨塵的身上,讓此時的他更加的愜意舒坦。
這間木屋也是墨塵差人建造的,比起住在宮殿裡,住在這裡才更讓人感覺到自由和放鬆。
尤其是不用擔心某個老頭子聽牆角。
比比東推開門,一眼便看到了穿著一身素衣的千仞雪正在衣櫃中找著什麼。
一時間比比東感覺眼神有些恍惚,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自己的女兒待在一起過了。
“墨塵,你有沒有看到母親上次給我的衣服啊。”
雖說兩人早已和好,但是當時的千仞雪由於為了完成考核,並沒有和比比東多聊。
因此比比東隻是去城中親自挑選了一件衣物給千仞雪,而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告了一段落,難得羞怯的時光,比比東想到了自己虧欠了一輩子的女兒。
此刻的千仞雪並沒有注意到比比東的到來,以為推門走進來的是墨塵,畢竟距離約定見麵的時間還有兩個時辰,因而現在的千仞雪完全沒有打扮自己。
整個人穿著一身樸素的連體睡衣,上麵還刻畫著一條小黑龍被天使拿捏的圖案,整個畫麵充滿了喜感。
“哎呀,愣著乾嘛呢?幫我找找。”千仞雪此時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衣櫃裡,翻翻找找了這麼久,還是沒能找到。
比比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千仞雪的背影,一時間她的心裡感覺到了無比的平靜。
加上前去抱抱自己虧欠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但又怕嚇到她,因此隻能夠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千仞雪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看向了比比東。
在自己說第1遍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千仞雪就已經猜到了。
隻是那時候的她不敢麵對,不敢回頭,畢竟自己此時的狀態以及穿著實在是不怎麼好。
即便已經提前猜到了,但當看到比比東正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時,千仞雪依依就是愣在了原地。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開口打破僵局。
直至千仞雪深呼一口氣,將心中的所有雜念全部拋掉後開口:“媽……”
……
院子中的墨塵坐起身,看著迎麵走來的千道流。
千道流往裡麵看了看,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想問什麼就問吧,你的話就先彆進去了,比比東雖然接納了雪兒,但她仍然還是討厭你們天使一族。”帶著千道流離開了這裡,給她們母女二人留出單獨的相處空間。
在離開時,千道流一步一回頭,雖然早已經知道比比東已經接納了小雪,但是在千道流的認知中,比比東瘋起來,可是一點理智都沒有。
因此,千道流才會擔憂。
“放心吧,雪兒身上有我留下的令牌,一旦遭受到攻擊,令牌就會破碎。”
“屆時我就會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聞聽此言,千道流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墨塵的能力自己也很清楚,雖然說他那些神鬼莫測的自創魂技讓人感到頭疼,當然總歸有他的地方就會莫名地讓人感覺到安心。
回想起他先前的兩個自創魂技,虛空之身搭配虛空之夢,至今自己也沒有找到反製的方法。
“有心事?”看著千道流沉默的模樣,墨塵疑惑地問道。
千道流此刻的樣子,就差把有心事寫在臉上了,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墨塵心中一陣好笑。
畢竟千道流給自己的印象就是光明磊落,有什麼話從不噎著,雖然有時候會對千仞雪有所隱瞞,但絕對不會隱瞞自己。
千道流點了點頭:“你可曾聽聞過海神島。”
“海神島?”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墨塵總感覺在哪裡聽到過。
“沒錯,就是海神島,海神的信仰傳承之地,也是海神鬥羅波塞西所在的地方。”
海神島這個地方墨塵的確很陌生,雖然曾經從丹羽的口中聽過這個地方,但是自己並未去過。
當然算計自家老婆的天使神考,海神島總有一天自己會去一趟的。
隻不過目前還沒到時間罷了。
“知道,應該是位於瀚海城那邊的位置吧。”
千道流輕微頷首:“昂,你擊殺唐晨的消息已經被傳出去了,海神島的大祭司波賽西想要你的命。”
波塞西自己還是清楚的,號稱海洋無敵,隻要在大海之上,就沒人能夠擊敗她。
曾經的千道流和唐晨聯手都沒能擊敗在大海之中的波塞西,實力之強,可想而知。
“這段時間先彆外出了,她雖然無法離開海神島,但她手底下有5位聖柱守衛者,每一個都是封號鬥羅,實力強勁,也曾讓我們武魂殿吃過苦頭。”
海神島那邊的布局自己的確不清楚,但自己有丹羽這個萬事通,有什麼不明白的,隻需要問他,一切就會迎刃而解。
“我明白了,讓聖柱守衛者來試探我的實力嗎,有點意思,正好最近找不到那個叫唐三的,也是時候該找個新玩具了。”
千道流離開了,獨留下墨塵一個人在原地思忖。
自己不用擔心千仞雪的事情,等和比比東的這件事情過後,千仞雪又要開始天使神考了。
但是海神在天使神留下的暗手自己還沒有想到該如何解決,也就隻有登上海神島借助那邊的傳承,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的方法了。
當然喚醒古月娜也可以解決,隻是喚醒她的話不保險,就連自己都有些起床氣,更彆說實力遠超自己的古月娜了。
加上傷口的侵蝕,隻會讓古月娜被吵醒時更加的狂躁。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想好好休息一下都沒機會。
小屋中。
比比東坐在臥榻之上,千仞雪的頭枕在比比東的大腿上好不愜意。
而比比東卻撥弄著千仞雪金色的發絲,看著千仞雪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
“小雪,你想當教皇嗎,如果想的話,媽媽可以退位給你。”這個位置比比東也已經坐了這麼久了,要說舍不舍得的話,那肯定是不舍的。
自己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了,隻需要等眼下大陸局麵穩定下來,武魂殿立國的消息就可以昭告天下了。
當然為了彌補自己對女兒的虧欠,比比東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千仞雪。
讓千仞雪來做武魂帝國的第一任女皇,來做新時代的締造者……
儘管這樣,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堅持將會功虧一簣,但和自家女兒相比,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不重要。
“不用了,他已經告訴我了,你的夢想就是統一大陸,結束這大陸分裂這麼多年的紛爭。”
“武魂殿能夠立於大陸的資本就是百姓,雖然一時的戰爭會給百姓帶來苦難,但萬世的太平,則是無儘的福祉。”
忍一時之罵名享萬世之稱讚,即便是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就老老實實的準備當皇帝吧,我和墨塵都會是你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千仞雪翻轉著身體,從先前的側躺變成了仰躺,枕在比比東的大腿上看著自家母親那溫柔的眼神。
墨塵不會受任何擺布,這一點她很清楚,但是既然他認可了自家母親的想法,也就說明他是想幫助自家母親來達成這個目的的。
一想到墨塵,比比東就有些頭疼。
剛認識他時可以說是個武夫,情商負數,空有一身武力而沒有智謀。
但是經過這麼多年,尤其是先前在月軒學習過後,墨塵給人的感覺則是可怕。
讓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自己在他麵前就宛如脫光了一般沒有任何秘密。
這種感覺無論是誰來了也不好受,更彆說先前他的一個試探自己就交代出了所有。
加上這麼多年來,兩人交手了兩次,但兩次都是慘敗在他手上,一係列的種種都讓比比東對墨塵感到了些許的忌憚。
若不是他已經成為了千仞雪的丈夫,恐怕等到天下統一之後自己絕對會因為功高蓋主而算計他。
“媽媽不用擔心,他一定會幫媽媽的,雖然我也不能保證讓他聽你的,但是我能保證他肯定會幫你肅清前麵的敵人的。”
……
夜晚。
“不嘛不嘛,我都答應媽媽了。”千仞雪一臉哭唧唧的拉著墨塵的手臂,儘管剛剛運動完,自己還有些疲憊,身上更是沒有一件遮蓋的衣物。
即便是眼下這個狀態,千仞雪仍然沒有忘記白天答應過比比東的事情。
墨塵坐在一邊,有些感到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好像自從千仞雪和比比東和解以後,自家原本冰雪聰明的老婆就變得呆呆傻傻的了。
“你是不是傻了?”敲了敲千仞雪的腦瓜,墨塵一副無語的眼神看著千仞雪。
“怎麼了,我應該沒傻吧……”千雪的語氣有些不自信,她自己也覺察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
好像自從和母親相認以後,自己的一顆心就全都在和母親貼貼上了。
“她沒告訴你羅刹神的神位是主怨念的嗎,就算是想讓我日後成神,跟著你一同上神界,也不能說將自己的神位讓出去吧。”
也不能怪比比東擔憂,畢竟自己作為母親,肯定沒有丈夫陪伴在千仞雪的身邊的時間長。
而千仞雪日後肯定會成為天使神,那麼沒有成神的自己就隻能在大陸上慢慢等死,而一人飛升神界的千仞雪也會陷入到無儘的孤獨之中。
這也怪自己沒有將自己的計劃提前告知他們二人,畢竟自創神位的難度遠比傳承要大得多,若非曾經有天使神和海神兩個先例,恐怕自創神位是沒人敢提的。
整個鬥羅大陸生靈的信仰,能夠塑造出一個什麼樣的神位,哪怕是自己也不清楚。
一切未知的情況下,自己卻壓上了所有。
拒絕了龍神傳承,日後和海神結仇,以及毀掉修羅神的手筆,加上此刻又拒絕了羅刹神的傳承,種種事件的加持下,可以說墨塵幾乎沒有了成神的可能。
即便日後依靠魂獸的信仰可以成就獸神,但那時候的自己恐怕就是彆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自己強勢了一輩子,想要讓自己向他人低頭,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