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好疼~(1 / 1)

原本子桑離自己說了不必她來請安,林濃也樂得躲懶。

但如今既與蕭承宴圓了房,總要來敬個茶的,否則來日說出去,自己不占理。

姿態規矩的跪下。

就如同新婚第二日來請安一樣。

女使端來茶盞。

亦如當日一般,杯身滾燙。

但這一次,她沒有隱忍下來,把茶盞打翻了出去。

茶水全都潑在了花枝綿延的地毯上。

子桑離眸光一閃。

大約是沒想到她竟這樣沉不住氣。

緊接著,一道修長身自殿外步入。

氣勢沉沉。

子桑離正欲發難,看到蕭承宴過來,心底的得意和原本要怒斥林濃的情緒一下子凝結住,呆呆看著他,心中一痛,眼中立馬盈滿了委屈的淚光。

“……殿下!臣妾不知是哪裡得罪了林妹妹,就連您去寵幸她,也是臣妾主動提的,不明白她為什麼鬨這一出來冤枉臣妾!”

茶盞這會兒早已經降溫。

就算賤人再如何狡言善辯,旁人也不會相信她!

子桑離坐等蕭承宴嗬斥她,從此厭惡她!

林濃低著頭,沒有說話。

隻是輕輕拉了拉衣袖,把手給掩在了下麵。

蕭承宴遠遠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林濃打翻了茶盞。

破出去的茶水有著濃濃的氤氳,溫度一定不低。

大周人吃茶,大抵都喜歡七八分燙,溫度高一點也沒什麼問題,根本不至於燙傷。

下意識覺得是林濃在動小心思,皺了皺眉,心裡是不愉的。

但見她拉衣袖遮掩的動作,總覺著應該問一問:“把手伸出來!”

林濃沒有照做,隻是輕輕道:“臣妾怕燙,沒有把茶盞端穩,是臣妾的錯!”

蕭承宴這樣的上位者,最不喜的就是有人阻擋他探究真實結果!

“怡然,把你家主子的衣袖拉開!”

怡然應聲,立馬照做了。

輕綢拉開。

露出一片通紅的手背,還有水泡浮了起來。

如此情形,與她細嫩柔白的手背一對比,簡直是觸目驚心!

若非茶水極致滾燙,根本不可能會燙成這樣!

蕭承宴目光一厲。

差點,就又冤了她!

子桑離臉色一變。

這怎麼可能!

明明吩咐了茶水一定是要溫的,怎麼可能把她燙成這樣!

難道是備茶的女使,根本就已經被她給收買了?

“殿下,臣妾沒有那樣做!她來之前就已經燙傷了,與臣妾無關的!”

怡然膝蓋一挪,轉向了蕭承宴,高聲道:“王爺!主子來敬茶的時候雙手都是好好的,路上還遇見了您身邊的文玉姑姑,姑姑可以作證的!”

又指向殿中的某個女使。

“主子的手,就是被那個丫頭端來的茶水給燙的。”

子桑離當然不會準備滾水。

但林濃已經忍了她一次,又怎麼會再忍她第二次?所以早早準備了一些礦石粉末在指甲裡,趁著接茶盞的動作,快速挪開杯蓋撒了進去。

這礦石粉末興致特殊,一旦沾水就會立馬滾起來。

如此不但能讓蕭承宴看到她的刻薄,還能讓她對身邊人起疑心,時時刻刻處在被背叛的緊繃之中,日日心慌啊!

蕭承宴臉色陰沉沉的,風雨欲來。

彎腰扶了林濃起身:“小心傷著膝蓋,起來。”

子桑離見他這樣溫柔待林濃,控製不住尖叫:“那也一定是被賤人收買了,臣妾什麼都沒做過,都是給人陷害的!”

她說話難聽。

完全不符合一個親王妃的尊貴身份!

林濃身子微微一震,似是被她的難聽話給傷到。

她仰頭看向男人,嘴角扯了一抹體諒和自嘲,仿佛認定了他一定又在心中冤枉自己。

“一定是下頭的人起了壞心思,想挑撥臣妾和王妃之間的關係!臣妾相信王妃是無辜的,這事一定與她無關,是臣妾的錯……”

她咬唇,小臉蒼白,寫滿了無助。

“是臣妾的錯,臣妾……就不該嫁進來!”

她不提子桑離的惡。

而是主動說了是下人挑撥。

是因為知道,蕭承宴根本不會為此懲罰她什麼,頂多責罵兩句也就過去了。

畢竟昨晚,他正式破了對子桑離的誓言呢!

但是雪山崩塌,任何一片雪花都有貢獻力量,不是麼?

撬開一點懷疑,灌輸“子桑離本性尖刻”進蕭承宴腦子的環節,一步都不能少。

子桑離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惱火至極。

若非心腹拉得快,怕是已經一巴掌扇了上去。

“殿下,把這丫頭拖下去大刑伺候!她一定會把背後指使供出來,您會知道臣妾是無辜的。”

蕭承宴餘光觀察著林濃的反應。

他這輩子見慣了各色狐狸,不會看不穿一個小女子的偽裝,而林濃不驚不慌,還十分讚成的樣子,他便肯定,這丫頭根本不是她收買的。

若是尋常手段審一審,必然審出是林濃指使這個結果。

但若是用他的手段審了,怕是供出來的事實,會使妻子難堪!

是以,他沉聲下了決斷:“這件事到此為止!”

子桑離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他竟然就那麼斷定了,是自己在刻薄林濃!

“殿下!您怎麼能這麼對臣妾,臣妾是無辜的!”

蕭承宴心下是惱火的。

她為了自己的運途,非要等到十八歲圓房,他理解她,不願意逼迫。

可她為什麼就不能為他考慮一些,當好一個大度寬容的王妃,與林濃好好相處,讓她早日誕下長子!

他不願意為了一點小事懲罰她、說重話,可她真的太任性了!

“把那丫頭拖出去,仗二十!日後再有誰敢對側妃不敬,這就是下場!”

“本王的話,不想再說第二次!”

他語氣深沉。

讓子桑離渾身一震。

“殿下!您對臣妾就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蕭承宴冷聲道:“本王若是不信你、不重視你,你還能安安穩穩當你的王妃嗎?”

林濃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王妃隻是心裡不痛快,請您彆這樣凶她!”

“閉嘴!”她的求情,叫子桑離更為光火:“本宮與殿下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妾室插嘴!”

林濃尷尬,福了福身:“臣妾多嘴了,但是這個妾室,也不是我林濃上趕著要做的!臣妾隻是沒您好運氣,早早認識王爺罷了!”

“何況王爺能力卓絕,能嫁與王爺為側妃,臣妾從未以為是貶低,就如同那麼多公爵、一品大員家的女郎嫁與陛下為妾,也從不覺得是什麼丟臉的事!”

“臣妾的父兄好歹也是王爺的心腹臣子,王妃何必如以此一而再地拿‘妾’這個字來刻薄臣妾、作踐林家!”

說完,她憤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