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癡妄!不能揭破的心動(1 / 1)

打幡為首之人冷笑:“我們是柳州人士,這些年從未離開過柳州,一查便知!而你殺人害命,是不爭的事實,休想拿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等無辜身上!”

“諸位!諸位鄉親啊!”

他高喊。

手中白幡在風中招展,發出“風風”的聲音,像是人在無儘的遙遠之地嗚咽。

“你們不要被他、被他們上官家的戰功所迷惑!上官闕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禍害,敗壞朝綱的畜生,若不讓他伏法,還不知多少無辜會死在他的手中啊!”

“多少官員明著兩袖清風,背地裡建起豪宅比親王府邸都要大!他們上官家戰場裡過供是不假,可他們心狠手辣、把百姓當螻蟻殘殺,也是事實!”

“他往昔可以為了一匹寶馬而屠殺人滿門,你們誰敢保證,來日他不會被敵軍以百匹、千匹寶馬所賄賂,打開城門,任由敵軍殘殺百姓?”

上官闕眼看著百姓們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狐疑,心頭一跳。

若是再讓他們說下去,可對自己不利!

“住口!”

“你們這些逆賊,還敢妖言惑眾!”

“來人!將這些逆賊,就地正法!”

跟隨在側的全是上官家的心腹將士,立馬拔刀就砍過去。

其中一人,血濺當場!

“逆賊,納命來!”

就在其他幾人也要亡於當下之際,與上官家不對付的官員突然出現,分明是有備而來,護衛一下就將那些轉告之人團團圍來起來。

“住手!”

上官闕臉色一變:“本都督在捉拿朝廷欽犯,你敢阻撓,是想以逆黨同罪麼!”

官員麵容肅肅:“這些人若真是萬州逆賊,也該與同黨一道關押,等到朝廷的審判才是,豈容你們仗著軍功就當街砍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打幡為首之人啐道:“大人,他根本就是做賊心虛,想要殺人滅口!我們清清白白的平民,他們在濫殺平民啊!”

上官壑明顯比兒子要沉得住氣,牽動韁繩上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官員:“此事與你無關,讓開!”

官員冷笑:“本官不讓又如何!你還敢當街將我這個正二品的大員也殺了不成!”

看向打幡之人。

“上官三公子年紀輕輕殺敵無數,是朝廷之功臣,你們若是無憑無據,就算喊破喉嚨也無人相信他曾為了一匹馬而做出滅人滿門的事!”

“但你們既然喊冤,本官身為朝廷命官,也不能視若無睹!本官問你們,可敢去禦前對峙?你們可要知道,若在陛下麵前撒謊、做偽證,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為首之人錚錚道:“該被處以極刑的,是他上官闕!今日我等敢站出來,必然是已經收集齊了人證物證,莫說禦前對峙,就是在所有百姓麵前攤開了對峙,也沒有什麼不敢的!”

他的聲音,帶有不懼一切的回音。

周遭百姓一下子沉默了。

莫不是真的?

官員頷首:“好!那本官拚了這個大員不做,也要帶你們入宮,請陛下給你們公道!走!”

上官壑豈能讓他們有命入宮!

隻要殺光了,誰能證明這些不是汙蔑上官家的逆賊?

他一個眼神。

手底下有不怕死的,立馬追趕上去。

誰知人群裡又冒出來一群百姓打扮的人,將他們擋住:“草民們都相信小將軍是無辜的,大都督便讓他們去告,汙蔑忠臣良將,等他們的就是人頭落地!”

“有這些人做例子,看誰以後還敢汙蔑您、汙蔑上官家!”

上官壑是武將,如何看不出來這些根本都是練家子。

打起來,隻會鬨出大亂子。

他冷笑擺手,說著“清者自清”,讓將士歸隊。

實則弓弩手悄悄鑽過人群,快速躍上房頂。

瞄準了跟著官員離開的上告者。

銀光乍破。

幾人倒地。

眾人轉首看去。

是房頂上的弓弩手被射中了眉心,咕嚕嚕滾落,重重砸在了地上。

死了。

擋在隊伍前的平民誇張驚呼:“那不是上官大都督隊伍裡的人麼!既然不怕對峙,何必怕到屋頂去殺人?”

一時間,百姓們看過去的眼神裡,再無敬仰,隻剩下懷疑!

上官壑在這一刻,變了臉色。

上官闕眼裡的殺戮凝成了驚愕。

他預感到,這一次,怕是躲不掉了!

手邊的酒樓二樓的雅間之中。

秦王微開的窗戶看著一切起伏發展,舒然冷笑:“本王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

雅間的門被敲響。

手下進來回稟道:“我們的人探聽到一個消息,說上官二公子、上官霖曾殺官宦之家郎君,栽贓嫁禍給侯爵世子!”

秦王微揚了一聲“哦”:“看來上官家的臟事,不少啊!可查到什麼證據了?”

手下搖頭:“已經安排人順著線索往下慢慢查了,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會需要花上一點時間。”

秦王有這個耐心:“無妨,接著查,務必證據確鑿,不要驚動了任何人!”

手下應聲,退了出去。

秦王一口飲儘杯中瓊漿,心情愉悅。

上官壑。

誰讓你不識好歹,不肯為自己所用!

那就活該落得兒子一個接一個死的下場!

“希望你彆讓本王失望,懂得及時改變想法才好啊!”

隔壁。

林濃起身離開。

一如來時,安安靜靜。

賀蘭與林大公子送從後門離開。

看著馬車走遠。

林大公子轉首。

一怔。

許是陽光太灼熱,許是他看錯了,月箏的眼角似有一絲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悲涼與痛色,垂落的衣袖下露出手帕的一角,是濃兒方才拿過的,繡著鳶尾花,此刻正被他用力攥在手心裡。

因為過於克製,泄露了一絲顫抖。

他愕然。

賀蘭幼時身體極差,家裡怕他養不活,送去了寺廟,他是在青燈古佛之下長大的孩子,看似溫柔隨和,實則是最清冷不過的人,卻一向對濃兒溫柔至極、百依百順。

從前隻以為是他們堂兄妹投緣,如今……他似乎明白賀蘭為什麼二十六了,還遲遲不肯娶妻的原因。

但林大公子最終沒有揭穿。

沒有結果的癡妄,心底最陰暗的位置才是最好的歸宿。

他抬手,輕拍了一下賀蘭的肩膀,就如同從前一樣。

“走了,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