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笑容如春風,絲毫不受影響。
給你敬重、給你臉,你不要,那就不給了!
“皇後娘娘慈心教誨,妾身與太子殿下都銘感五內,絕不敢違背。林家,也定會好生與周家相互扶持,同氣連枝,共同進退!”
皇後哪裡聽不懂這是她的威脅!
可如今的周家,兒郎的能力青黃不接,根本抵抗不住一門才俊的林家打壓!
更是氣的不行。
女官:“……”
林濃微笑,福身告退。
皇後一氣之下險些沒撅過去:“一個兩個,全是忤逆不孝的混賬!”
女官緩緩一歎:“娘娘,兔子急了會咬人!林家終究不是普通臣子,您從前的打壓羞辱,太過了!這些事兒裡,錯最大的是上官家!是上官側妃!”
皇後捂著心口大喘氣。
恨不得將這一家子給嚼碎了!
既然林家和上官家都無法為幾所用,還不如好好培養美色!
隻要來日太子隻剩下周氏的孩子,這大周江山就有一半屬於周家!
……
東宮。
陽光如澄金般揮灑在天地之間。
讓花兒朵兒都更見美麗。
歐陽氏摘了一朵在手中把玩,看到久不出來的白氏,立馬誇張地驚呼:“數日不見,白姐姐竟變得如此明豔動人!連妹妹瞧了,都覺著心中悸動呢!”
白氏聽著對方拍馬,春風滿麵。
上官遙幫她解決破相的問題,為她請來大周手藝最好的紋身師,在傷疤上紋上了栩栩如生的紅色鳳凰花!
她知道的,這是青樓女子勾引男人的手段之一。
那些女子之所以魅惑,就是因為她們舍得在嬌嫩的身軀之上做紋身、嵌釘,玩儘各種花樣,讓男人對她們的身子有窺探和玩弄的欲望!
青樓之中,誰能吸引男人一擲千金,誰就是花魁。
高門之內,誰能留住男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流連忘返,誰就是人上人!
她是名門出身,本該自矜身價,但若是不這麼做,頂著額頭上的疤痕,就隻有守著活寡到老到死這一條路可走了!
可是隻要豁得出去,她就還有得寵、生下兒子的機會!
而且紅色鳳凰花真的非常襯她的美貌,描好相配的妝容,美豔根本不輸那昭良媛!
昭良媛能久寵不衰,自己當然也能!
哼!
林濃那賤人,扶持了那麼多人,偏偏無視自己。
分明是忌憚她的美貌,故意不扶持自己!
等著吧!
等她得了太子的寵愛,和上官遙聯手,定碾死她!
“這就是跟著上官側妃的好處,她會為每一個敬重她的人著想!”
歐陽氏看著她額上的鳳凰花,有一絲豔羨。
因為知道她很有可能因為自甘下賤而再度得寵,但自己……總歸放不下世家女的體麵,無法走這樣的捷徑。
“兩位娘娘都是周全大度之人。”
白氏冷哼:“自打入了東宮,那位就沒健康過幾天,真是晦氣!你數數,殿下又都多少日沒有留宿和安殿了?怕是早就嫌了她病懨懨的晦氣,不過是看在林家的份上,才不得不去看看罷了!”
歐陽氏抿著一抹疑惑道:“白姐姐這麼一說,我倒也覺出幾分奇怪,林側妃什麼本事都麼有,到底拿什麼引的殿下偏寵她那麼久呢?總不能憑著一腔子對殿下的赤誠吧!”
“拿什麼?”白氏笑得嫉妒,壓低了的聲音裡全是惡意:“要才情沒才情,要優點沒優點,隻能說,私下裡一水兒能做那些青樓妓子的做派,低得下頭、扭得起腰唄!”
“咱們可學不來她的自感下賤、自比妓子,自然沒她得寵咯!”
歐陽氏可不接她這話!
誰知道哪個角落裡就藏著耳朵,在偷聽呢!
眼角餘光裡,見著蕭承宴大步流星進了後院。
兩人都以為他著急見上官遙,卻眼睜睜瞧著他進了和安殿。
白氏臉一沉:“狐媚子!不是拿孩子說事,就是裝病,為了把殿下騙過去,真是出儘百寶,真是賤!”
“這話可說不得!”歐陽氏裝模作樣地製止她,又道:“林側妃好歹還能騙得去人,溫存一番!咱們卻難得見到,話也說不上。”
微微一頓。
不著痕跡地引導。
“每次殿下隻要進去了,就一定不會再出來,可見她還是有手段的!”
白氏不屑冷哼。
“狐媚勾引”幾個字正要出口,腦海裡閃過一道光影,瞪大了眼睛道:“你說她不會是用了那種東西魅惑當殿下?”
歐陽氏假裝沒聽懂:“哪種東西?白姐姐說什麼呢?”
白氏細細分析,越想越肯定:“十天半個月不去也無所謂,去了就能留得住,肯定是悄悄在殿下身上用了那種臟藥啊!一定是這樣的,不然解釋不通!”
歐陽氏倒抽一口氣,憂心忡忡:“多少男子被那種東西掏空,年紀輕輕就壞了身子,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可真是罪該萬死了!”
又連連搖頭。
“不會的,林側妃好歹有林家那麼好的家世,她犯不著的!許是……許是彆的什麼原因呢?”
白氏眼神來回轉動。
隨後揚了個詭異的笑容。
“是不是,可不是她說了算的!”
歐陽氏勸道:“她的和安殿鐵桶一般,你要是起了什麼糊塗心思,可就是直接送了證據進她手裡去啊!到時候,她再把謀害儲君的罪名栽贓到你身上,你可就完了!”
謀害儲君是死罪!
所以隻要這罪名能扣在林濃身上,她就算有林尚書給她求情,能保她一條賤命不死,也會徹底失寵的!
白氏一收表情,嗤笑:“我又不傻,當然不會亂來!”
說罷,急匆匆走了。
歐陽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揚起的眉梢之間寫滿了運籌帷幄的得意。
真是蠢貨!
不過沒有蠢貨的話,誰來當她們手裡的刀子呢?
嗬嗬!
……
蕭承宴步履匆匆,進了寢殿,
看到林濃虛弱地躺著,小臉兒微微泛著蒼白,提著的心臟猛然一墜。
生怕她又要守則規矩起來行禮,大步過去,骨節分明的手章輕輕壓住她的肩頭:“躺好,彆亂動!好好的,怎麼又病得重了,太醫怎麼說?”
林濃搖頭,露出柔軟的微笑:“太子殿下不要擔心,臣妾沒事。”
然後把宮中發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這件事,陛下讓馮公公去查了。”
蕭承宴蹙眉。
因為知道,皇帝一定會包庇淑妃,這件事最後隻會不了了之。
但直覺告訴他,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林濃掙紮著起身,跪在床沿。
帶著一點害怕地看著他:“臣妾犯了錯,還請太子殿下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