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宴吸了口氣,一絲微微酸脹的感覺從喉間滑了下去,落在心頭,微微一墜。
終究是被她給拿捏了情緒,見不得她不高興。
深吸了一口氣,溫和又好脾氣地道:“好了,是某的錯,某應該直接跟你說出想法,不該試探娘娘,某給娘娘賠禮,還請娘娘寬宥則個!”
說著,就要作揖,拜下去。
林濃可不敢受他的禮。
貓腰,從他圈起的手臂之間,鑽了進去。
蕭承宴落在的雙手套在了她的後腰上。
看著鑽進來的小妖精,一笑,把人收緊在懷裡:“不生氣了?”
林濃哼哼了一聲:“看在蕭郎還算有誠意的份上,暫時不追究罷了!”
也沒有天真的逼著他說“這是最後一次”,上位者多疑,未來的帝王更是!
就算知道她乾政,他都能原諒,但絕對不能原諒她不是一心一意愛著他這件事!
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肯白白付出感情?
嗬!
既然他想要永不褪色的愛,演給他看就是了!
天價演出費,不賺是傻子!
蕭承宴握住她的手,修剪平滑的指甲輕輕劃過她的手心:“還想著秋後算賬麼?”
這是從前林濃挑戲他的小動作。
若是撥弄到了無形的情絲會是什麼反應,她當然清楚!
輕輕縮了縮手。
沒有成功。
看向他的水眸之中漾動著羞赧的磷光,似被觸及了心尖,精致小臉飛上淡淡的粉紅,柔軟可欺:“蕭郎,癢……”
蕭承宴欺近她,呼吸交融:“哪兒癢?”
林濃不回答,隻以一目無辜與柔情看著他。
氣氛繾綣之際。
寢殿的門被敲響。
外頭有管事婆子有急事要請示。
林濃起身。
蕭承宴拽住她的衣袖。
外罩的輕軟長裳被他拽下一側,露出雪嫩肩頭和誘人的鎖骨。
蕭承宴不放人,鳳眸幽深。
林濃輕輕嗔他一眼,拍他的手:“大白天的,不許胡鬨。”輕輕拉好衣裳,牽了他去榻上躺著,“好容易休息,閡眼小憩一會兒,鬆鬆精神。臣妾去去就來。”
蕭承宴靠著軟枕,覺著格外放鬆。
隻有在她這裡,才有這樣的感覺。
看著她說話,隱隱約約聽到孩子們的笑鬨聲,突然想著,或許這就是“家”吧!
他不確定。
因為這是他一輩子都不曾擁有過的東西。
林濃在他額上落下一吻後,起身出去了。
處理的,是上官遙之前遺留下的問題,或者說是她刻意製造的問題,讓內務府新分來的宮人、王府帶來的老人兒、以及她的陪嫁管事之間起了利益衝突。
各處之間合作摩擦不斷。
新撥來的宮人,都是有些資曆的,心眼多、算計深,得罪了他們,就等著翻天吧!
王府帶來的老人兒都是精挑細選的,都是做事利落,有能力也忠心,不給他們主持公道說不過去。
至於自己的陪嫁。
如果自己都不護著他們,旁人更要欺淩算計,最後也是傷了自己的名聲!
一團亂麻。
處理不好,就會有人心生怨懟,一旦有了機會,還能不報複回來?
處理完。
並不完美。
也無法完美。
可以預料日後還得有唧唧歪歪。
不過也有好處,可以看到哪些事刺頭,也能盯出哪些藏在刺頭的背後挑唆。
“你說上官遙這會兒在乾什麼?”
怡然脫口道:“嘲笑您被瑣事絆住,得意不久之後會爆發的某件算計。”
林濃慢慢吃著茶:“上官遙的哪些個妹妹不做人,有證據能揭穿的,當眾給她們揭穿了,揭穿不了的……”微微一笑,“不死就行。”
“再轉告遙安、長樂幾個,在外頭遇見上官家的囂張家眷,幫我多抽幾個耳光。彆忘了,多帶那位新鄉縣主一起玩啊!想必她對上官家,也是感情強烈才是。”
那幾位都是林濃自幼的閨友,自成一圈玩兒的,宗室高門裡得寵的貴女,聰明有謀算,殺人不見血,就算真闖了禍也有家裡人扛,所以這脾氣就都不大好!
之前沒動手替林濃出手教訓上官家的人,一則是不清楚那些人手段的深淺,怕連累了她們,二則也是時機未到。
怡然試探的語調有點興奮:“主子是覺得陛下一定會動手扣下上官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以後報複就可以明著來了!
手握兵權的武將得避忌著些,且眼下還得靠著武將去平定戰亂,出了任何事,彆說太子不得不勸著主子忍下,就是皇帝也會讓忍著。
要是人家心疼女兒,回頭“一不小心”打一次半次的敗仗,死的可就是無辜將士和百姓了!
林濃很舒然的笑了一下。
慶幸當年看小說挺認真,看到了諸多細節。
“現下她上官家確實炙手可熱,難道我林家的能力就消失不見了麼?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希望文臣武將勢均力敵,那我這位文官之首的女兒豈能輸過武將之女?”
“這幾年周邊列國都在迅速發展,大周不能再享受安逸,就得儘快占據有利地形以應對未來戰事,而寒國邊境三麵陡峭環山、一麵臨海的絕佳地理位置,正好大周與楚國各自有想要的、但不相互衝突的板塊!”
“那麼接下來就該與楚國商談如何快速有效吞並瓜分寒國之事了,而打仗之前,還首先得文官出使他國,說服挑撥、合縱連橫,不叫其他國家有躲在背後等著撿現成的機會!”
“所以就這時候算我把腳踩在上官遙的腦袋上摩擦,陛下最多勸我彆真踩死了,太子還得誇我踩得好!至於真到出兵寒國的時候……上官家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數呢!”
怡然恍然,搓搓小手,激動道:“對對對!奴婢怎麼忘了還有這件大事!這真是天時地利人和,老天都讓您彆忍了,用力打回去呢!”
林濃起身,殿外的瘋撲進來,身上輕薄的衫子冽冽飄動,有了鋒利的影子:“兔子急了還有跳牆咬人的時候,我若是不給她點回禮,她真當我隻會防備,不會殺人了!”
“有本事她抓我實證,否則,她和上官家,又能奈我何?!”
“去傳話吧!”
怡然笑眯眯應下,立馬去辦了。
報複這種事兒,最是神清氣爽了,誰能不高興呢!
林濃回到書房。
看到他站在長案前調顏料。
“蕭郎怎麼沒有歇著?”
這個時代的顏料的顏色分類要比現代更多,色澤也更加的天然豔麗。
他調的都是比較鮮豔的,試筆畫出來的小花都很動人。
“這是要作畫麼?”
蕭承宴滿意的看著調試出來的顏色:“這樣明豔的色澤,才能把濃兒的美貌襯托的美豔妖嬈!”
“畫花鈿?”林濃搖頭:“臣妾不愛畫花鈿,太招搖了!”
蕭承宴轉過身看她,眉眼之中透著一股子風流,緩慢含笑的語調更是佻達:“畫這些,多無趣……”
林濃茫然了一瞬。
意識到狗男人是要往她身上畫,氣得不輕,眼角漫開迷紅之色,青筋直跳!
攏緊身上的衣裳,大聲拒絕:“不要!休要當臣妾不知,在身上弄那些東西的,都是那些身不由己的青樓女子!蕭郎怎麼能……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