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霖自詡武藝過人,結果輸給了一個弱不禁風的文官,惱羞成怒,還欲上前與他打下去。
上官壑將他嗬斥住:“太子麵前,豈容你們放肆!”
就算是妻子吩咐的下毒,又如何?
沒有誰因為此事喪命,有什麼可值得追究的!
上官遙盯著新鄉縣主。
明明她的人一直盯著和安殿,根本沒發現她什麼時候與這個瘋子勾結聯係上的!
看來東宮之中,還有不起眼的小角色在為她賣命啊!
遙安皺眉,同樊妍兒小聲道:“為什麼不讓這女使咬住上官遙?弑母,她必死無疑!”
樊妍兒畢竟在權勢漩渦裡待了多年,看得比蜜罐子裡長大的小丫頭深遠許多:“上官家還有其他女郎,殺了一個,還有另一個進東宮。”
遙安明了。
但就算殺不了上官遙,也不便宜了這個壞種,幽幽道:“該不會是有些人弑母吧?”
“畢竟林妃身份尊貴,殺個尋常人栽贓給她,未必能除掉她!但是殺一品誥命夫人就不同了,彆說東宮側妃,就是貴妃皇後,也得賜死呢!”
“你們想想,他們家的人為了匹馬都能滅人滿門,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眾人一開始覺得這個猜測離譜,但仔細想想也不是沒可能。
紛紛點頭。
上官遙心中猛地一沉!
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林濃。
在光線暗淡的疏影裡,林濃的眸光深邃如無窮黑洞,幽遠難測,隱隱透出一縷暗紫劍光,冷硬銳利,直刺向她。
上官遙像是被誰推了一把,猛地踉蹌。
腦海是毫無章法的尖銳叫囂,人仿佛成了神秘陰森的森林深處的一片薄薄落葉,被暴雨來臨前烈風呼嘯著卷起,奔騰碰撞、呼嘯拖曳,淩亂刺耳,無法掙紮。
劇烈的驚痛與近乎暈厥的炫目力竭,夾雜著腐爛刺鼻的氣味,讓她張嘴,卻一句說不出話來,卻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嗓子裡“絲絲”的暗啞聲
懷疑這才是林濃的最終目的,她想要栽贓陷害自己,已達到除掉自己的目的!
可偏偏,她完全不知道對方到底做了些什麼,埋了哪些線索……
上官霖的眼神,像是要將遙安撕碎:“你住口!休要在這裡信口雌黃!”
遙安一臉無辜:“你們無憑無據對著林妃喊打喊殺,我為什麼不能空口白牙地揣測?再說了,殺人凶手沒查出來,你們本來就有嫌疑啊!”
上官霖一身凶狠,就要衝過去。
被上官遙死死抓住。
上官霖感覺到她在顫抖,心中大驚。
妹妹智慧過人,對事事都運籌帷幄,他從未見過她害怕過!
但這一刻的驚恐,是那麼的清晰。
他扶住上官遙,低聲安撫她:“彆怕,我一定殺了她!”
林濃知道這兄妹倆在盤算著什麼。
想殺她!
隻管來。
他們不動,她還沒機會將計就計,送他們上路呢!
轉身看向了武將夫人:“既然毒是上官夫人的丫頭下的,那麼這位夫人,又是哪隻眼睛看到本郡主下毒的?”
武將夫人慌了,哪裡想到上官家辦事這樣不靠譜,竟遭自己窩裡人反咬:“妾身看到您摸了茶杯……上官夫人又死了,以為、是以為您下了毒,妾身……”
林濃打斷:“所以,你其實什麼都沒看到,站出來汙蔑本郡主,就是為了巴結上官家,是也不是?”
她聲音柔軟,武將夫人卻節節敗退,表情扭曲。
什麼意思。
大家都看得明白。
林濃轉身對上上官遙,輕蔑地挑了下眉。
仿佛在說:你不如我,你的蠢貨兄弟也遠不及我的兄弟們優秀,手下敗將!
上官遙氣極。
但是太子的目光落了過來,她隻能極力裝出著急又無力的模樣,死死忍下恨意,柔弱下跪:“殿下……母親已經死了,沒有其他人收到任何傷害,其他的事都是上官家的私事。”
“讓上官家自己解決……好嗎?”
林濃冷笑:“你們兄妹幾個對本郡主拔劍相向!教唆仆役和親眷意圖毀本郡主、大王妃和遙安縣主的名聲!你母親栽贓本郡主殺人,險些害本郡主入獄,怎麼就成了沒有人受到傷害!”
“我是陛下欽封的郡主、太子側妃,尊嚴豈容你們這些人隨意作踐欺辱!你們眼裡,還有沒有陛下和太子的威嚴在!”
蕭承宴見上官遙那麼哀求的看著自己,終是不忍,讓青綿將她扶了起來。
聞言又順勢冷了麵色。
“給林妃道歉。”
上官遙微微怔忡,沒想到他竟讓自己當眾給賤人認錯。
絲毫不歸他和上官家的顏麵。
可是為了快點揭過此事,她隻能再度跪下。
給林濃、這個害死她三兄的賤人跪下認錯!
林大公子冷笑:“怎麼,剛才張牙舞爪的都死絕了嗎?”
上官家年輕一輩恨不得撲上來,撕了他。
但林家人一身清風霽月,嘴角掛笑,更把他們襯得狼狽且猙獰。
太子眼瞧著上官家的犟在那兒一動不動,沉了臉色:“膝蓋是有多金貴,不會打彎了嗎?”
林濃輕飄飄道:“算了吧!陛下和您在他們眼裡都不值得尊重,何況我一個弱女子。”
上官霖暴怒
“賤人”二字都到了嘴邊,硬是被上官壑的嗬斥聲給逼了回去:“跪下!道歉!”
這已經不是這小賤人配不配的問題,已經牽扯到了陛下威嚴、太子威勢!
這是不可觸及的底線。
但遲早,他會讓蕭承宴知道,就算他是太子,也得在上官家麵前客客氣氣!
一群自傲驕矜的公子女郎,不得不忍下羞辱,向林濃下跪認錯!
開口的是上官壑,那是一種威逼:“方才是他們太衝動了,還請林側妃大人大量,不計較他們的失禮之處!”
林濃微微睇著眉眼,沒有得意,沒有暢快,隻是淡淡地悲憫著,歎息如煙雲:“上官家威名赫赫,你們的言行體現了上官家的教養和素質,以後謹言慎行,免得被冠上不敬陛下和太子之名啊!”
上官壑鋒利如刀刃的目光掃過林濃,落在子女身上。
克製著他們的情緒。
蕭承宴接觸到上官遙破碎的目光,流露出不忍,鬆開林濃,親自將上官遙扶了起來:“小心跪傷了膝蓋!”
上官遙順勢靠在男人懷裡,將他的維護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