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夫人忍著惡心和恨意，隻能乖乖福身謝恩：“妾身，多謝太子殿下的賞賜！”
沒臉沒皮的母女仨眼看了這麼一出戲，更高興了。
“太子殿下，不知您要給我女什麼位分？”
蕭承宴對這種下三爛的東西，眼神都沒有給出去，隻淡聲吩咐道。
“此三人不知尊卑，衝撞林妃，杖二十！”
“其夫其父，治家無能，素質全無，實不配為官，把名字從吏部劃掉，不得再有任何任職。”
“拖出去行刑，不要臟了林家的地！”
沒臉沒皮的母女仨頓時傻眼。
嫌妻女丟人，但又想攀上東宮和慶王府的六品官兒躲在人群裡瞧著，聽到這結果，悔得腸子都青了。
想要求情。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捂了拖走。
看熱鬨的人群也頓感通體舒暢。
對這種潑皮無賴，就得往她們的痛處去戳。
她們想攀高枝兒，就讓他們從直接摔進泥裡，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太子看向林夫人，溫和寬慰：“嶽母大人節哀，本宮不會放棄為兩位公子平凡，您也要保重身體。”
林夫人心頭揪痛，但是自小培養的大局觀讓她無法撒潑質問，哪怕為了長女，也不能！
“多謝太子記掛，臣婦與林家上下都感激不儘。”
說完，她帶著兩個小女兒先行告退。
其他人也散去。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林濃的手臂被握住。
掌心的溫度有點高，穿透薄薄的衫子，直達皮膚。
“太子殿下怎麼來後宅了。”
蕭承宴瞧她的容色又清淡下來，心中劃過一絲無奈：“和你父親談完出來，沒見著你，就尋過來了。”
林濃聽著。
心中懷疑越來越深。
他的不儘力，讓兩位兄長喪命，為何還能如此不以為然的出現在林家人麵前？真以為他是太子，就能理所當然的淩駕於眾人的情緒之上吧？
就不怕林家看破他的虛偽冷漠，而不在儘心儘力麼？
除非……父親也知背後隱情！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能讓父親也磨人了兩個已經成才的兒子被放棄、被犧牲？
蕭承宴見她目光淩厲，心頭微微一跳。
她聰明，前陣子被生氣和悲傷蒙蔽，很多細節被她忽視，如今情緒沉澱，她將所有一點盤剝，必定已經猜到了什麼！
如今上官遙死盯著她，她若是要深查，怕是要被察覺出破綻，屆時大計未必被毀，但上官家一定不會靠向逆賊，便無法將其名正言順的拔除！
他拉著林濃大步去到她從前的閨房。
伺候的全被揮退。
隻有兩人的心腹把守私下。
蕭承宴握住她的手勁兒很重，聲音卻低到了極點：“什麼都不要想，也不要去查問，該你知道的時候，本宮會告訴你真相！你若動手，你兩位兄長就會白白死去！”
林濃眼神震動。
果然！
這件事的背後，事情不簡單！
“太子殿下所說的秘密，父親是否知道？”
蕭承宴不回避她探究目光：“知道。”
“兄長們知道自己為什麼死嗎？”
“知道。”
“是被迫，還是自願？”
“林尚書為國為民，你的兄長們也是。”
為國。
為民。
是自願的。
所以，不是他不儘力，而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兄長們會被犧牲。
所以，她也不該恨、不該怨，因為兄長們是自願被犧牲的。
可即便知道是父兄自願，林濃也無法不難過傷心。
但是兄長們被犧牲的背後是為了成全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會牽扯到朝堂安穩，和家族興衰！
所以即便心中再多懷疑，她也不能插手去查。
“他們……真的死了嗎？”
蕭承宴沒有回答。
林濃等不到答案。
“活著的”希望卻更加強烈地在心底湧動。
“好，臣妾……知道了。”
蕭承宴相信她會說到做到。
鬆了口氣。
將她擁在懷裡，緊緊抱著。
“一切都會過去，會好起來的。”
林濃沒有回應他的擁抱：“臣妾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蕭承宴：“你說。”
林濃將自己的恨全都表露出來，美麗的眼睛裡沒有淚，隻有殺意：“什麼時候可以收拾上官遙？臣妾，忍夠了！殺了她！”
蕭承宴捧著她的臉，指腹輕輕摩挲她蒼白的皮膚：“你隻管收拾她，其他的本宮會處理。”
林濃深呼吸，垂下淚來。
靠在他懷裡。
知道這一次的冷戰，是該慢慢揭過了。
她需要他的愧疚，穩固自己和孩子們的地位，借他的權利，收拾上官遙！
而蕭承宴也不需要她去低頭認錯，甚至還覺得慶幸和高興，她沒有繼續埋怨他的不儘心、沒再追問事情背後的不得以，太懂事了。
他現在隻期盼著，計劃能儘早進行到下一個階段。
屆時，他會把朝中大臣都不會知道的朝政絕密大計告訴她。
午時。
全天陽氣最盛的時候。
棺槨釘釘，抬出了林家。
林濃無法相送，隻能站在大門口看著。
看著棺槨在紙錢的紛紛揚揚之下，漸行漸遠。
府中。
下人們在收拾。
來來去去。
卻讓人覺得安靜的可怕。
仿佛連空氣都知道，家裡少了兩條鮮活的生命。
……
回到東宮，申時。
漫天紅霞。
明豔的不知人間悲苦。
小李子顯然在垂花門守了多時，忙不迭上前來回話：“殿下，上官側妃病得嚴重，但為了你讓您擔心，特意交代了下頭人不要去林家告訴您！您快去瞧瞧吧！”
林濃厭惡，麵無表情：“臣妾有孕，不方便去探病，太子殿下替臣妾帶一聲問候吧！”
蕭承宴還是先送她回和安殿，然後再去的青鸞殿。
彼時上官思琪出事的消息已經傳到上官遙的耳朵裡。
一早上眼皮亂跳，她就猜到要出事：“讓父親進宮給二妹討個賜婚旨意，哪怕是側妃，先進了慶王再說！送上門來機會，讓咱們上官家的女郎弄死她們林家女！”
青綿用力搖頭，哭喪著臉道：“二爺強搶男童，逼迫男童接客的事，也東窗事發了！”
“揭開此事的是九皇爺家世子和世子妃，當時還有好幾個官員富商也在裡頭尋歡作樂，那些處理掉的數十具男童屍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全都出現在外宅之中！”
“事情鬨得大，百姓們都在大罵上官家，這會兒禦史定然已經被告到了陛下麵前！隻怕是要牽連大都督，哪裡還求得到什麼賜婚聖旨啊！”
“最嚴重的是二爺死於落回之毒，一旦太子殿下知道，肯定要懷疑劉夫人小產之事是您在背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