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
太醫們得出最終結論:“上官側妃雖肝火旺盛了些,但體內並無任何毒素,更沒有什麼所謂的蠱蟲。”
裡麵的林濃笑吟吟,微彎著眉眼。
蠱蟲之所以被列為禁忌,就是因為早期根本無法自行發現啊!
蠱蟲才進她身體,就那麼幾條,還在成長期,能分泌出來的毒素怕是還不夠放倒一隻螞蟻。
能被太醫把脈把出來才怪了!
上官遙不信!
她急了!
“不可能!”
“是她親口承認的,怎麼會沒有!”
“夠了!”
太子不信,也不想再聽她嘴裡吐出來的任何一個字!
冷漠的聲音語調裡,含著無可比擬的厭惡:“上官遙心腸歹毒,殘害皇家血脈,蓄意構陷上位,實在可恨!立馬遣送回東宮,除了陪嫁,不許任何人伺候,每日跪足兩個時辰,反省己身!”
“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許私自外出一步!著人告訴上官壑,他若連教養兒女、約束族人的本事都沒有,早些辭官歸家去吧!朝廷用不起!”
“捂了,拉走!”
小太監上來捂人之時。
“等一下!”趙太醫又發聲了:“太子殿下,還有一樁事與她有關!”
太子自然知道,這事兒定然也是揭穿上官遙的。
“說!”
趙太醫指著上官遙手腕上的流光鐲道:“敢問上官側妃,這流光鐲可是林濃所贈?”
上官遙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沒有回答,隻是警惕地看著她。
太子替她答了:“不是。”
沒能讓林濃背上假孕、謀害皇家女眷的罪名,皇後心中正扼腕。
聽到趙太醫突然提到了流光鐲,一怔。
“這鐲子怎麼了?”
趙太醫大聲道:“上官側妃體內的寒氣,都是因為這隻鐲所致!”
“千年寒玉所製作的任何物件,都隻適合殺戮重、陽氣旺盛的男子隨身佩戴,可平衡陰陽,祛除殺氣,使人心態平和。女子佩戴,則會寒氣侵體,導致不能生育!”
“不知這種極其陰寒的玉料為什麼會被做成了鐲子,到了她的手中!但這件事下官早已經告訴了她和上官大都督,為何遲遲無法受孕,她自己心知肚明。”
人群裡,等著上場的懂玉行家立馬上前來。
摘下上官遙手腕上的鐲子,用新奇的手法當眾一驗證。
“沒錯!是極寒之玉!”
“這玩意兒女人戴久了,保管生不出來!”
林夫人的目光微微一側。
身邊嬤嬤上去就是倆耳光。
用的是怡然給的玉板。
扇出的聲兒格外清脆響亮。
“有臉口口聲聲說是林娘娘害你生不了!真是好不要臉!”
上官遙已經記不清自己這幾個月裡到底挨了多少巴掌。
她的自信。
她的驕傲。
全碎了。
趙太醫看著無比解氣。
而皇後頓覺腦子,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竟然被發現了!
雖然沒有在盛大的場合把鐲子賞賜給上官氏,但也是當著東宮諸人的麵賞出去的。
太子知道!
林濃知道!
自然,上官氏更為清楚!
她知道了!
就因為後來沒有再抬舉她,沒扶持她上位淩駕在林氏頭上,她就懷恨在心。
手劄是她讓人放的,故意把不能生的事鬨出來,分明是想當眾揭穿此事,算計她這個皇後!
但她不能詰問,那樣會暴露自己賞上官遙鐲子的事實。
上官遙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眼神閃過慌張的皇後。
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知道鐲子有問題。
是故意害自己!
她扶持自己、打壓林濃,隻是為了達到她控製太子的目的,實則,心中也放著自己!
賤婦!
是這個賤婦,毀了她順利當上女帝的路!
愚蠢賤婦!
她怎麼敢?
可她又怎麼會不明白,今日是林濃想讓皇後以為是自己設局!
想看皇後伸手來算計自己。
可她打錯了如意算盤!
馬上皇宮就要更換新主。
看在父親立下大功的份上,新帝一定會同意把她的仇人全都交給她來處置。
這些人,一個、兩個……全都得死!
殺了!
全都殺了!
千刀萬剮!
眾人看到上官遙盯著皇後。
自然也全都了然過來。
但是無人敢議論。
“……”皇後真是不僅蠢,還惡毒!
“……”打壓林側妃,讓上官氏絕嗣,她是生怕太子的位置坐得太穩啊!
“……”攤上這麼個婆婆,真是前世倒了黴。太子攤上這麼個母親,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啊!
如此無聲眼神交流著。
眾人又紛紛看向了沈家人。
默默看著的沈仙惠在眾人目光裡,心臟抖了一下。
皇後的自私愚蠢,她私下裡聽說過一些。
因為無法掌控太子,就要讓他東宮不寧,天下間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母親?
看到太子平靜的麵容,她很心疼。
他一麵要防著秦王奪位,一麵要提防皇後背後捅刀,一麵還要努力為百姓謀福祉,每一天都無比辛苦。
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成為他的解語花,讓他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人全心全意愛著他!
但是皇後……
既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會如東宮侍奉太子,那麼她為了惡心太子,說不定也會向自己下手。
她見識過上官家女郎的算計手段,陰狠毒辣,上官遙肯定也一樣。
她都著了皇後的道。
自己則更要時時處處都小心提防著才行,否則,她便再也沒有機會生下與太子的骨肉。
男女之間,隻有擁有彼此骨血相容的骨肉,才能真正的密不可分啊!
皇後很快就鎮定下來。
居高臨下地睨著上官遙:“上官側妃如此看著本宮,是想說你不能生的,是本宮造成的麼?怎麼,栽贓完林側妃,又想要攀咬本宮麼?”
上官遙確實可以指認她。
鐲子就是她賞的。
但是,她怎麼會不知道賤人是想借自己的手給皇後難堪?
憑什麼趁了賤人的心?
等到父親助淮王奪位成功,她定要親手剖開這賤婦的肚子。
一點一點折磨死她!
“不……沒有!妾身壞了身子的事,與皇後娘娘當然沒有任何關係!”
皇後暗自鬆了口氣。
算這小賤蹄子識趣!
隻要沒有指認,沒有證據,誰敢議論自己半點不是?
她是皇後!
是國母!
螻蟻隻配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