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貓不理他,隻是一味的哇哦過屏風往裡去。
蕭承宴無語,看向妻子,眼神裡透露出那麼一絲委屈:“……”不想屋子裡有第三者!
林濃失笑,手指輕輕戳了他一下:“讓它睡吧!今兒還不夠累麼?”
蕭承宴想了想,妥協了。
好吧!
下午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晚上確實沒得可交代了。
怡然不想動,偏偏看懂了,好無語:“……”
林濃臉上有些紅,推他:“快去歇著吧!臣妾一會兒就來。”
蕭承宴轉頭找獸貓的樣子。
還好。
臭家夥睡了林濃給它準備的窩,沒上床。
獸貓團了團身子,把屁股對著他。
蕭承宴:“……”很好!
主仆倆進了淨房。
怡然替主子更衣。
倒了熱水,給她清洗手臂。
小聲道:“主子,您真的相信這件事與沈側妃無關嗎?”
林濃的目光在燭火幽暗微黃的空間裡,深不見底:“你覺出了哪裡不對?”
怡然仔細回想今晚自習觀察到的所有細節,徐徐道:“如果我會對一個人處處針對、時不時算計,那就肯定是不死不休的關係,怎麼可能會因為對方的離開而收手?”
“就算奴婢做不到天涯海角的親自追殺,絕對會買凶、或者收買對方身邊的人,繼續死纏不休!對放也絕對不可能因為遠離了我,就輕易的放鬆警惕才對!”
林濃點頭:“繼續。”
怡然曉得自己推理的方向對了,繼續道:“沈側妃說對方是因為嫉妒她的容貌,但這陣子長天收集到的消息表明並沒有那麼簡單。”
“沈家二房三房想搶爵位,一直沒成功,退而求其次,仗著太夫人是嫡母、長輩,就想踩著大房的頭,搶走她們所能擁有的一切!”
“那麼,沈側妃最值得沈仙黛算計的是什麼?是婚事!沈仙黛的父親靠著家族蔭封,上來就是四品管,結果爬了十幾年,還隻是個四品,說明自身能力問題很大!”
“想要靠他們二房自己攀上皇家,這輩子都不可能!”
林濃肯定了她的所有推論,說:“是啊!而沈仙惠,能從對方的處處針對、時不時算計之中全身而退,保下這樁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婚事,怎麼可能是那等無能、鬆懈之輩?”
“何況沈國公夫婦就她這麼一個適齡婚嫁的女兒,隻要她死,而國公府若是不想就此與太子斷了親密聯係,就一定會把堂房的侄女送進來。”
“那個沈仙黛,就是不二人選,她敢不防備著,警惕著?還讓人這麼輕輕鬆鬆把手伸到她的身邊,收買了她的貼身大丫鬟?”
怡然重重點頭:“沈國公不想送,沈太夫人也能讓他們願意送!這些年她可沒少想辦法拖沈國公父子的後腿,可厲害著呢!”
“沈側妃帶著汪順回去,在沈國公府人的眼裡不就是太子再給她撐腰?”
悄咪咪一笑。
“要不要著人去知會沈太夫人一聲?讓沈側妃什麼都查不成,也威脅不成?”
林濃:“去吧!彆讓任何人知道,是咱們的人去通知到的太夫人。”
通知到了,太夫人會怎麼做?
當然是當下就毒殺了沈仙黛。
死無對證。
任由沈仙惠的替身女使怎麼指認,都是汙蔑。
還得被太夫人和二房的人反咬一口,是她殺人栽贓,蓄意汙蔑!
怡然應了一聲:“奴婢待會兒就去傳話。”
躺下的時候已經深夜。
下午被他一通折騰,夜裡還要處理這麼一場算計。
躺下的時候林濃酸痛得不行。
“承宴。”
“怎麼了?”
“揉腰。”
林濃的使喚很順嘴,不知道的,根本不會猜到男人是太子,還以為她們尋常夫婦。
怡然正欲出去,摸了一下床邊熏籠上的水壺,笑著說:“可不興使喚太子,奴婢去換一壺熱水,馬上進來給您按。”
“無妨,伺候好妻子,也是本宮的職責麼!”蕭承宴很自然的上手揉按,一點太子的架子也沒有:“這個力度怎麼樣?”
怡然失笑,悄聲退下了。
林濃舒服的“嗯”了一聲。
歪過頭。
笑眯眯看著他:“可以揉到臣妾先睡著嗎?”
蕭承宴瞪她一眼:“得寸進尺。”
林濃哼他,嬌氣道:“還不是叫你欺負的!那姿勢,很累腰的好哇!”
蕭承宴在那個姿勢裡得到了極致的體驗。
她也是。
但確實。
動作上,她更受累。
林濃很會拿捏他。
輕輕蹙著眉心,可憐巴巴的眨巴著大眼睛,鼻腔裡哼哼唧唧,委委屈屈。
蕭承宴拿她沒辦法,沒好氣的笑:“睡吧!”
還好林濃已經累得不行,他按得又舒服,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蕭承宴手都還酸:“跟個貓兒似的。”
怡然送了一盞溫水進來,放在床邊的熏籠上:“主子這一個多月也忙得團團轉。每日上午帶著劉夫人她們親自去布施,親力親為,忙到中午才回來。”
“有老誥命來求主子做仲裁,不能不管,還不能傷了幾方的和氣,又得來回的奔波調停。白日裡來不及看的年終賬本,就熬夜核對。更彆說那些,永遠處理不完的瑣碎事。”
蕭承宴沒想到她在東宮竟也這般忙碌:“她這陣子,著實是辛苦了。”
怡然低著頭,隻看著自家主子,溫聲道:“好在主子的奔波百姓們都看得到,知道東宮的主子們都如此的平易近人,也知道殿下日理萬機之餘心裡沒忘記民生,都很十分感激。”
“主子說了,您在臣民之間威望越重,地位越穩固,這些辛苦就都值得。”
說完。
她靜靜退下。
蕭承宴側著身子,看著熟睡的妻子,心中有深深的感動。
從前他真的很怕自己會娶上一個跟皇後一樣的妻子,自私冷漠、善妒算計……
好在上天眷顧他,讓他得到這樣一個,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都能與自己無比契合的妻子。
傾身,珍重的親吻她的臉頰:“本宮一定不會辜負你。”
……
夫婦倆難得一起睡到自然醒。
雖然也才辰正(八點),但對皇家人的作息來說,已經非常非常晚了。
蕭承宴撩開錦帳,往外看了一眼。
外頭天色已經大亮。
不知是被光線刺的,還是對什麼不滿,皺眉道:“怎麼一個沒來給你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