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濃“嗯”了一聲:“一樣的。上官氏生性殘忍狠絕,一旦知道自己和腹中胎兒都活不了,一定會下令讓暗棋不計一切代價將後宮攪合得不得安寧。”
“那些棋子能躲藏在深處這麼多年不被發現,足見心思深、善偽裝,留在宮中對於後妃和皇嗣們,甚至是對您而言,都太危險了。”
“上官氏狡詐,哪怕跟沈仙惠達成了合作,也絕對不會一下子就把名單都交出去,但臣妾想著,若是能拿到一部分也是好的。”
蕭承宴曉得她的每一步,都在為他、為孩子們憂慮,自是信任有加:“要怎麼做,你說就是,朕都配合。”
林濃徐徐道:“沈仙惠癡戀陛下,又多野心,想要取臣妾而代之,定然不甘心就此失寵,但她若想要翻身,並且讓陛下不得不經常去見她,就必然要綁一個孩子在身邊。”
“您已經答應了把孩子交給芮貴人撫養,那麼她們最緊要的就是在上官氏生產之前,把芮貴人除掉!但是芮貴人無辜,總不能真叫她出事,所以……”
在他耳邊細細將計劃告知。
蕭承宴應下:“你放心,如此小事,朕隨時配合。”
……
又平靜的兩日。
深夜。
各宮都已經躺下。
林濃正昏昏欲睡之際,隱隱約約聽到有人來敲宮門。
隨著宮門開啟,喧嘩聲隨之傳進寢殿來。
不一會兒。
怡然進來了,點起了燭火,來掛起了錦帳,伺候主子起來:“侍衛巡邏,發現有人影閃進了景仁宮,生怕裡頭的妃嬪出什麼意外,他們是男子不方便進去,就請隔壁廖淑妃遣宮人進去瞧一眼。”
“廖淑妃的人悄悄轉了一圈,聽到芮貴人的寢殿裡傳出異動,闖進去時芮貴人和狂徒正糾纏不清……這會兒遣了人來回稟,是請您過去做主呢!”
林濃在妝台前坐下:“看來蠱蟲在上官氏身體裡非常躁動,這就準備著催產了。”
怡然幫她簡單挽起發髻:“是,否則她不會這麼著急。咱們的人發現,沈賢妃身邊的洛水應該是已經被人收買了,幾次聽到她明著勸、暗著煽動沈賢妃更加恨您的言論!”
“又不斷有您的陛下專寵、廖淑妃已經取代她的消息傳進去,沈賢妃能不急麼!何況此事不用她親自動手,隻需同意跟上官氏合作,自有上官氏派人去做,查也查不到她身上去。”
“隻要今兒她們的計劃順利,這名單,可馬上就要出來了!”
林濃微微一下,搭著怡然的手起身出去。
“走,咱們去看看!”
景仁宮裡人不算多。
主位坐著廖淑妃和景仁宮主位麗嬪(昭和),兩人皺著眉,表情一言難儘。
因為……外袍淩亂的狂徒正在大講特講他與芮貴人纏綿悱惻的愛情,如何的心疼她不受帝王寵愛,見到她是如何的情難自禁,她們的愛又是如何的天地可證、日月可鑒。
芮貴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大喊冤枉:“他胡說!嬪妾見他是老鄉,賞了他兩回東西而已……”
狂徒挪動膝蓋靠近她,表情癡狂,想要捧她的雙手:“既然已經被抓到,再否認也無濟於事!陛下有那麼多女人,他辜負了你,但是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
“彆怕!我們相愛,若是能死在一起,也算圓滿了!”
芮貴人飛快避開!
臟東西,好惡心!
“我沒有!你彆過來!”
眾人這才發現林濃來了,起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林濃在主位坐下。
清淨的麵容上沒有表情,隻淡漠的看著芮貴人:“你說你是無辜的,但撞見你們二人的人卻親眼看到你們抱在一起,你又如何解釋?”
麗嬪明豔的麵容在微黃的燈火下充滿了攻擊力:“若不是有你的吩咐,宮門口值守的奴婢怎麼敢把人放進來?芮氏,你最好說實話!”
值守的宮人忙不迭磕頭道:“娘娘明鑒,不是奴婢放進來的!入夜前奴婢還喝了一盞濃茶,就想著晚上好好值夜,不要睡著!可不知怎麼的……奴婢是被淑妃娘娘的人給拍醒的!”
麗嬪皺眉:“深夜宮門值守,都是在裡頭,那便是被裡麵的人給弄暈過去的!”
同住景仁宮的康常在猶豫了機會,終於還是開了口:“其實……之前有兩回從皇後娘娘那兒請安回來,嬪妾就看到芮貴人和這個狂徒偷偷對視,笑的很是曖昧嬌羞……”
“但因為沒有看到過兩人私下相處,所以嬪妾也不敢胡亂猜測,沒想到芮貴人竟趁也做出如此不堪的事兒來。”
芮貴人愕然看向她,又怒又驚:“你胡說什麼!隻是看到老鄉,禮貌笑了一下,怎麼就被你揣測成了奸情!皇後娘娘,嬪妾冤枉!”
“嬪妾當時正要安置,這狂徒不知如何鑽進了景仁宮,迷暈了值守宮女就闖進了嬪妾的寢殿,意圖不軌……可是嬪妾清清白白,絕對沒有與任何人有什麼私情啊!”
康常在慌張跪地:“皇後娘娘明鑒,嬪妾與芮貴人無冤無仇,沒有理由害她的呀!嬪妾說得真的是實話,何況淑妃娘娘的人闖進去時,就是親眼看到他們二人還在糾纏不清的呀!”
廖元貞身邊的宮人站出來回話:“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進去的時候,狂徒撲在芮貴人的身上,兩人姿態……實在稱不上清白!”
後宮妃嬪,和一個侍衛稱不上清白。
就算查到了是被冤枉的,也隻能被丟進冷宮,因為帝王,是絕對不會容許有任何一個男人染指自己的女人的!這是羞辱!
廖元貞擺手,示意她退下,看向芮貴人道:“芮氏,如果沒有人證可以為你證明清白,縱然你再如何喊冤,私通之罪絕對是跑不掉的。”
芮貴人表情茫然而絕望:“深更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嬪妾……能有什麼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