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仗劍而立，渾身上下流露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饒是蓋聶見狀也不由得心中一驚。

要知道，此時的通天不過十三歲，以如此年齡達到這般氣勢，實非蓋聶所能想像。

但蓋聶既然號稱劍聖，自出穀以來，在劍術一道上從未服過誰。眼見通天隻提這劍便有著這邊氣勢，好勝心與好奇心齊湧，立時拔劍出鞘跳入場中。

“王子政，請。”

蓋聶隻手握劍，臉上滿是風輕雲淡之色，高手對陣，氣勢最為重要，一旦氣勢落了下風，即便招式再精妙，內力再深厚也難以對敵。他身為劍聖，這點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隻是他的話音落下，身形卻已經閃動，隻見蓋聶在空地之中留下兩道殘影，青冥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眨眼間便到了通天的眼前！

好快的劍！

阿軻見狀一震，心中忍不住大喝，這蓋聶的劍招實在太迅捷，幾乎看不清軌跡，出劍與出招似乎隻在眨眼間便完成！

而此時的通天卻對此置若罔聞，仍是仗劍而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要出手的跡象。

阿軻甚至看到了通天淡若雲煙般的眼神！

那是一種無所畏懼而又不以為然的眼神，仿佛蓋聶的劍招在他眼中乃是虛無，根本就不存在！

也就在此時，阿軻看到了通天刺出一劍。

那一劍仿若仙王臨世一般姿態飄渺，又如指點江山般豪氣乾雲，看上去毫無力道的一劍，卻在刹那間點在了青冥的劍尖之上！

而後，便看到蓋聶手中的青冥微微彎曲，加深，加劇，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弧，而握劍的蓋聶，此時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與難受之色，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青冥會彎，會折腰！

“如何？”

通天挽劍回鞘，站在場中看著仍是一臉惶然的蓋聶。

“你...王子政...你是怎麼做到的？”蓋聶心神大駭，急忙問到。

縱橫劍術主攻，乃是天下殺伐最為厲害的劍術，然而在通天的禦劍術前居然半點便宜占不到，反而還被壓彎了劍身？

這不是劍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通天將手中長劍拋給阿軻，而後笑著道，“禦劍術的奧秘在於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定勢如驚雷，驚天地泣鬼神。剛才蓋先生一劍刺去，劍氣外漏，霸道無匹，但你手中的劍畢竟不是你的手臂，無法做到隨心所欲，所以禦劍術便可趁勢而出，一劍刺破你的劍氣。”

話音落下，蓋聶和阿軻仍是懵然不知，完全沒明白到底什麼意思。

這時，通天將蓋聶的青冥抓在手中，問到，“比之你的手臂，你覺得是劍用得順手，還是你的自己的手臂？”

“當然是手臂！”

蓋聶想也沒想便回答到。

通天點了點頭接著道，“既然如此，那此劍的作用在何處？”

“自然是延伸手臂的力量！”

“任何武器都是自身力量的延伸，而縱橫劍術執著於力量的強勁，陽剛浩然而又鋒芒畢露。而禦劍術則是控製自身的力量，使其在劍的延伸上運轉自如，隨心所欲，讓劍與手臂忽然一體，達到無懈可擊的境界。”

通天解釋了一番後端起茶杯，靜靜的看著蓋聶與阿軻兩人感悟。

鬼穀的秘密除開通天知曉以外，還有一個人知曉，那便是衛莊。因為他曾返回鬼穀，取走了百步飛劍秘籍，而在那秘籍之上，便有關於禦劍術的秘密。

隻是這個秘密一直不為外人道，所以衛莊並沒有說出來。

他為什麼要追隨通天？

正如韓非一般心裡當真有著胸懷天下的抱負？

不，並不是。

衛莊隻是想通過通天這尊大佛，從公孫羽身上弄清楚禦劍術的奧秘。

通天心中了然，但衛莊沒有言明，他自然也不會戳破。而且關於鬼穀的秘密其實並不該讓他這個外人來戳破，本就該是他們兩師兄弟之間的事。

今日通天將禦劍術道出來，一方麵是因為蓋聶已經來到鹹陽，阿軻又剛好身在此處，讓他們兩人多多鑽研禦劍術，並不是什麼壞事。

二來，通天也很想看看所謂縱橫劍術比之禦劍術到底誰強誰弱。

剛才一番較量，結果立時大明。

“沒想到王子政在劍術上的造詣竟如此之高，蓋某失敬了。”蓋聶實在沒想到通天會有這般劍術，當然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通天根本就沒有練習過劍術，這一切完全是他自然而然就使出來的。

畢竟通天的體質在那裡擺著，世間任何武學到了他的手裡都會立刻達到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

阿軻倒好一點，他在衛國的明山已經見識過通天的劍術，此時再看到他這般劍術已然沒有多少驚訝。

隻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師父在教他劍術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這就是禦劍術？而且更沒有跟他講解任何關於禦劍術的各種疑義。

想著，阿軻不由將目光轉向了麗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