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無題!(1 / 1)

對於燕丹與阿軻的同時到來,通天不但沒有感到詫異,反而顯得很是欣慰。

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秦王,可誰又知道他再是霸氣無匹,但終究也是一個人呢?

看著兩人同時出現在自己麵前,通天心中的高興自是不言而喻,當即命人在宮中大擺宴席,要好好的招待兩人一番。

阿軻先去看了麗姬,這才回到宴席之上與通天,燕丹把酒高歌。

酒過三巡,三人臉上都添上了一抹暈色,秦國酒之烈,與秦國弓箭之強不分上下。

燕丹剛想開口,卻被通天擺手打斷,隻見他微微眯眼,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寡人知道你要說什麼,也明白你的心情。但寡人要告訴你的是,這天下終將成為寡人的天下,誰也無法改變。”

他把燕丹要說的話全部堵死了。

他並不想給燕丹機會,一旦燕丹把心裡話說出來,到時候難堪的是他們三個人。而且,燕丹想說的,正是通天不想提及的。

六國伐秦,秦軍將士死傷二十餘萬,倘若秦國就如此算了,那豈不是給六國機會?

通天不可能就此算了,秦國的滿朝文武也不可能就此算了,秦國千千萬萬的百姓更不可能就此算了。

所以,東征,勢在必行。

韓魏,燕趙四國,必須要滅!

阿軻一擺手打破了尷尬的場麵,“喝酒就喝酒,說那麼多乾啥。”

三人再度舉杯,又過了三巡。

燕丹始終覺得心裡麵堵得慌,想要說出來,但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唯有自歎一聲,神色蕭索。

其餘二人見狀,通天微微搖頭道,“放不下就放不下,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一些。”

阿軻見通天都如此說,當即也不再阻止燕丹,“也對,說出來吧,憋在心裡麵遲早憋出病來。”

“為何我的父王是那樣一個君王,我又為何會出生在那樣的國家之中。如果我隻是一介平民百姓,這些事我根本想都不用去想。”

燕丹忽的落淚。

他的模樣悲戚之極,話一說完,更咽凝噎,再也難以為繼。

可是他卻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一個七尺男兒實在不適合嚎啕大哭。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顯得極為悲戚。

細想他說的話,的確也是。

如果他是一個百姓,並不是一個王子。又或者,他是一個王子,但不是燕國的,是齊楚兩國的。此時此刻,他都不會如此難受。

所謂心有餘而力不足,最難受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明知道有希望但卻不敢去擁有。

絕望中的絕望,仿若墜入萬丈深淵,黑暗吞噬了一切。

他想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想成為一個名垂千古的強國大王,可是他改變不了他的國家,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他隻能在自我欺騙中度過每一日。

這個世界終究將成為通天的世界,七國也終將被通天統治,這些他都能接受。可是他接受不了自己身為燕國王子這個身份,因為這個擁有這個身份,就必須要去背負責任。

他怕被俘責任嗎?

他不怕。

他隻是無法背負這個責任。

燕國的存亡已經不在他所能控製的範圍之內,說的難聽一點,他這個王子的身份就好似可有可無,因為在燕國,在七國,他這個王子從來沒有被人尊重過。

阿軻伸手拍著燕丹的背心,緩緩勸慰道,“不要去想那麼多了,我們都知道的。”

是啊,天底下還有誰能理解燕丹的心情呢?

除了通天與阿軻,好像再沒有其他人了。

而正因為如此,正因為通天了解他,理解他,所以對他從來沒有說過任何一句欺騙他的話。

因為燕丹本身就已經十分可憐,旁人若再是欺騙於他,隻會讓他一蹶不振。

“你改變不了你的身份,但你卻可以改變你的信仰。不要再想著國家二字了,將來的天下隻會有一個國家,那便是秦國!世上所有人都是一種人,那便是秦人!再沒有差異,再沒有爭端,寡人要的乃是一個太平盛世!”

通天的聲音一下子高昂了起來,將燕丹與阿軻都是一震。

緊接著他又看著燕丹道,“倘若繼續堅持乃是一種錯誤,為何不選擇放下執念呢?”

“放下?”

“放下你的國,放下你的家,放下你的身份,也放下你心裡的不甘與執著。”通天頓了頓繼續道,“沒有人會去責備你,因為你已經儘了最大的努力。”

力所能及乃是好事,然而力所不及,天也幫不了你。

在通天看來,這世界便是如此直接。

明明做不到,卻死活要去堅持,意義在哪裡?

如果堅持是一種錯誤,又為何不回頭是岸?

所以他告訴燕丹,放下,放下執念,成就自己。

每個人都是第一次為人,沒必要苛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