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賢莊的諸子百家並未全部散儘,公孫羽,逍遙子等人還在這裡等待著一同赴秦。
阿軻自然也沒有離去,他與公孫羽還有很多話要說。
“師父為何還要去鹹陽,您明知道鹹陽此刻已經是龍潭虎穴!”
阿軻實在不理解師父為什麼會對通天有這般大的仇恨,即便是到了這樣的境地,師父還是不肯放下。
從第一次在潯陽城中刺秦,到鹹陽城中,再到函穀關,公孫羽對通天的仇恨便如同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斷,至始至終都未曾停歇。
這讓阿軻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僅僅是因為通天在隻有五六歲之中將師父玩弄與鼓掌之間而導致師父身受大辱而無法釋懷嗎?
亦或者說隻是因為通天乃是帝星入凡?所以師父不得不一直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因果?!
阿軻看著眼前的師父,仿佛再也不認識,那種似近非近,似遠非遠的感覺就好像是觸摸一片陽光,明明可以感受得到,卻始終無法握在手中。
“大丈夫生於世,有所為,有所不為。通天的所作所為你也看到了,倘若為師不加以阻止,這個天下將徹底淪為人間地獄。”
公孫羽望著斜陽歎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隻是他不能告訴阿軻罷了。
再者,剛才阿軻說的那兩種可能性其實都有,隻是公孫羽不想說出來。無論是他與通天的個人私仇,還是通天對於整個天下的威脅都能夠讓公孫羽對刺秦一事奮不顧身。
這便是他的宿命。
公孫羽不待阿軻反駁,繼續道,“秦國已經將戰火點燃,秦國東征之時便是這個世界淪為人間地獄的開始,為師不阻止通天,便有負鬼穀傳人的身份。”
鬼穀一脈,縱橫捭闔,整個天下都隨他們轉動。
公孫羽出身鬼穀,其內心的傲氣絕對不必荀卿低,而且極為在意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建樹。
所以當他得知通天乃是帝星入凡之時,他便想著如何阻止通天,因為隻有這樣,方可不負鬼穀經天緯地之才,縱橫捭闔之能。
隻是他這樣一說,阿軻就更想不明白了,“通天到底做錯過什麼值得讓師父如此恨他?還是說師父隻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隻是為了證明什麼,所以才會如此?”
阿軻想不明白的是公孫羽刺秦到底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還是當真為了拯救天下萬民。
倘若是前者,阿軻便隻能嗬嗬。
“胡言!”公孫羽一聽就火了,立時喝道,“為師百般維護你不是讓你留著性命胡言亂語!為師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天下萬民,絕不是為了個人得失!”
說的也是,倘若公孫羽當真在意個人得失,他又豈會三番五次的刺秦給自己增添麻煩呢?
阿軻被他一喝,當即低下了頭,“我隻是想不明白,通天至始至終到底做錯過什麼。”
“他的出生便是一個錯誤!”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記住!你是我公孫府的傳人!不是他秦政的狗腿子!”
公孫羽神色俱厲的喝道,須發皆張的模樣實在令人惶恐。
是啊,阿軻始終是公孫府的傳人,這一點,他是無法改變的。
如果不是師父,他早就被凍死在路邊了,又豈會有今日?
“師父教訓得是,徒兒知錯了。”
公孫羽的意思很明顯,他在告訴阿軻,你是什麼身份,而你的身份又注定會為你帶來什麼樣的故事。
而阿軻如何不知自己是什麼身份?
他此刻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便是客星,所以對公孫羽的話立時表示了同意。
“師父可知道禦劍術的奧秘麼?”阿軻最終選擇將這件事告訴他。
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師父死在鹹陽,那樣的話,麗姬會很難過。
聞言,公孫羽的臉色頓時一變,轉頭盯著阿軻問到,“你參透了?”
“不是徒兒參透的,是通天告訴徒兒的。”阿軻頓了頓接著道,“禦劍術的奧秘在於一個‘藏’字,與縱橫劍術的‘攻’字相對應,隻有藏住自己的劍招,方能發揮出禦劍術的最大威力。”
“嗯?”公孫羽聞言當即狐疑起來,“禦劍術乃是鬼穀劍術,豈有藏起來一說?為師怎麼不知,秦政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身為鬼穀傳人尚且不知此事,通天怎麼可能知道?或者說,他是從何處知道的?
他確信鬼穀子不可能將這些告訴通天,也確信衛莊與蓋聶並不知曉禦劍術的奧秘。
阿軻聞言隻是搖頭,“徒兒不知,徒兒隻是希望師父能安全離開鹹陽。”
對於公孫羽,阿軻雖然有過一絲不滿,但那都是過去之事了,此刻的阿軻隻希望公孫羽能夠從鹹陽安然撤離,不要讓通天抓住,也不要讓麗姬看到他。
因為一旦到了那個地步,阿軻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