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接著道，“那人一心想要煉化萬界成仙，已經走火入魔，隨時都會暴起發難，若不是我們一直給他施加壓力讓他不敢妄動，隻怕他早就動手了。而今局麵剛剛好轉，你卻做出如此之舉，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夠救得了北鬥那片星域？不！你隻會害死更多的生靈！”

第一個老者和第二個老者的性格完全不一樣，第二個老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傷感與悲戚，甚至已經帶著哭腔。

歲月無情，即便他們已經無限接近長生，無限接近永恒不滅，可是他們心中那亙古不變的目的卻始終如一，這就是他們能夠在無儘歲月中堅持下來的唯一原因。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一旦這個唯一的原因發生巨大改變之時，比如不能實現之時，他們便隻能感到萬念俱灰。

即便長生，即便永恒不滅都無法改變他們內心的絕望。

所以他們冒險前來阻止無始，他們不能任由無始與不死天皇相鬥而將他們準備了數百萬年的大計打破。

第一個老者瞪著無始，“當年我們已經失去了一次機會，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了！”

“我去北鬥看看吧，如果通天那小子有能力解決黑暗動亂倒也罷了，如果不能，我便出手，隨便將不死天皇帶回來。”

第二個老者再度看了一眼無始，這才從虛空之中消失。

無始望著蒼茫的星空，眼中透出一絲愧疚，那是他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也是最容易遭受威脅的地方。

他放不下的不是成仙，他放不下的隻是北鬥那億萬生靈。

當年為了成帝，他已經辜負了他們一次，而這一次，他不想再讓他們遭受黑暗動亂的摧殘與折磨，他隻想做到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儘力去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

關心則亂，正是因為他如此在意北鬥的億萬生靈，所以導致今日之事。

若不是這兩個老者來得及時，隻怕無始當真會毀了這最有可能進入仙域的機會。

留下來的老者依舊瞪著無始，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當年你若能咬牙隱忍，我們何至於如此？”

說著，老者深深的歎息起來。

往事已經不可回首，可是那些深刻在骨子裡的痛卻由不得遺忘。

當年也是因為無始，而今還是因為無始。

他的臉上不再光輝，此刻滿是陰影，他所辜負的不止北鬥生靈，還有許許多多衝擊成仙路而失敗的生靈。

“我...我是真的失敗...”

不死天皇被通天擊敗，命在旦夕，就在他即將成為第一個被通天滅掉的仙時，不死天後突然出現，以不死天皇乃仙之子要挾通天。

殺了他，可以。

但殺了他，你就休想再進仙域。

仙是什麼？

仙是修道者所能看到的終極，那是所有修道者夢寐以求達到的最高點。

即便是人族修士，在得知不死天皇乃仙之子時也不禁猶豫起來，因為一旦當真殺了不死天皇，一旦他們真的進不了仙域，那他們的最終信仰也就破滅了。

試想，當修道一生，數百年，數千年，甚至數萬年的信仰崩碎，那該是何等的絕望？

人族修士猶豫的是他們對不死天皇的恨以及對仙域的企及。

這是他們久久不能下定決心的關鍵所在。

即便是夜繁，縱使是巧音，也無法在第一時間作出選擇。

可是通天卻用行動告訴所有人，包括不死天後在內，包括那些正在暗中觀望的人在內，仙不是他所企及的，但他也不會隻手磨滅整個人族的夢想與信仰。

不死天皇必須死，但仙域也必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