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道友留步啊。”
後方傳來的急切話音阻攔了葉翡的腳步,恍然間,一個男人匆匆忙忙的跑上來,連忙道:
“道友,打擾了,在下方生,來到此地,有些迷路了,特來問路,還望可以給我指條路。”
葉翡聞言,上下打量了來人一眼,來人麵貌清秀,身上沒有武器,隻背了一個行囊,連儲物袋都沒有,瞧著像是個凡間書生,隻是又聽他喊道友,卻應當是個修行人才對。
他沒有修為。
怎會來此?
葉翡麵無表情,不動聲色道:“你往後走,一直走便可以出林子。”
方生聞言,連連道謝:“道友誤會了,我不是要出去,我是想請教,這往林子深處去,可是往前走?我要去裡頭采藥。”
“你現在來采藥?”葉翡冷聲:“這裡現在可不是采藥的時候,前方恐有妖獸出現,你稱我為道友,想必也是修行之人,既是修行者,怎會不知此地危險?”
寒山山脈綿延,八百裡不斷,山下毒瘴常年飄蕩,連妖獸都懼怕那瘴氣,多聚在林中中圍,再往前走,彆說往深處,就是剛走到中圍,就該被妖獸撕成碎片了。
更何況,而今此地恐有神獸出世,妖獸多躁動,很有可能會形成獸潮,金丹以下俱不可在此逗留,否則神仙難救。
“說來話長,我雖是修行者,但並非是同道友一樣的修仙之人,我祖上是畫皮師,此手藝乃是血脈傳承,也算是修行者。”方生說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家中就我跟阿姐了,阿姐如今病重,據說寒山山腳下有一種毒草,藥性猛烈,但用好了可以治病,故而我來此采藥。”
隻是他沒想到,這林子這麼大。
他剛進來,就不小心迷路了。
周圍大樹參天,他連天都看不完整,更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剛剛他也看見了好幾個人,隻是他們的動作都太快了,幾乎是嗖的一下人就不見了,他好不容易才在這裡看見一個慢悠悠走的人,還帶著一個孩子,想著應該是個善人,這才敢上來問路的。
“畫皮師?是傳聞中,給人描繪皮相,重塑容顏的畫皮師?”係統歪著腦袋,狐疑的盯著方生。
方生聞言一喜:“你知道這門傳承啊?”
“略有耳聞。”
係統點頭,然後看了葉翡一眼,直接傳音:“宿主,此人職業特殊,帶上他,可能會有用。”
“嗯。”
葉翡點頭,畫皮師,她先前也聽說過,聽聞有此技藝者,多早夭,因為更改麵相,畫皮畫骨,幫人逆天改命,故而被天道忌憚,從而壽數短淺。
大多活不過四十。
係統讓葉翡帶著,葉翡倒也沒有什麼負擔,若是碰上危險,她保不住他,那也是他命中如此。
無可奈何也。
“既是碰上了,你若不介意,可與我一起同行,我正好要去山腳,隻是,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碰上危險,我未必能保得住你。”葉翡坦言。
方生喜出望外,連連作揖:“多謝道友引路之恩,道友隻可放心,我絕不會拖道友後腿的!”
“好。”
葉翡應聲。
幾人隨後朝著林中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見方生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瓶子當中,帶著一點奇怪的氣息,連葉翡見了,都能從中感覺到幾分威懾之力,她不解:
“這是何物?”
“這個啊,是陛下賜給我護身瓶,裡麵有陛下的一縷頭發,可以保護我不被妖邪所侵害。”
方生歎息:“我阿姐是陛下的貴妃,而今病重,陛下特意給的,他還給了兩個呢,我那時說一個就夠了,但他非讓我帶兩個來,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說著,從自己的行囊當中,又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遞到了葉翡的麵前。
葉翡尚未看清,驟然之間,眼前的琉璃瓶驟然破碎,一道紫氣以最快的速度飛入了葉翡的眉心!
僅僅隻是那一霎那,葉翡就感覺到了體內升起一股浩然之氣,她的眼前,仿若出現了一片奇異景象,從萬物草木繁榮再到城破屍骸遍野,生機和死亡俱是在她眼中,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眼前一片眩暈,她整個人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帝王紫氣入身。
她的修為,也從原來的元嬰初期悄無聲息的升至元嬰中期。
方生此刻更是大驚失色,他慌亂上前扶著葉翡:“你……你沒事吧?你怎麼了?是不是這瓶子忽然碎了,有碎片飛你身上了?紮到何處了?要不要緊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兩個瓶子都是一樣的啊。
為什麼有一個剛拿出來就碎了啊!
“……我沒事。”葉翡擺了擺手,她腦中思緒方才回籠,係統就在旁邊麵色凝重的看著葉翡,傳音入密:
“宿主,這帝王紫氣入你身,恐怕是你與那凡世的皇帝陛下還有因果未了。”
葉翡蹙眉,同樣傳音回應:“怎會?我修仙已三百多年,有什麼因果,會等到現在才出現?”
而且還是皇帝。
她記得,她小時候家中遭難,父母都被丟到亂葬崗了,也並非什麼皇親國戚,估計父母連皇帝都不曾見過,她與皇帝,怎會有因果?
“這個我也不知道,或許你可以去見見那位陛下,見了,說不準就能知道了。”係統認真建議
葉翡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
她定了定心神,此刻才又看向麵前的方生,道:“你姐姐生的是什麼病?國中沒有人手麼,為何會派你來,你們陛下,為何一定讓你帶著兩個瓶子來?”
方生搖頭:“我也不知姐姐生的是什麼病症,隻是陛下他會占算,推演天機,他說這裡有救命的藥還有可以救命的人,我也不知道為何派我來,大概是我有仙緣吧,那個瓶子是怎麼回事,他沒說,隻讓我一定好好拿著。”
他隻是個畫皮師,雖然畫皮偶爾會用上一些藥,但他除了精通畫皮要用的藥之外,其餘的藥一概不知,對於醫理也知,但水平也就是個普通大夫,他斷不出姐姐中了什麼毒。
為了就他的阿姐,他隻能來。
那時,哪裡會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