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那夫君,不過是個廢物,連你都救不了,何故還要跟他?”
趙珣溫和表象下的鋒芒終於顯露,語氣嘲諷而危險:“何況,他修的是佛道,這輩子注定與情愛無緣,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就是累贅,你們之間一旦有了孩子,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成佛,他豈會甘心?”
“閉嘴!我比你了解他,他不會舍棄我和孩子,更不似你口中這般卑劣,你在這詆毀他,不就是因為得不到我的心,所以惱羞成怒了麼?”
闕傾城冷笑,說話毫不留情:“醒醒吧,我不可能愛上你。”
她不明白,他們就見了幾麵,他對她哪來這麼瘋狂的執念?
又為何一定要揪著她不放?
幽冥地界,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他大可以去找一個跟他兩情相悅的!
何必抓著她不放!
更何況,她有心上人!
如今……腹中更孕育一子。
她不明白,他喜歡她什麼!
“果真伶牙俐齒,不愧是我喜歡的人。”趙珣氣極反笑,他的笑聲響徹房中,帶著幾分不可消磨的偏執:“我就喜歡你這般有生氣的人,這幽冥之中,都是鬼魂,鬼氣森森,太死板了,也唯有你這樣的,才合我的心意。”
“你簡直是變態!”
闕傾城恨不得一刀砍死他!
“多謝誇獎。”趙珣半點不生氣,他幽幽道:“麻煩青藥師,開藥吧,這個孩子,決計不能留。”
“是。開藥倒是簡單,隻是,這位姑娘體質虛弱,這裡的環境對於她來說,很不友好,如果現在打掉孩子,對她的身體有損耗,她極有可能會殞命。”
葉翡誇大其詞,繼續道:“聽大人的意思,她如今是還沒死吧?不算鬼魂,想要打掉她腹中孩子,孩子也是生命,鬼殺人,那也是有損幽冥規矩的,稍有不慎,會引來天罰,大人可要三思。”
趙珣皺了皺眉。
這他倒是忘記了。
“那你說,有什麼辦法,能讓這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流掉?”
“這個簡單,我手上有一種藥,吃了之後,一時半刻,孩子是掉不了的,需要等到一個月之後,孩子就會胎死腹中,稍微磕碰,便會掉落。”
葉翡挑眉:“到時候孩子滑掉之時,我等不在身側,下藥時孩子尚未死亡,也算不得鬼殺人,天道怎麼算都算不到我們頭上,隻是時間有些久罷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呢?”
“那她的身體……?”趙珣皺眉。
“大人放心,此藥見效慢,故而隻傷胎兒,不傷母體,之後稍加修養,便可恢複如初,比如今要保險一些。”
葉翡垂眸,她說著,看向闕傾城道:
“我先前,可是魔宗魔尊夫人身邊的藥師,魔尊夫人的胎可比這個麻煩多了,這位夫人,您啊,還是識時務一些,不要做無謂的掙紮,否則惹怒了大人,你討不到半點好處。”
闕傾城神色幾經變幻,她深深看了葉翡一眼,隨後,猛的抄起旁邊的東西,直接朝著葉翡砸去,一邊砸還一邊罵道:
“滾!滾開!我不要吃!你滾開!”
闕傾城崩潰大喊。
外頭的侍從們走進來,直接將人按住。
葉翡拿出了丹藥慢慢走向闕傾城,而後毫不留情的扣住了她的臉,強迫她張口將丹藥吞下。
丹藥入口即化。
葉翡收回手,笑道:“大人,藥已經服下,最多一個月,孩子自然就不見了。”
趙珣擰眉,眼見事情這麼順利,心中莫名的起了疑心,他直勾勾的盯著葉翡:“當真嗎?你沒有騙我?”
“當真,我可以對天發誓,一月之後,孩子若是還在這裡,那我必遭天打雷劈。”葉翡信誓旦旦的發誓。
誓言一出,趙珣心中的一顆石頭就落了地。
敢發誓,證明所言不虛。
既如此,那就再等一個月好了。
一個月後,他看她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一個月,你不必煉丹了,她就交給你照顧了,你明白我的意思。”趙珣冷聲吩咐。
葉翡從善如流的應聲,道:“自然,大人放心。”
應和之聲尚未落下,人便已然冷漠離開,連帶屋中侍從,都已經全部帶走,隻剩下頹唐的闕傾城倒在地上,望著葉翡。
葉翡垂眸望著她,好半晌,她如釋重負,連忙蹲下身道:“怎麼樣?可還有其他不適?”
“沒事,我沒事……”
闕傾城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的抓住了葉翡的手,顯然是心有餘悸。
還好……
還好這一次來的人是阿翡。
她吃下的也不是什麼毒藥,而是安胎的藥罷了。
今日若是換成彆人,她的孩子決計不可能留住。
剛剛若不是阿翡暗示她,她可能會跟這裡的人魚死網破……這樣太不值當了。
幸好,幸好來的人是葉翡。
“阿翡,你怎會在此?”
闕傾城緩了緩神,好半晌,才道:“這個趙珣,來曆不簡單,你要小心,切記不要被他發現了,不然,會有大麻煩的。”
葉翡當然明白,她拍了拍闕傾城的手,道:“安心,我來這裡就是來找你們的,目的就是要帶你們回去。”
“你可知道曇摩羅和西陵潯在何處?找到他們,我們就可以走了。”
“曇摩羅一月前同我一樣,被抓了,具體在何處,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在趙珣手上,趙珣為了拿他威脅我,應該還留著他的命,我猜測,可能會在地牢中。”
闕傾城認真回答。
葉翡聞言卻搖了搖頭:“應當不在,他定然是騙你的,如果他真的抓到了他,他一定會殺了他,絕不會關著不動。”
“你是說,他不在他手上?”
闕傾城抓著葉翡的手不自覺收緊。
葉翡點了點頭:“應是如此。”
“可……可是他不在他手上,那他在何處?”曇摩羅莫非已經凶多吉少?
“安心,他修的是佛法,這裡的鬼魂對於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威脅,我猜他沒事,應該是在尋你。”葉翡道:
“你被關起來了,太隱秘了,他應當是找不到。”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闕傾城的腦子已經有些亂了。
她近來神思混亂,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隻能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