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可以去天機閣瞧瞧,他未必在回溯之中,若你女兒找不到他,可能會有些麻煩。”君清挑眉:“你的女兒跟雲寒可是一樣的脾氣,被逼急了,可是什麼都可能做得出來。”
天機閣閣主謝雪仙,最後可是幫了一個大忙。
若是沒有他,封印天淵之事,也不能如此順利。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葉翡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這的確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那個,宿主,不是我故意不放他回來,實在是他神魂消散太快了,哪怕是我也留不住。”雲寒能回來是因為他留了神魂造就了小世界,神魂與小世界融為一體了沒有消散,這才能重新回來。
至於謝雪仙,本就身死,隻剩魂魄殘餘,殘魂又行術法,神魂俱滅,無力回天。
係統突然冒出的解釋,帶著兩分小心翼翼。
生怕葉翡生氣。
“我知道,這不能怪你。”葉翡現在比較頭疼的是,無憂若恢複了記憶,該怎麼辦?
她如今走不開,此事若不及時處理,唯恐生變,葉翡再三思索,道:
“係統,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可以,你說。”係統的話音再度響起。
葉翡聞言鬆了一口氣,當即把自己的打算都告訴了它,係統聽完,信誓旦旦:“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係統跑了。
葉翡又重新守在了雲寒的床榻旁。
男人眉頭緊蹙,在睡夢中似乎也不安穩,約莫是神魂尚且不足的緣故,他身上似乎還有些痛,隱隱有些顫抖。
葉翡握著他的手,緩慢的輸送靈力,平複他的痛楚。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明白,當初他的執念。
作為天道化身時,她動了心,於是與他成婚,結為夫妻,不曾想最後竟遭了算計。
她在輪回中,受儘折磨,但此刻回想起來,對於自己倒並不怎麼心疼,因為,她並不在乎這些苦難,任何苦難都不過是她磨練自己的一部分。
她從不懼怕。
更不會一直讓自己活在苦難中。
過往種種痛苦,時至今日,也早就該淡忘了,於她而言,已經起不了波瀾。
但是……
但是看見他為了自己殫精竭慮,落得如今下場,她……很不好受。
——他像條狗一樣的求我!
——他為了你,像狗一樣的求我!
——他卑賤!
瀧光的話仿若蘊含魔咒,不斷的在葉翡的腦海中徘徊!
葉翡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她回緩之際,驀然,床榻上的男人倏然睜眼,他猛然起身,手下意識掐住了她的脖頸!
那赤紅的眸宛若野獸凶狠,蘊藏著無與倫比的殺意!
但僅僅隻有一瞬!
雲寒在看清麵前之人是誰的時候,他便放開了她!
葉翡白皙的脖頸上帶著一點印記,足可見他方才的手勁有多大!
雲寒皺眉,他的記憶不知是停留在哪一段,他此刻看著葉翡,眼中的偏執欲望幾乎無可掩藏:“你來做什麼?你不是該洞房花燭嗎?何止於來此。”
酸溜溜的話語參雜著無止境的暴躁。
他幾乎已經要控製不住自己!
她要跟彆人成婚,她要跟樓塵硯成婚!
他都已經這般了,她眼中依舊是沒有他!
葉翡聞言,略略挑眉,大概猜到了他的記憶現在停留在什麼時候了。
神魂不足,神魂不穩,記憶有缺失,且情緒不穩。
他的記憶現在應當還停留在葉翡跟樓塵硯成婚的時候,他還沒有想起前世,隻有作為雲寒仙尊時候的記憶。
“師尊,不希望我嫁給他?”
葉翡明知故問。
“……嗯。”
雲寒低低的應了一聲,他極克製,又好似極放縱:“我若不願,你便不嫁了嗎?”
瘋了。
真的是瘋了。
他竟想毀了他們的婚禮!
讓她不要嫁給樓塵硯!
亦或者……新郎本該是他。
“師尊若不願,我便不嫁了。”葉翡靠近他,她伸手捧起他的臉,仔細道:
“所以你能告訴我,你此刻可有何處不適嗎?”
神魂不足,按理說應當十分痛苦才是,他怎麼看著並沒有反應?
葉翡認真詢問,她手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從未距離他如此之近,更遑論這般關心!
雲寒張了張口,下意識想回答沒有,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變成了:
“我心口疼,手也有些不適,頭也略感疼痛……為師約莫是修行出了岔子,阿翡可願留在身邊看顧為師一二?”
“嗯,放心,在你沒好起來之前,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葉翡點了點頭,心想果然如此,神魂不足確實難受,看來,她還需要尋一點彆的物件給他溫養方可。
葉翡說著,看了看他的腦袋,摸了摸脈搏,當下又扯了他的衣裳,查看心口的位置,這上下其手十分熟稔,竟是半點生疏害羞都沒有!
如此熟稔,如此熱絡,讓雲寒受寵若驚,但同時,他的心思也越發的深了。
這般熟稔……莫不是從前,她也是這般對待樓塵硯的?
她說不嫁,就當真是不嫁了嗎?還是說,她是哄他的?
此番來此招惹他,日後若又拋棄他該如何?
雲寒思緒百轉千回,他越想麵色越沉,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大,連自己何時抓著她都不知道!
“我不會嫁給他了,從今日起,我與樓塵硯便斷絕一切乾係,他與我已是陌路,我們永世無緣。”葉翡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她耐心安撫:
“你若不肯相信,那我們成婚,你可以辦一場全修仙界都知曉的婚禮,讓所有人都來見證我們的關係。”
葉翡一字一句的開口,讓雲寒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他驚愕的看著她,眼中有萬般不解,但同時更多的,還是那洶湧的喜悅!
喜悅襲來,忽的,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情緒再度沉下。
不對。
不對勁。
她是何時知曉他的心意的?
他從未在任何人麵前表露過這一切,她是如何知曉的?
“……我不信。”雲寒患得患失:“你莫非是有所求,所以才對我這般的嗎?”
葉翡一愣。
她以為,她已經表達的足夠明顯了。
他竟還不信?
“我沒有所求,雲寒,從此刻起,我就是你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