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明明知道，知道我不可能……”不可能會愛上你。
這句話沒能說出口，他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但是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得清楚呢？誠如你對謝閣主一般，我對你……也是如此。”
“這些事情，說不明白的。”
“如今對我來說，大約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了。”
東方翊說完，又是忍不住低頭，唇角掛著幾分苦澀，現在說這些，倒是顯得有幾分矯情了。
但是他怕，自己現在再不說的話。
日後可就沒機會再說了。
謝無憂咬牙，她想開口，多說一句什麼，但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卻怎麼樣都說不出口。
“反正我現在隻是一個魂魄，已經死了，就算不在你身邊，我也是要去幽冥的，如今，倒不如留在這裡，幫幫你。”
東方翊故作輕鬆，麵上揚起了笑容，他笑道：“我都已經知道了，不必藏著掖著了，如果我能幫他聚魂，沒準日後，你能複活他，也許就能複活我呢？我不虧，來吧。”
他張開雙臂，已經做好了準備。
謝無憂此刻卻是猶豫了：“果真嗎？此事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你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怕什麼，小爺我哪次失手過，相信我，我都不怕，你就不必顧慮了。”
東方翊拍了拍胸脯，向她保證：“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就是聚魂而已！
他一定可以！
何況……不是說他跟謝雪仙是同一個魂魄嗎？無憂殿下為了謝雪仙能做到這般地步，四舍五入，也是為他。
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東方翊認真點頭：“來吧，對我，你不必有所顧慮。”
謝無憂手中多出了那一枚水晶球，水晶中，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她的手，不自覺伸出，將水晶球捧到了他的麵前。
光芒閃爍，在二人眼中映出了奇異的光亮。
謝無憂認真的凝視他的臉，好半晌才催動水晶球，臨了，一聲歎息聲隨之響起：
“對不起。”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東方翊的魂魄，被收入了水晶球之中。
水晶球中，可見兩道光芒交彙。
那是……東方翊和謝雪仙的魂魄。
若是可以，他們必然能再度回歸世上！
……
玉靈皎跟葉翡對峙。
雙方是打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手。
玉靈皎急著去尋魂魄，費儘心思的要跑，葉翡本事再大，也攔不住她。
畢竟她不弱。
甚至於可以說是很強，想要攔住她，的確是很難的。
這人攔不住，葉翡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放棄了。
葉翡不攔著了。
就放任她去尋。
她自己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帶著其餘幾人一同離開。
順帶，也將東方翊的屍體帶走了。
遭此災禍，屍體……也該還回去才是。
葉翡跟玉靈皎分開。
一個去尋謝無憂，一個去尋雲寒。
巧合的是，謝無憂當下，已經跪在了雲寒的麵前。
她捧著珠子，仰望著雲寒：“求爹爹，幫我。”
“你想讓我救哪一個？”雲寒神色平靜反問。
“不能兩個都救嗎？”謝無憂抿唇：“他們兩位，都對我極為重要，任何人，我都無法舍棄，若是可以……我希望他們，都能複生。”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雲寒淡淡道：“想要兩個都救，也確實是有辦法，隻是，這個代價，就要看你能不能承受了。”
“什麼代價，我願意！”
謝無憂急忙應聲。
雲寒挑眉，道：“先彆急著答應，你還並不清楚，我所說的代價是什麼。”
“他們二人本是一人，一體雙魂，如今一強一弱，想要護住那弱勢的一方，就必須要讓強的一方遷就，二者相互融合，則可共生。”
雲寒支著腦袋，神色慵懶：“隻是，他們情況特殊，若是合二為一，那麼，或許就不會記得與你的一切，亦或者說，他們就算是記得你，也不會再愛你。”
“你想要他們都回來，就必須要麵對這一點。”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願意嗎？”
他完全是在給謝無憂選擇。
謝無憂顫抖：“那，若不讓他們合二為一，會如何？”
“很簡單，讓其中一個吞噬另一個的魂魄便可，吞噬過後，再造就一個新的身體，複生便可成功。”雲寒道：“所以，你是想要哪一個留下呢？”
前者，會忘記她，忘記他們對她的愛。
後者，是他們二者之間，必須消失一個，才能留下。
東方翊魂魄完整，尚且好說，但謝雪仙的情況，已經是不能再拖了。
如今。
她必須選。
“這便是，爹爹口中所說，要付出的代價嗎？”
“是。”雲寒點頭，倒也不瞞著她，直接道：“你是我與阿翡的女兒，我自不會再乾預你其他事情，隻是此事，無關乎我，隻關乎他們，你是他們的牽絆，所要承受的代價，也隻會與他們有關。”
兩個人。
二選一。
選擇任何一個，對於另一個來說，都不公平。
謝無憂垂眸，神色黯淡，最終道：“我選一，我選第一個……忘記我沒關係，隻要人能回來，一切都來得及。”
這個代價，她承受的起。
“既是如此……那麼，我成全你。”雲寒說罷，手中一道靈力飛出，直接落在了水晶球上，水晶球被靈力符文包裹，懸浮在了空中。
上方散出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讓人無法靠近。
雲寒漫不經心收手，道：“隻需七日，他的魂魄就會融合成功，那過後，他自然而然便可以複生。你做好準備吧。”
“好。我明白了。”
謝無憂點了點頭。
雲寒此方話音剛落，葉翡匆忙趕到，她環顧四周，看了看，好半晌，才可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這會兒謝無憂還在思考魂魄的事情，葉翡直接拉著雲寒就去了彆的殿宇。
她住著他的手，認真詢問：“你早知道，他們二人是一個魂魄？”
“起初並不知道，隻是無憂來問我時，我推演出來的。”雲寒認真回答。
“我隻是稍微幫她一下罷了。”
畢竟，天底下能融合雙魂的，隻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