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回來了!”
“嗯!”
葉宵淡淡應了一聲,門口的兩人的語氣立刻就變得凶悍了起來。
抬起腳就想要踹人,“我們老大回來了,彆堵這兒,讓開,都他媽給我讓開!”
見堵在門口的一行人竟是立刻調轉了方向,扭身衝到了葉宵跟前,將葉宵堵在了階梯上,厲飛鴻差點爆起。
“媽的,信不信老子一腳踹死你們?”
然而,樓梯間的這些人臉上依舊對厲飛鴻的話無動於衷,那些瘦削如骷髏的麵龐上,充滿死氣的眼睛中,卻全是對生的瘋狂渴望。
那一張張形同骷髏般的麵龐仰麵朝葉宵看了過來,凹陷的雙目,發白的嘴唇,有的因為凍傷,臉龐紅腫不堪,甚至連睜眼都顯得費勁。
他們身上堆疊著亂七八糟的衣服,破爛的和乞丐完全沒有區彆,身上甚至散發著一股令人頭暈的惡臭。
葉宵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股絕望的氣息和一點微小的希冀,纏繞在一起。
從階梯側麵的扶手欄杆的空隙處,伸來了幾隻骨瘦如柴的手,艱難的扒著葉宵的鞋子。
“大人,我,我們可以陪你們,你們要怎麼玩都行,求,求你們,行行好,隻要給口吃的就行!”
就在這時,後頭的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女人突然拚命地拽著身後的一個矮小的身影,朝前麵急著,眼中帶著祈求,朝葉宵喊著:
“大人,大人,我這有小馬,您要不要試試?”
小馬?
葉宵眉頭一蹙,瞥眼朝她身後看去,就見他拽出了一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女孩。
見葉宵蹙眉,那人忙道:“大人,她雖然斷了條腿,但是不礙事的,真的。”
[晨曦之火:臥槽,這才多大?]
[糖糖豆豆:小馬是什麼意思?]
[非常八加七:小朋友彆問,這特麼還是人嗎?這人真畜生啊!]
[白水煮酒:真不好說,這小孩有殘疾還這麼小,好歹還活著,唉!不知道說什麼]
[暴躁的魚:我們之前一直看著主播他們過的這麼輕鬆,這才是末世真實的樣子]
葉宵此刻盯著那女人,眼中抑製不住地露出一抹厭惡,然而這時,那包裹在一堆破衣下的孩子卻是揚著腦袋,朝葉宵哀求道:
“大人,求您行行好,給條活路吧!隻要給口吃的就行!”
說著就要去扯衣服的領口。
“做什麼?”
葉宵一聲厲喝,將女孩的動作嚇得猛地一頓,脫衣的動作還是被那陰冷的目光給嚇到了,站在原地哆嗦個不停。
她身後的老女人忙將她拽到了身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停地朝著葉宵磕著頭。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她要是惹您不快了,小的跟您道歉,還請您給條活路,是孩子不懂事,求您就饒了這一次吧!”
看著將女孩護在身後,不斷磕頭的老女人,葉宵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瞧見葉宵臉上的煩悶,厲飛鴻立馬厲喝一聲:
“都給我滾,不然,殺幾個流民而已,老子又不是沒殺過人!”
“殺,你殺啊!”
忽地,後方一個斷了一條胳膊的年輕男人突然大喊了起來。
他猛地站起身,眼底透著絕望和不甘,赤紅著眼大吼著:
“殺,你殺!我們隻是想活下去,有什麼錯?有什麼錯?”
他的左手死死地抓著右臂空蕩蕩的袖子,火把橙紅的火光映照出那張又哭又笑的麵龐。
“誰沒當過冒險者?我也當過!我以前也是個畜生,對流民視而不見,反正這末世裡生死有命,可誰知道,我的手斷了,斷了就是廢人了,像個垃圾一樣被踢出了冒險隊,哪裡都不收留我!”
“隻能成為流民,做著最臟最累,最沒有尊嚴的行當,搖尾乞食,我隻是想活下去,我們隻是想活下去啊!”
他赤紅著眼,理智已經徹底崩塌,歇斯底裡地怒吼著:
“你們吃著肉,喝著湯,你們穿著貂皮大衣,你們完全不缺物資,為什麼就不能施舍我們一點,哪怕是一點骨頭渣子,也可以救活一個人啊!”
那張不過三十不到的麵龐滿帶著對命運不公的痛恨,左手大力地捶打著胸膛,滿臉淚痕地怒吼著:
“我們是人,我們也是人啊!我們隻是想活下去,有什麼錯?”
他頹喪地跌跪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嗚嗚嗚,我隻是想活下去,有什麼錯?到底有什麼錯?”
悲痛絕望的哭聲仿佛能夠傳染,不一會兒,樓梯間內擁擠的人群全都齊聲痛哭了起來。
“這次寒潮這麼冷,這才剛開始不久,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呢?嗚嗚嗚!”
“我不想死!嗚嗚嗚,好不容易活到現在,我不想死啊!”
“紅楓基地的人,連一點物資也不願意給我們發,隻能購買,可是太貴了,我們真的買不起啊!”
“哪怕是讓我們去中城區和上城區撿垃圾也好,也不至於餓死啊!”
直播間的觀眾此刻和葉宵一樣,一時間沉默著,心情複雜。
說實話,一開始他也是見過流民的,隻是那個時候,他自己想要在末世活下去都成問題,所以根本沒有這個閒工夫在意這些人。
如今他在末世簡直過得如魚得水,再看到這些流民們痛苦艱難的在末世內掙紮,他不知道心底的是同情還是什麼感受,隻覺得壓抑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葉宵沉沉呼出一口氣,“行了,彆哭了,這麼冷的天,你們也不怕被凍傷!”
一堆人在門口哭,跟哭喪似的!實在令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