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學姐的實力(大章)(1 / 1)

神諭殘響 防靜電 1755 字 4天前

“你攻過來,讓我看看幾個月前還什麼都不會的少年,現在成長到什麼地步。”蘇小糖放下叉腰的手,氣質突然改變,聲音像一柄出鞘的利劍,斬斷了方白的恍惚。

這句話像火星濺進乾草堆。

方白渾身一震,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不是恐懼,而是某種久違的亢奮從骨髓裡滲出來。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刀柄,思緒翻湧。

看向認真起來的蘇小糖。

他好像是,第一次見學姐這麼認真。

是她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非凡”二字的分量。

而現在,她站在這裡,要親自檢驗他的成長。

方白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學姐。”他緩緩拔刀,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蘇小糖聞言,先是一怔,隨即笑容更加燦爛。

“哈!這也是我要說的!”

她五指微張,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扣,恍若叩響天國之門。

空氣在高溫中戰栗,光線被灼燒得模糊不清,唯有一道赤金色的裂痕在她麵前綻開,邊緣翻湧著不熄的聖焰。

裂痕驟然擴張,熾白的火浪橫掃四周,地麵在高溫下龜裂、焦黑,碎石浮空,轉瞬熔為赤紅的流漿。

先現形的是刀鐔,兩對燃燒的銀翼護手在烈焰中舒展,每一片羽翼都纏繞著躍動的火舌,翼尖垂落一道鎖鏈,一個小巧的鈴鐺在鎖鏈上輕顫,蕩開的音波在熱浪中扭曲。

緊接著,刀身一寸寸具現,刃如熔金,赤紅的紋路在刀脊上流淌。

當刀身被完全抽出的時候,一圈灼熱的威壓轟然爆發,火星如暴雨般逆卷升騰。

她的手腕被熾白的握帶纏繞。

刀成,焰熄。

她身後,六道光翼轟然展開,每一片羽翼都在燃燒、崩解、重生,灰燼如雪紛飛,又在觸及地麵前重新燃為熾白的星火。

此刻,她既是持刀的審判者,亦是自烈焰中降臨的天使。

前一秒還嬉笑玩鬨的少女,此刻卻如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

“方白。”她單手握著那比她還要長的長刀,刀尖斜指地麵,“你是我見過的,唯一天賦超過我的人。”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彆讓我失望。”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驟然消失。

啪嗒——

方白手中的夜梟直接掉在地上,刀身彈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

他呆滯地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仿佛變了一個人的蘇小糖。

學姐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蘇小糖歪了歪頭,六道光翼在她身後緩緩收攏,熾白的火星還在飄散。

她眨了眨眼,“還打不打?”

方白:“……”

他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燙手的刀背,悄咪咪地把刀刃從自己脖子上挪開,乾笑兩聲,“學姐...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蘇小糖聞言,周身燃燒的聖焰“噗”地一聲熄滅,六道光翼“唰”地縮回體內。

“哎呀,偶爾也要認真一下嘛!你這麼看著我乾嘛?”

蘇小糖輕哼一聲,扭過頭去,“怎麼,你認輸了?”

“沒有,我隻是還沒準備好。”

方白深吸一口氣,彎腰拾起掉落的夜梟。

刀柄入手的那一刻,指節收緊,刀刃微抬,漆黑的刀身映出他緊繃的側臉。

“再來。”

話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夜梟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逼蘇小糖。

——鐺!

金鐵交鳴,火星迸濺!

蘇小糖甚至沒有移動腳步,隻是手腕輕翻,那柄熾白長刀便精準截住夜梟的軌跡。

兩刃相抵的瞬間,方白隻覺得一股巨力反震而來,虎口發麻,幾乎握不住刀!

“太慢。”

蘇小糖輕笑,刀鋒一挑。

轟!

方白整個人被掀飛出去,原先站立的地麵已被一道熾白刀氣斬出焦黑的裂痕!

“第二招。”

蘇小糖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

方白瞳孔驟縮,本能地橫刀格擋。

鐺!鐺!鐺!

三聲連響,快得幾乎重疊!

每一次碰撞,方白都感覺手臂骨骼在哀鳴,夜梟被震得嗡嗡顫抖。

第四刀劈落時,他終於支撐不住,刀身被死死壓向自己的肩膀!

“破綻。”

蘇小糖的刀尖輕輕點在他喉結上。

方白喘著粗氣,冷汗順著下頜滴落。

他盯著近在咫尺的刀刃,忽然咧嘴一笑——

“還沒完!”

他猛地側頭避開刀尖,夜梟貼著地麵橫掃,逼得蘇小糖後撤半步。

趁此間隙,他暴起突進,刀光如暴雨傾瀉!

“哇,學弟,你進步真快。”蘇小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卻依舊遊刃有餘。

她的刀像是有生命一般,每一次都精準截住方白的殺招。

第十次交鋒時,她突然變招——

唰!

刀背重重拍在方白手腕上!

夜梟再次脫手飛出,方白踉蹌後退,還沒站穩,熾白的刀鋒已抵住他胸口。

“小糖老師,我想學這招。”

方白看向蘇小糖露出渴望的眼神,就像第一次渴望學習矩陣那樣。

聞言,蘇小糖昂起小腦袋,“看在你這麼虔心的麵子上,我就教教你吧。”

她在口袋裡摸索著,從掏出一本筆記。

月光下,她纖細的手指輕輕翻動書頁,紙頁沙沙作響。

“咳咳。”她輕咳嗽一聲,“刀無定式,人無定法,每一把刀都有自己的脾性,就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性格。”

“練刀一共有四步路,熟練、本能、入勢,起勢。”

方白坐在地上,靜靜聽著。

蘇小糖滿意的點頭,繼續讀了起來。

“熟練者,手中有刀,本能者,心中有刀,入勢者,人即是刀。”

夜風拂過,遠處水波輕蕩,映著細碎的星光。

“起勢者,便是人刀兩忘,隨心所至,如風過林,似水行淵。”

讀完,她將那筆記本重新塞回兜裡。

“總之,這些我也不太懂,我也是最近才跨進第二步‘本能’的門檻。”

“想要突破第一步,很簡單,隻需要揮刀,十萬次不行就百萬次,百萬次不夠就千萬次。”

“什麼時候‘手中有刀’了,什麼時候就入門了,我知道你記憶力好,你在演武場看那些人戰鬥,是為了記住他們動作,然後模仿吧?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的確有很多不同的刀法流派,但那些成體係的刀法套路,彆看名字很厲害,其實都是下乘,真正的上乘是沒有招式的。”

“在意各種動作隻會影響你的進步,哪怕你能將各種刀法融會貫通,也無法突破上限。”

“所以...我現在隻需要揮刀?”方白看向蘇小糖。

“是的。”蘇小糖點頭,“我當初就是這麼練習的。”

“實際上,所有的兵器,其實都是共通的,哪天你想學劍,就揮劍一百萬次。”

月光漸漸下沉。

方白機械地揮刀,手臂早已失去知覺,隻剩下肌肉記憶在重複著相同的軌跡。

劈、砍、撩、刺、擋、掃

刀鋒破開夜風的聲音單調而枯燥,像一首永遠循環的催眠曲。

二萬六千四百二十次。

二萬六千四百二十一次。

二萬六千四百二十二次。

他在心中默數著,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刀柄上。

右手的虎口已經磨出血泡,又在反複握緊中破裂。

但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疼痛,或者說,所有的感覺都淹沒在無儘的疲憊裡,連疲憊本身都變得模糊起來。

草地上傳來輕微的鼾聲。

蘇小糖蜷縮在湖邊的柳樹下已經睡著了。

天亮時,計數停在了三萬兩千七百一十八次。

蘇小糖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抱膝坐在一旁,眼中映著晨光與刀光,她不斷的打著哈欠。

晨霧中,長刀劃出的軌跡漸漸顯形,像一道道凝固在空氣中的銀色絲線。

直到方白停下來。

他發現自己的手臂保持著揮刀的姿勢僵在半空,怎麼也放不下來。

他低頭看著腫脹的手指,突然覺得那不像自己的手,而是某種陌生而粗糙的工具。

蘇小糖在晨光中揉著眼睛站起來,發絲間還沾著幾根草屑。

食堂。

清晨的食堂裡飄著米粥的清香,方白抬頭時,正看見蘇小糖從兜裡取出一個青瓷小瓶。

她指尖輕巧地旋開瓶蓋,細碎的白砂糖便簌簌落下,在她麵前的白粥上漸漸堆積成一座小小的雪山。

“學姐。”方白望著那越堆越高的糖粒,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要吃這麼多糖?“

蘇小糖聞言抬起頭,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眼睛彎成了兩彎月牙,“糖是所有食物的靈魂!”

玉白的指尖輕輕沾著糖粒,緩緩送入口中。

那一瞬間,她的眼眸微微眯起。

一臉幸福。

早飯過後,方白便回宿舍睡覺。

昨天晚上原本打算早點睡,結果一夜未睡。

迷迷糊糊間,方白已經睡到下午。

背著學姐送的刀。

方白先去演武場找回自己的自行車,然後騎車再次來到湖邊揮刀。

大概下午五點的時候,爬到古楓上開始修煉同調冥想法。

淩晨四點的時候,精神力完成長途跋涉,偷出一粒神秘物質。

極度疲憊的方白倚在樹乾上睡著了。

連晨露打濕衣襟都未察覺。

直到通訊的波動將他喚醒。

“白哥,你今天來嗎?”小滿的聲音從傳來。

方白勉強睜開酸澀的雙眼,理了理記憶,“他昨天...去找你了?”

“嗯。”小滿的聲音忽然輕快起來,“我說你有事來不了,結果他非但沒生氣,好像還很開心。”

方白嘴角扯出一個疲憊的弧度,“告訴他...我和你說今天會去。”

通訊那頭的小滿用力點頭,“好!”

掛斷通訊,方白又睡了過去。

直到中午。

他才拖著沉重的身軀翻下樹乾。

吃過午飯後。

先走了一趟藥師院,隨後便衝向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