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默默等待。
直到孤兒院門前的人走完。
燈熄滅。
他仰麵躺著了下來,漫天的繁星如同碎鑽般灑落在深藍色的天幕上。
銀河橫貫天際,偶爾有流星劃過,拖曳出轉瞬即逝的銀痕。
他餘光瞥見身旁的護欄上坐著的身影。
月光為她精致的側臉鍍上一層冷釉般的光澤,琥珀色的眼眸倒映著遠處的霓虹
實際上,回去的人隻有伏瑤。
方白起身來到伊萊恩身旁,與她一同倚靠在欄杆上。
夜風拂過兩人的衣角。
“看來今天是抓不到現行了。”方白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遺憾。
伊萊恩偏過頭,“李飛煙真的有問題?”
“之前可能沒問題,今天之後,應該就有了。”方白緩聲說道,目光落在遠處的霓虹上,“但問題有多大,還不好說。”
伊萊恩神色變得深邃,“明明是被聯邦培養的聖堂大學學生,為什麼要與邪教扯上關係?”
“誰知道呢。”
夜風突然轉急,吹亂了伊萊恩的長發,她輕輕按住飛舞的發絲,“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把一些信息如實上報,然後回學校。”方白隨意說道,“正如你說的,這件事不是我能插手的。”
伊萊恩的眉頭微蹙,“如果被他們知道,可能會報複你。”
“沒人會知道。”方白忽然笑了,笑容乾淨,“放任不管的話,天啟市會死更多人,總不能因為害怕,就把這麼重要事情藏在心裡吧?”
“他們為什麼要把屠刀放在普通的市民身上,他們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伊萊恩的聲音中有些無奈。
雖然不想方白參與這種事情,但邪教的所作所為,著實可惡。
發現方白不再說話,伊萊恩偏頭看向他,“在想什麼?”
“我在想...”方白黑眸中映著整片星空,“如果汙染來源於人心的惡意,為什麼那些作惡者沒有被侵蝕?”
伊萊恩沉默了片刻。
給出自己的答案。
“或許他們也有堅定的信念。”
“他們認為自己在做正確的事。”
“我不這麼認為。”方白緩緩搖頭,“汙染連機械都能侵蝕,很何況展露了明顯惡意的人類。”
“或許,那些人,早就被汙染侵蝕了。”
“汙染不是有很厲害的一招嗎?叫扭曲認知...”
“不用猜測那麼多。”伊萊恩看向方白,“等你變得足夠強大,自然就知道了。”
夜風突然靜止了一瞬。
方白轉頭看向伊萊恩,目光中帶著些許訝異,“你好像變了。”
“變得奇怪了嗎?”伊萊恩偏過頭去,望著遠處的燈火。
“有一點。”方白點點頭,“以前的你,和我的想法應該很像,現在感覺,你總是畏畏縮縮的。”
“我沒變...隻是單純的在害怕......”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才變了,你不是最怕死嗎?現在反倒是哪裡有危險,就往哪裡衝。”
“我也沒變,我還是很怕死。”不等伊萊恩回答,方白看向她問道,“你害怕什麼?”
“沒什麼...有人來了。”
夜空中,一道銀色流光劃破天際,如同墜落的星辰般疾馳而來。
轉瞬間,一位貓耳少女輕盈地落在天台邊緣。
她黑色的短發在夜風中微微揚起,雪白的貓耳警覺地轉動著,修長的尾巴在身後優雅擺動。
瞳孔收縮成細線,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黃金樹的人在哪裡?”她的聲音帶著貓科動物特有的氣音。
方白指向孤兒院的方向,“已經走了,之前就在那裡,但現在...”
他話音未落,貓女的耳朵突然豎起。
“還有一個沒走。”她輕哼一聲,身形瞬間化作一道銀色閃電俯衝而下。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撕裂了夜的寧靜。
方白和伊萊恩隻能看到模糊的殘影在黑暗中交錯,刺目的能量光束不斷炸裂,將整片區域映照得如同白晝。
夜空中,兩道身影淩空對峙。
戴著狗麵具的身影破口大罵,麵具下傳出悶悶的怒喝,“你們執劍人都是瘋子嗎?!上次那個長翅膀的家夥也是,二話不說就追著我打!”
他狼狽地躲過一道銀色爪擊,“我什麼都沒乾,那瘋子非說我在策劃什麼!”
銀發貓女懸浮在半空,雪白的尾巴如旗幟般豎起。
周身纏繞著刺目的雷光,“死!”
他邊逃邊罵,“老子就路過買包煙!”
狗麵具一邊跑一邊惡狠狠的說道,“我記住你了!”
銀刃在後方緊追不舍。
沒多久,兩道流光就追逐著消失在視線之內。
伊萊恩和方白對視一眼。
怎麼是晦明結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