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跟著謝芸進了偏房。
房間不大,但布置的很用心。
帶有花紋的粉紅色床單被罩。
窗簾也是新掛上去的。
屋子裡還有一個小小的梳妝台,應該是剛買的,還散發著鬆木香味。
白芷看到謝芸特意布置的女孩子房間,心底感動不已,“伯母,您用心了。”
這是她小時候一直渴望擁有的粉紅色夢幻公主房。
她在村裡的時候,房間的牆是報紙糊的。
窗戶也是紙糊的。
謝芸說道,
“你就暫時在這住吧,有需要的東西就跟我說。”
“好。”
白芷給陸野治療結束以後,要去上班,謝芸提議她騎自行車,陸野卻說道,“彆著急,今天下班回來熟悉一下,明天再騎。”
“還是小野想的周到。”
白芷自己也不敢冒然騎車上路。
頂著烈日走了一段路,去坐了公車。
因為要搬去跟陸野同住,下午白芷上班的時候,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周大夫注意到撐著下巴發呆的女孩,幽幽開口,“今天早點下班。”
白芷回神,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才四點半。
她回道,“周大夫,時間還早。”
周大夫合上書籍起身,“我要下班了,老爺子病了,回去床前儘孝。”
白芷哦了一聲,說自己一會再走。
雖然沒病人,但藥鋪門得開著呀。
周大夫神色嚴肅的敲打她,“你也早點下班,我不在可不許亂給人治病,切記你無證,出了事我這個中藥鋪也得被牽連。”
白芷訕訕應聲,“哦。”
周大夫走了以後,白芷也收拾東西,打算下班。
能早點下班她求之不得,老板都發了話,她肯定不會傻乎乎的待到天黑。
她把所有的藥櫃抽屜全部推進去,桌上的算盤收拾到抽屜裡。
她剛要脫身上的白大褂,突然,門簾被人粗暴的掀開,接著,衝進來一抹身影。
白芷神色一驚,身體本能的後退。
“大夫,幫我包紮一下.......”
男人的話說到一半,看清楚藥鋪裡的神色驚恐的女孩,俊逸的麵容錯愕,“怎麼是你?”
白芷也看清楚了來人的臉。
“謝峰......”
她喊出聲,又忙改口,“謝崢先生?”
“你剛才叫我什麼?”謝崢手臂滲著血,染紅了淺藍色襯衣袖子。
白芷咽了口唾沫,開口,“謝崢啊。”
“我沒聾。”他用及其危險的眸子探究的望著她。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叫謝峰?
這名字,他都沒往外用過。
他爺爺奶奶都知道。
白芷眼珠子微動,轉移話題,
"你胳膊受傷了?需要包紮?
謝崢嗯了一聲,詢問,“你這裡有包紮的東西嗎?”
“有的,你等下。”
白芷拿了碘伏紗布等包紮物品過來。
謝崢的傷勢很嚴重,此刻袖子布料粘在傷口上,簡直慘不忍睹。
白芷盯著他的傷口,想搞清楚是被何種利器所傷。
他為何會跑進小藥鋪來包紮?
謝崢睨著女孩精致的麵容,勾唇,玩味一笑,“害怕了?”
白芷沒說話,直接拿起剪刀剪掉半截袖子,好心提醒,“有點疼,忍一下。”
說完,把粘在傷口上的布料扯掉。
“嘶.......”
謝崢疼的齜牙咧嘴,“你能不能輕點?”
“矯情。”
謝崢,“!!!”
白芷先清理了傷口,接著酒精消毒。
等消完毒要包紮的時候,她皺眉,神色嚴肅,“不行,你這個傷口太深了,得縫針。”
“你會縫嗎?”謝崢問。
“會是會,不過......”她抬眸,看向謝崢,友情提醒,“這種情況,通常應該去醫院。”
謝崢舉著皮肉裂開的手臂,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就說你有沒有把握,能不能縫針?”
白芷語氣篤定,"能。
謝崢看著女孩稚嫩的臉,猶豫了一瞬,又問,“有麻藥嗎?”
“有。”
聽聞有麻藥,他鬆了口氣,“那就開始吧。”
白芷也是沒想到這未來的實力派唱將如此草率,她看著他,輕笑,“你就這麼信任我?”
“彆廢話,開始乾活。”失血加上疼痛,謝崢麵色蒼白,唇瓣毫無血色。
有求於人脾氣還如此之臭,白芷也來了勁,“請注意你的態度。”
“白芷妹妹,我很疼,你快點。”
白芷,“......”
周大夫雖然醫術不咋的,但作為一家成熟的藥鋪,五臟俱全,該有的設備基本都有。
清創縫合傷口的東西都有,之前聽周大夫說過,他哥是西醫大夫,提倡西醫治病,因此,藥鋪裡西藥也具備。
謝崢看著麵容稚嫩的女孩,手拿針線,麵無表情的像他走來,他的小心臟不由顫了顫。
白芷注意到顫抖的手,淡淡開口,“你要是覺得我不靠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謝崢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鎮定,“彆廢話,開始吧。”
“行,那你彆抖。”
說完,白芷非常專業的開始縫針。
一看動作,就很熟練。
很多人對中醫的刻板印象就是隻會望聞問切,針灸熬湯藥。
其實不然,至少前世他們德仁堂的大夫,除了不會開刀做手術,其他該掌握的技能一樣不少。
謝崢剛開始閉著眼睛不敢看。
但因為局部打了麻藥,縫針時沒感覺到疼痛,他又膽大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睜開眼。
見她縫合技術相當高超熟練,謝崢鬆了口氣。
白芷縫針的時候,動作微頓,神色凝重。
“會留疤?”他問。
她回的相當乾脆肯定,“當然會。”
對上謝崢失落的目光,她流光一閃,說道“但是,如果你肯花錢,我可以給你祛疤。”
不過,他這個傷,現在不光祛疤的問題。
謝崢,“???”
本來謝崢想說你個小丫頭有能祛什麼疤,轉念一想,聽說她有個厲害的外公。
於是,他態度溫和了幾分,虛心請教,“需要多少錢?”
“就......幾萬塊吧。”
這位再過幾年,可是當紅樂隊的主唱,幾萬塊對他來講,不算啥。
他們那個祛疤膏全是名貴藥材,前世研發的時候,費了老大心血。
她現在得逮住這小子掙點錢。
“好了。”
白芷給他縫了四針,包紮以後,用一本新書墊著胳膊。
“三天以後換藥。”
“好,謝謝。”
說完醫囑,白芷沉吟片刻,還是如實開了口,“謝先生,您這個傷口的位置比較深,可能傷到了臂叢神經。”
謝崢不太懂她的意思,但神情明顯緊張,“那會有什麼影響?手臂會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