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老爺子聞言，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老爺子一再堅持，要請他們一起吃飯，周大夫提前關了門，大家一同前往飯店。

路上，周主任跟陸野搭話。“陸連長，最近身體如何？”

陸野回道，“恢複很好，已經停了針灸，隻需服用湯藥，配合熏灸。”

周主任點了點頭，麵上扯出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好。”

飯桌上老爺子情緒非常激動，一直講著他和葉老當年一起在牛棚裡受苦的故事。

講他倆多麼有緣。

同是中醫大夫，又被關在了同一牛棚。

他們每天除了給人乾活，挨打，就是探討醫術。

兩個人有共同的職業跟話題，那些艱難的日子，過的才沒那麼漫長。

“葉大夫命好啊。”

老爺子說完，白了兩個兒子一眼，語氣滿是嫌棄，“不像我，老大學了西醫，跟我們中醫嗤之以鼻，老二又扶不上牆，壓根就沒有學醫天賦，我惆悵啊。”

周大夫，“……”

誰扶不上牆了？

能不能給點麵子？

周正老爺子笑眯眯的朝白芷說道，“小白，等你找到了你外公，跟她一起到南城來好不好？到時候我邀請你來濟生堂工作，讓周二給你打下手。”

白芷微笑著禮貌回應，“周爺爺，這事我得問我外公的意見。”

白芷話音一落，老爺子眼眸暗淡，忍不住歎氣，“唉。”

白芷再優秀，也是彆人家的孩子。

周大夫瞅著他爹一臉惆悵樣，他沒好氣的開口，

“爸，你彆歎氣了，我沒有學醫天賦，但你孫女有啊，她從小就喜歡背藥名，喜歡研究中草藥，你之前因為她是女娃，不想讓她繼承你的衣缽，你看人家白芷不也是女娃嗎？還是葉老中醫的外孫女，人家都沒這種顧慮，這種東西誰有天賦誰學唄，管她男女呢。”

老爺子看著白芷，也是若有所思。

周大夫一臉幽怨的朝白芷跟陸野說道，“我閨女今年17歲，她對中醫很感興趣，家裡那些醫書都被她看了個遍，我家老爺子因為她的性彆，對她繼承祖傳中醫有顧慮。”

對於周大夫的抱怨，白芷表示理解。

像祖傳中醫，的確有傳男不傳女的說法。

前世他外公帶她學醫，或許也是迫於無奈。

她舅舅不願涉獵這個職業。

外公的醫術後繼無人。

恰巧她又感興趣。

周正老爺子喝著茶，歎了歎氣，“看到小白這麼優秀，我這腐朽的思想的確也該改變了。”

周老爺子如此一說，周大夫眼眸一亮。急忙趁熱打鐵，?“爸，您早就該這麼想了，您孫女那麼優秀，她學中醫絕對有天賦，所以，我覺得您應該著重培養她，放了我。”

聽聞兒子的話，周老爺子頓時發怒，?“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我都培養你多少年了，到現在愣是連最基本簡單的疾病都治不了，你看濟生堂在你手上都成什麼樣了，如果不是白芷，我看今年都撐不下去了。”

"爸，我從小就是乾這個的料，我有我自己的理想跟愛好，是你非要趕鴨子上架，現在又怪我。

周大夫此時又想起了瀟灑無比的葉天冬葉老板，他暢想，?“我決定了，培養咱家周茜，讓她成為第二個白芷，等她出師，我就退休。”

“白芷，你學了三年是吧？”

周大夫滿懷希翼的望著白芷，確認。

白芷神色怪異，?“我.......”

白芷之前告訴他們自己跟著外公學了三年。

是因為她的年齡在這擺著，她不得不這樣說。

但實際上，學三年中醫，哪怕你非常有天賦，也不可能真正出師給人治病。

這不現實。

前世她一直跟著外公學習，外公手把手的教她，並且毫無保留的將所有的秘方都傳給了她。

才有她的現在。

她眼眸微動，委婉解釋，?“周大夫，我還年輕，現在也隻學了個中醫皮毛而已，還沒真正出師，人吃五穀雜糧，疾病千奇百怪，我們乾這一行，活到老，鑽研到老。”

“小白說得對，活到老，鑽研到老。”周老爺子給白芷豎大拇指。

“不愧是我葉老哥的外孫女，聰慧，謙遜，你們都該學習她這種上進好學的精神。”

周大夫倒是很謙虛，連連點頭，“我認同白芷的醫術跟能力，我會向她學習的，但是.......”

周大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白芷，“那也得有機會學才行啊，小白都要辭職了。”

周老爺子說道，“隻要你願意學，以後有的是機會。”

周大夫並沒接話，但是期待的看向白芷，問，?“小白，你啥時候回來？我介紹我閨女跟你認識，你多帶帶她，熏陶一下她，讓她跟你學習。”

他都四十歲的人了，且誌不在此。

學也學不到啥。

這玩意也是需要天賦的。

其實，乾啥工作都需要天賦。

白芷爽快應聲，“行，可以的。”

周大夫的大哥，德高望重的內科專家周主任全程沒怎能插話，默默的坐在那聽著他們探討中醫。

此時此刻，看著神態氣色各方麵基本恢複如常的陸野，周主任的內心複雜難言。

學實話，他父親雖然是老中醫，但他自己，從小就不怎麼信服中醫。

這源於他小時候一次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