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宵寒的確喝了不少的酒。
從桑旎那邊出來後他就直接去了酒吧,具體喝了多少他已經不記得了。
但當盧嫣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突然無比的清醒。
於是他給徐延打了個電話,讓他將和盧嫣的事情處理好。
——致和的事情他已經在收尾,如今已經不需要盧嫣這一個擋箭牌了。
還有就是,在對上盧嫣的那一雙眼睛時,他突然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她不是桑旎,也取代不了桑旎。
所以,他回來了。
桑旎說他瘋了。
其實傅宵寒也有這種感覺。
要不是瘋了的話,他怎麼會答應她那樣的條件?
明明知道她是在作踐自己。
但那一刻,傅宵寒突然又想,她可能隻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逼自己離開呢?
而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是因為她對他還有感情,所以不願意再看見他而產生動搖?
這個想法浮上來,連傅宵寒自己都覺得可笑離譜。
可他又知道自己是清醒的。
他甚至能清楚的聽見身體中的自己在跟他說,他不應該這樣做。
然後另外一個自己回答,他知道,但他無法控製,也不想控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房間中的空調打的有點低,讓人不由一陣陣發冷。
不過傅宵寒很快發現了自己真正發冷的原因——床上隻有他自己一個人。
傅宵寒立即從床上起來。
他甚至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這麼光著腳走了出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在陽台上抽煙的人。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她身上套了件寬鬆的外套,頭發慵懶的落下,指尖是冒著紅光的香煙。
隻是煙圈還沒來得及吐出,傅宵寒已經幾步上前,將她的煙掐滅了。
突然的動作讓桑旎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睛也看向他。
傅宵寒什麼也沒說,隻兀自按著那個煙頭,就好像是在麵對什麼仇大苦深的東西一樣。
桑旎盯著他的動作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傅宵寒,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傅宵寒沒回答,隻看著她。
桑旎朝他一笑,“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桑旎了。”
“我現在是個商人,會抽煙喝酒,會用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甚至和某些人說的一樣,如同一朵交際花。”
“你喜……哦不,你想要的那個桑旎,已經不在了,所以你這筆買賣,注定虧本。”
寅城的氣候比仝城更慢一些,此時清晨的風還是帶了幾分涼意,桑旎將話說完後,指尖也忍不住顫了顫。
傅宵寒一直保持著沉默。
不過桑旎也不打算要他的回答,隻轉過身,“你走吧。”
她原本是要走的,但腳步還沒來得及跨出去,傅宵寒卻將她的手抓住了。
“把煙戒了吧。”他說道。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桑旎一愣。
然後她笑,“戒了又如何?你以為戒了我就能變回從前的那個人?更何況,我現在也想不出來……從前那個桑旎有什麼好的。”
——沉悶、無趣,不是麼?
而且還無用。
就好像是一個稀爛的軟柿子,任由彆人拿捏。
要不是這樣,她才不會努力改變。
儘管到了今天這樣,她好像也沒能變得開心。
可她覺得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努力。
可能有一天自己真的站上高位,就能變得開心了?
桑旎不確定,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給她答案,所以,她隻能繼續往前走。
“把煙戒了吧。”
傅宵寒就好像聽不懂她其他的話一樣,隻執著的跟她說著這件事。
桑旎突然覺得好笑,“你自己怎麼不戒?”
“好,那我陪你一起。”他說道。
那乾脆的回答,讓桑旎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傅宵寒卻很快付出行動——他將桑旎的煙盒以及打火機直接丟入了垃圾桶。
然後,他又將自己昨晚散落在客廳的衣服撿了起來,裡麵的煙盒同樣被他丟了。
隻是打火機還留在他的手裡。
“這個就留下吧。”他說道,“這是你送的。”
桑旎當然記得。
不過此時她看著那個打火機心裡卻沒有任何感觸,隻如同看著神經病一樣的看了傅宵寒一眼後,轉身往臥室的方向走。
傅宵寒就跟在她身後。
當桑旎準備進洗手間,發現他還是跟著自己後,終於忍不住說道,“你是不是有病?我要上廁所!”
“沒事,你身上我哪兒沒吻……”
他的話還沒說完,桑旎已經拿起旁邊的毛巾往他身上一丟!
傅宵寒倒是很快接住了,隻是等他將毛巾放起時,桑旎已經進了洗手間——門也被鎖上了。
傅宵寒隻笑了笑,再重新回到了床上。
桑旎很快也回來了。
剛一躺下,傅宵寒就從身後將她抱住了。
桑旎一開始是不想管他的,但他的力道很快又慢慢收緊,最後,桑旎甚至覺得有些窒息。
桑旎不得不將他的手指掰開,“你想把我勒死?”
傅宵寒隻輕笑一聲,承認,“是。”
如果可以,他的確想要就這麼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中。
這樣,或許就不用去想那麼多了,也不用再擔心跟她之間關係的變化,也不再……分開。
傅宵寒的手被迫打開了,嘴唇卻是落在了她的脖頸上,再一點點往下……
“我早上還有個會。”桑旎麵無表情的說道,“你要是害我遲到的話……”
“沒事,我會讓人推遲的。”傅宵寒回答。
桑旎先是一愣,然後想起早上的會議的確是跟他們一起的。
這種如同被降維打擊的感覺讓桑旎覺得十分不好受,就當男人的手就要往下的時候,桑旎卻突然一個翻身,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她這反應倒是讓傅宵寒一愣,然後,他笑了起來,手枕在腦袋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
桑旎看著他的眼睛,突然問,“傅宵寒,站在高位上,你開心嗎?”
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傅宵寒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回答,“我習慣了。”
是習慣,而不是開心。
桑旎俯下身來,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喉結。
在那兒,她可以清楚的聽見他的喘息,和難耐的吞咽聲。
然後,她又問,“那如果從高處跌落,你會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