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傅宵寒有些煩躁，“他為什麼不是個好人？這我怎麼知道？”

桑旎搖搖頭，“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不是個好人，那我之前為什麼要跟他結婚？哦對了，他還說我之前在雲城住過？那個時候我們離婚了是嗎？”

既然要問，桑旎就乾脆問個徹底了。

而她的話音落下，傅宵寒的臉色也明顯更難看了幾分。

桑旎也不著急，話說完後就站在那裡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是……”

最後，傅宵寒隻能告訴她，“你的確也差點……跟他結婚，但後來他背叛了你，所以你們就分手了。”

“背叛？”

“嗯，他為了能拉到彆的投資，跟他的前妻上床了，而他的前妻也因為他死在國外，你之前還懷疑她的死跟他有關。”

“畢竟她一死，季煜垣就拿到了那筆遺產，公司也起死回生了，而且你不記得了吧？他前妻……”

“你等等。”

傅宵寒一次性說了太多的事情，桑旎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手將他推開了，人也往後退了兩步。

傅宵寒就站在那裡，抿著嘴唇看著她。

“他前妻是誰？”桑旎問他。

“蘇韻。”

“蘇韻？”

桑旎又認真想了想這個名字，卻發現自己的腦子裡依舊一片空白。

“你現在不用管那麼多。”傅宵寒卻是直接說道，“反正你隻要記住他不是個好東西就行。”

桑旎皺著眉頭，但到底還是哦了一聲。

聽見她這個回答，傅宵寒也終於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桑旎又問他，“那我們那個時候為什麼要離婚？”

這個問題……顯然比剛才那些還要難以回答。

傅宵寒握了握手，“你……想知道？”

“嗯。”

“那個時候，是你拋棄了我。”

“你說什麼？”

傅宵寒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睛，“那個時候……傅家內部出現了一些問題，有人拿著沐沐的性命要挾你，於是你就答應了。”

“我那個時候被人帶到了警局，出來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結果你卻直接給了我一張離婚協議。”

——這也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了。

他們第一次離婚的時候，也是她主動提的。

沒有給他任何轉圜的餘地，開口就是要跟他離婚。

如今傅宵寒聽著這兩個字甚至都下意識有些膽顫了。

此時他也沒有去看桑旎的眼睛。

話說著，他的聲音都跟著低了幾分。

仿佛……受到了多麼大的委屈一樣。

桑旎倒是沒有著急反駁了。

因為她覺得……這好像的確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她抿了一下嘴唇，再說道，“對不起。”

傅宵寒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頭，再抬起頭看她。

“傷害了你，對不起。”

桑旎說道，樣子十分認真的。

她這個樣子，傅宵寒倒是有些愧疚了起來。

他很快將她的手握住了。

“沒事，那都已經過去了，反正我們兩個現在好好的就可以了，嗯？”

桑旎覺得，傅宵寒肯定是還隱瞞了自己一些事情。

不過這也正常。

人在陳述事情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為當時的自己尋找理由和借口，讓自己站在道德的那一邊。

就好像剛才的季煜垣和現在的傅宵寒。

同一件事，從兩個人的口中說出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情。

不過桑旎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反正不管怎麼樣，過去的自己最後還是選擇了傅宵寒。

而且她現在也知道，傅宵寒當時會跑到村子那邊，會受傷，也都是因為自己。

不論彆人看來如何，在這一方麵，他對她……的確是真心的。

所以，她應該相信此時自己的感受，也應該相信過去自己的選擇。

桑旎也沒有繼續想了，隻仰頭看著傅宵寒，在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後，點頭，“好。”

聽見她的回答，傅宵寒這才鬆了口氣，唇角也向上揚了起來。

桑旎已經看過她的養母了。

就好像傅宵寒說的那樣，她的情況……很不好。

如今不過也是依靠那些儀器才能維持一些生命的體征罷了。

隻要那些機器脫離，她甚至撐不過一天的時間。

桑旎不知道這樣活著對她算不算是一種折磨。

但她也無法替她做選擇說放棄，所以最後，她隻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再叫了她一聲媽媽。

躺在那裡的人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連旁邊的心率儀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但好像這樣……才是正常的。

那種電影裡的奇跡發生的場景……並不會在生活中發生。

回去的路上，桑旎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桑旎嗎？”

那邊人的聲音有些猶豫。

“您是？”

桑旎的話說著，眼睛也看向了旁邊的人。

傅宵寒原本是在密切注意她的動作的。

當對上桑旎求助的眼神後，他立即將她的手機拿了過去。

——她的手機是傅宵寒這兩天重新幫她買的。

手機號碼雖然用的還是桑旎之前那一個，但如今知道桑旎還“活著”的人可不多。

這麼快得到了消息，而且還打電話過來的人……還能有誰？

雖然剛才已經有了猜想，但真的聽見對方的聲音，傅宵寒的眸色還是冷了下來。

不過他很快說道，“謝夫人麼？”

聽見他的聲音，謝夫人明顯頓了一下，再說道，“是……傅總對吧？”

“沒錯。”傅宵寒說道，“好久不見了。”

“是……我昨晚聽說你回來了還有些不敢相信，你能平安……真是太好了。”

“是，多謝您的關心。”

“桑旎呢？她還好麼？”

“她很好。”

“哦……那就行。”

謝夫人喃喃說道，然後聲音就消失了。

可她也不掛斷電話。

傅宵寒並不著急，隻拿著手機安靜地等著她的後話。

過了一會兒後，謝夫人倒是忍不住了，主動說道，“我這麼說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唐突，畢竟你和桑旎剛回來不久，但……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桑旎了，所以晚上一起吃個飯，不知道你們方便嗎？”

傅宵寒先轉頭看了桑旎一眼。

後者正疑惑地跟他對視著。

傅宵寒笑了，“好啊，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