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新林死了。”
傅宵寒這麼告訴桑旎的時候,桑旎還微微愣了一下。
然後,她有些不太明白地看著他,那樣子,像是在認真回想他說的人是誰。
“就是謝可的父親。”傅宵寒直接告訴她。
這句話落下,桑旎的瞳孔倒是微微一縮!
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為什麼?之前不是說……”
“醫院方麵說是他在昏迷期間,突發心臟病。”
“當時醫生的搶救其實已經很及時了,而且他的心臟病也並不是非常嚴重的狀態。”
“沒能搶救過來可能是因為……他自己也沒想要活下去。”
傅宵寒的聲音很是平靜。
但幾句話闡述之間,卻是讓桑旎的身體一震!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季煜垣呢?找到他了麼?”
傅宵寒搖搖頭,“警方已經準備通緝他了,這種情況下,他就更不可能露麵。”
“那……謝夫人怎麼辦?”
桑旎的話說著,眉頭也輕輕皺了起來。
“目前謝氏已經破產。”傅宵寒的聲音卻很平靜。
他原本對謝家夫婦……就沒有什麼好感。
當初拿著謝可的事情道德綁架桑旎時,他就覺得他們的思維有問題。
但不管如何,謝可是真的死了,他就算討厭他們,也不得不念著他們女兒的這一點好。
而且兩人那麼大的年紀了,驟然失去女兒,情緒激動一些……似乎也可以理解。
但後來桑旎失蹤,他對他們更是連那一點點的可憐都沒有了。
所以此時,他也隻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十分冷靜地跟桑旎分析著眼前的情況,“雖然公司還有巨大的債務,但既然被成功收購了,那些債務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謝家本身的家底就不算薄,剩下的老太太想要和從前一樣要風得風,肯定是沒有辦法,但比起普通人來,她的日子還是要好過很多的。”
傅宵寒說的是實話。
謝家光是那些房產就有好幾個億,用來抵那些債務綽綽有餘。
雖然錢會損失不少,但這城市中,多少人奮鬥一輩子,甚至耗儘上下幾代人的資產都未必能夠在這裡有個房子。
所以,她不就是算幸運好過的麼?
“葬禮在什麼時候?”
桑旎突然問他。
傅宵寒回過神,卻是皺眉看了看她,“你要做什麼?想去參加葬禮?”
“嗯。”
“謝家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被擺在明麵上,但圈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是我的手筆,謝夫人就更不用說了。”
“你去參加葬禮,不怕她再給你一個耳光?”
“那你陪我去。”桑旎卻說道。
傅宵寒皺起眉頭。
他沒有著急答應,但桑旎卻是十分從善如流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問,“好不好?”
她的聲音不大。
卻好像是有電流鑽過,傅宵寒的身體都凜了一下。
然後,他的手摟在了她的腰上。
“為什麼非要去參加那葬禮?”他問。
“不管如何……那都是謝可的父母,人都已經沒有了……是非對錯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
“去送他一程,也算是讓我自己安心了。”
桑旎的聲音很慢。
輕輕的聲音,更像是傅宵寒耳邊的呢喃。
他垂著眼睛,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終於還是應了下來,“好,我陪你去吧。”
但就連傅宵寒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場葬禮……最後卻沒能順利結束。
或者應該說,連開始都沒有。
因為等眾人到了追悼會的現場後才發現……主人家並不在。
如今謝家就隻剩下了老太太一個人。
但一直到中午的時間,老太太也沒有出現。
最後,還是有人來告訴他們,葬禮……取消了。
因為唯一的家屬去了醫院,無法主持。
葬禮將全權由殯儀館的人接手,一切從簡。
桑旎當時也在人群中。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老太太接受不了打擊生病了。
直到幾天後她才得知——老太太去的是精神病院。
她……瘋了。
……
“也真的是有些可憐。”
花園中,傅夫人一邊給花修枝,一邊說道,“雖然她做錯了一些事情,但在這之前……她其實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這兩年,承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多了。”
桑旎站在那裡沒說話。
傅夫人這才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我知道。”桑旎倒是很快回答,也朝她笑了笑。
傅夫人歎了口氣,“我就是覺得世事無常,所以說,任何事情……都要享受當下才對。”
桑旎點了點頭。
“對了,季煜垣還是沒有消息?”
“不知道。”
傅夫人皺起了眉頭,“這個人……有些太可怕了,他就這麼走了,但我怎麼覺得他以後還會來?”
桑旎也是這麼覺得的。
季煜垣雖然是成功逃到了國外,但他失去的東西依舊不少。
現在甚至已經直接上了警方的通緝名單。
按照他的性格,這樣的場景下……又怎麼可能不恨傅宵寒?
也不對,比起傅宵寒來,他可能還更加憎恨自己。
桑旎正想著,一個陌生的電話突然進來了。
桑旎看了一眼後,這才將電話接了起來。
那邊人的情緒卻有些激動,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長串的話。
桑旎能聽懂對方的語言,但他說得太快了,所以他具體說的是什麼,桑旎其實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Whoareyou?”最後,她隻能這麼問。
她的話說完,那邊的人倒是頓了頓。
然後,桑旎聽見他好像罵了一句臟話。
“你彆管我是誰,傅宵寒你認識吧?”
桑旎皺起眉頭,“什麼意思?他現在在哪兒?”
“被我關起來了。”他直接說道。
“你說什麼?”
桑旎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聲音更是凝重,“你到底是誰!?”
“我……”
那邊的人好像要解釋,不過頓了一下後,他又說道,“自然是跟傅宵寒有仇的人,你要是想救他,那就自己來找他,記住,隻能你一個人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