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桑旎腦海中始終還是衛璃被推開的那一幕。
還有的,是被她母親甩在臉上的那一個耳光。
雖然桑旎知道衛璃做錯了事情,這似乎……也是她應該受到的責罰。
但這件事上,其實桑旎也有不光明的手段。
比如那什麼畫筆,是她自己胡謅的。
也是她讓肖涵媽媽這麼教孩子說的。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說謊?
而沐沐肯定也知道,所以她這算不算是給孩子樹立了一個壞榜樣?
桑旎越想越糾結痛苦。
最後,她乾脆讓司機將車開去了致和。
但她去的時間不巧,傅宵寒去工地那邊考察了。
助理將她領到了傅宵寒的辦公室,又熱心地問她想喝點什麼。
桑旎搖搖頭,“不用麻煩了,我在這裡等他就好。”
“好的。”
助理表麵上這樣說著,轉頭卻讓人送了好幾杯奶茶進來。
桑旎推卻不了,隻能拿了其中一杯,剩下的讓他們自己喝。
等人出去後,桑旎這才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也是在這個時候,傅宵寒辦公桌那邊突然傳來了聲音,然後,旁邊的傳真機開始工作。
……
“傅總,您太太過來了。”
電梯門剛一開,助理就上前說道。
傅宵寒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有人通知我?”
“太太說她在裡麵等您就好,不讓我們打擾您工作……”
助理解釋著,但傅宵寒似乎根本沒有聽,隻踩著腳步快速往裡麵走。
桑旎正坐在他會客的沙發上,低著頭看手機。
聽見聲音後,她倒是很快抬起頭,“你回來了?”
傅宵寒嗯了一聲,“你怎麼突然來了,也不給我發信息。”
桑旎挑了挑眉頭,“怎麼,你心虛?”
傅宵寒沒有理會她這句話,隻直接在她身側坐下,“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兒啊,就在家無聊,所以過來找你。”
桑旎的話音落下,傅宵寒卻不著急回答了,隻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桑旎也不怯,就這麼跟他對視著。
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你不說,我回家就去問沐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母女兩個這兩天肯定在計劃著什麼。”
桑旎其實也沒想著瞞著他。
一開始不說,不過是因為怕傅宵寒插手,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算是解決了,所以她也沒有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傅宵寒就坐在那裡聽著。
他情緒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起伏,但唇角卻明顯抿緊了幾分。
“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不對。”
最後,桑旎歎了口氣,說道,“而且我看那個小姑娘……其實還挺可憐的,她媽媽對她……也太嚴厲了一些。”
“然後呢?就這樣?”傅宵寒卻是問。
桑旎轉過頭看他,“嗯?要不呢?”
“回頭我會跟他們幼兒園的交涉,讓那個人轉學。”
傅宵寒直接說道。
桑旎愣了愣,隨即拉住了他的手,“轉學做什麼?她已經道歉了。”
“就這樣一個品德敗壞的人,留在沐沐身邊,不定會做什麼呢。”
“她還隻是一個孩子……”
“一個孩子就能有這樣的惡意,你覺得正常嗎?”傅宵寒說道,“這件事你們沒有早點告訴我,要早告訴我,根本不需要這樣……”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告訴你。”
桑旎打斷了他的話。
突然冷下來的聲音,讓傅宵寒一頓。
然後,他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就算她們有矛盾,但那孩子還那麼小,你覺得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現在還沒做,等她做了就遲了。”
桑旎的態度過於強硬,傅宵寒看著她,聲音中不由也帶了幾分冷意。
桑旎不說話了,隻坐在那裡看著他。
傅宵寒倒是馬上察覺到了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還有彆的事情要說?”
“你心虛?”桑旎又問。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雖然傅宵寒自認最近沒做什麼,但被她這麼一問也覺得有些不對。
果然下一刻,桑旎就將一份文件放在了他麵前,“你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嗎?”
傅宵寒低頭看了一眼。
卻發現是律師那邊給他發來的回執——是對南茴村那些人提起的訴訟。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桑旎又問。
傅宵寒卻是笑,“我能做什麼?”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起訴他們?”
“這是子公司那邊的項目,我隻負責聽他們彙報。”
“傅宵寒,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辦公室中的氣氛越發不對了。
傅宵寒的手握緊,在過了一會兒後,這才說道,“沒錯,是我授意的。”
“是我讓人去那邊宣傳一些信貸服務,讓他們貸款擴建工廠和農植項目,但他們的項目無一都失敗了,我現在通過法律的手段想要將錢收回來,有什麼不對?”
“你什麼時候還管這些了?”
“我當然不管這些,我是閒得蛋疼才去管這些無聊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你,我連多看他們一眼都懶得,他們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傅宵寒的話說著,臉色也越發的難看,“我是為了你。”
“為了我什麼?”桑旎卻是問,“以為我之前在那裡生活過?”
“因為他們之前欺負過你,我想要幫你討回來!”
傅宵寒咬著牙的聲音剛落,辦公室的門也被推開了,“傅總,您剛才要的會議記錄……”
助理的話說到一半就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傅宵寒已經說道,“出去!”
“好的。”
助理想也不想的回答,再乾脆地把門關上。
整個空間瞬間又變成一片安靜。
桑旎張了張嘴唇,像是要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傅宵寒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突然又站了起來。
桑旎下意識問他,“你要去哪兒?”
傅宵寒的腳步一頓,再轉過頭看她,咬著牙說道,“我能去哪兒?我哪兒也不去,我告訴你桑旎,這件事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