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正式開始了。
傅宵寒的位置自然是在場中央的,桑旎就坐在他的旁邊,而讓她意外的是……衛璃的母親也在這一排,和他們隻相隔了兩個位置。
像是注意到了桑旎的目光,女人在落座後終於抬起眼眸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那一眼中,依舊帶了孤傲和清冷,再麵無表情地看向了台上。
不知道為什麼,桑旎突然有一種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的感覺。
“怎麼?”傅宵寒的聲音傳來。
桑旎回過神,眼睛看了看他後,回答,“沒什麼。”
傅宵寒眉頭輕輕一皺,隻順著她剛才的視線望了望那一邊。
但他也沒再問什麼。
因為今晚拍的都是一些孩子的作品,桑旎原本也沒抱什麼希望,畢竟重點在於這次慈善款的立意。
不過很意外的,她也看到了好幾幅不錯的畫。
不算十分有深意,但細看後會覺得很有趣,亦或者帶著幾分顫動人心的觸點。
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桑旎覺得不錯的作品,另一邊的人總會跟自己同時舉起牌子。
“11號,兩百萬。”
台上的主持人說道。
桑旎沒再舉牌了。
傅宵寒看向她,“不要了嗎?”
桑旎搖了搖頭。
傅宵寒看了她一眼,卻直接幫她舉起了牌子,“五百萬。”
主持人的眼睛一亮,“7號買家,五百萬!”
“11號,六百萬。”
傅宵寒再次舉牌,“一千萬。”
他的話音一出,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一千萬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足以瞠目的價格,但重點在於……這隻是一副兒童畫而已。
若是珠寶拍賣會,這個價格就算再往上翻個幾十倍,都不會有人太過於驚訝。
重點在於眼前這一幅畫,壓根沒有任何的收藏價值,拿去市場上,甚至連這個開價的零頭都沒有。
桑旎也覺得傅宵寒有些衝動了,正準備去按他的手時,台上的人卻已經一錘定音。
“一千萬三次!7號買家,成交!”
桑旎隻能無奈地看向傅宵寒。
“回頭掛書房中。”傅宵寒直接說道。
事到如此,桑旎也隻能點頭。
很快,下一幅拍品上來了。
她悄悄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要我陪你麼?”
“不用。”
桑旎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然後趁著主持人介紹拍品時,悄悄溜了出去。
到了走廊,她也輕輕鬆了口氣。
雖然是她主動來的,但這種地方呆久了,她還是有些喘不上氣的感覺。
出了走廊,她也不著急回去了,慢悠悠地到洗手間補了個妝後,再開始洗手。
女人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她今晚穿的依舊是旗袍,頭上的發簪換成了翡翠色,淡妝。
她似乎並沒有想到桑旎會在這裡,跟桑旎對上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眼睛轉開了。
儘管她已經儘力掩飾,但桑旎還是從她的眼眸中看見了對自己明顯的……厭惡。
桑旎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不過她也沒有心情去管對方對自己的看法,洗完手後,她就準備離開了。
但下一刻,對方的聲音突然傳來,“我已經讓衛銘準備給衛璃轉學了。”
桑旎停下腳步,再轉頭看向她。
“但我還是想要跟傅太太說一聲,以外在的一些條件來吸引彆人的注意力和達到自己的目的,大人也就算了,你這樣對孩子……卻是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她的話讓桑旎不由愣了愣,然後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很清楚。”女人輕笑了一聲,“敢做,卻不敢承認麼?”
“不敢承認什麼?”桑旎卻是反問。
“今晚,傅太太不就做得十分熟稔麼?利用自己的條件,讓身邊的男人不計代價地幫你出頭,這種感覺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爽快滿足?”
話說著,她也往桑旎身上看了一眼,“真的是……庸俗。”
此時,她連掩飾都沒有了。
那看著桑旎的眼神中,就是明顯的、赤裸裸的厭惡。
桑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她。
因為衛璃和沐沐的事情?
桑旎覺得不然。
畢竟第一次見麵,她就已經對她散發了極其明顯的惡意。
此時更是如此。
但桑旎並沒有跟她理論,隻說道,“那是我老公,我想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跟你有關係嗎?”
女人顯然是十分不恥這種行為的。
偏偏此時,桑旎就這麼直接將話說了出來。
而且還一副奇怪的樣子看著她。
女人的聲音頓時被哽住了。
但她最後也隻冷笑一聲,再踩著高跟鞋繼續往洗手間裡麵走。
桑旎看著她的背影,“莫名其妙。”
她的聲音不高,但桑旎知道,女人肯定是聽見了。
桑旎也無所謂她到底是什麼反應,隻擦乾了手回到了現場。
此時拍賣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桑旎回來時,傅宵寒正在跟旁邊的人談話,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她。
直到談話結束,他轉過頭才發現桑旎的眉頭正緊緊皺著,臉上也是一片嚴肅。
傅宵寒一愣,“怎麼了?”
桑旎沒有回答,眼睛始終看著台上。
“誰惹你不開心了?”傅宵寒又問。
桑旎看了看他,最後隻輕輕吐了口氣,搖頭,“沒什麼。”
傅宵寒想了想,問,“是不是洗手間裡有人說你壞話?”
“沒有。”
桑旎的話音剛落,眼角正好瞥見那女人回來了。
而她的目光,似乎也正往他們這邊看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桑旎直接摟住了傅宵寒的手臂,指著台上的拍品,“我喜歡這個,你拍給我。”
傅宵寒挑了挑眉頭。
桑旎的行為和反應都有些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多問,隻直接乾脆地舉起了牌子叫價,“八百萬。”
最後,傅宵寒以全場總高第一和第二的價格買下了兩幅拍品。
結束的時候,記者問了他買下這兩幅作品的原因和契機是什麼。
一般買家都會誇誇其談一番,比如和作品的某些地方產生了共鳴之類,但傅宵寒隻有一個簡單直接的回答,“我太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