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很快到來。
當溫度逐漸逼近燥熱的時候,沐沐也迎來了她的畢業典禮。
她依然是小主持人。
本來老師還建議讓傅宵寒當家長代表發言的。
但傅宵寒拒絕了。
等他結束會議過去時,畢業典禮還沒正式開始,桑旎正在那裡跟老師談話。
看清楚她對麵的人後,傅宵寒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再幾步上前。
“沐沐的表現一直很好,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
趙老師站在桑旎的麵前,聲音中都帶了明顯的局促,說道。
桑旎笑了笑,“多謝你們對她的照顧。”
“這都是……應該的。”趙老師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問,“就是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他的話說完,桑旎倒是一愣。
不等她回答,傅宵寒的聲音已經傳來,“桑旎。”
明明也沒做什麼,但在聽見傅宵寒的聲音時,趙老師的表情還是明顯一變!
桑旎倒是笑了起來,回答他,“當然。”
她這句話讓趙老師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這個城市其實挺小的。”桑旎又說道,“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肯定會再見麵的。”
她這句話落下,趙老師的表情也一點點消失了。
也是這時,傅宵寒的手正好摟在了桑旎的肩膀上,“在說什麼?”
“趙老師在誇沐沐呢。”桑旎笑著說道。
“是麼?”
傅宵寒嘴上這樣回答著,看向男人的眼神中卻帶了幾分不信任。
他是習慣性的上位者,這一看,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瞬間壓在男人的身上。
他的冷汗都仿佛下來了。
最後還是桑旎拉了傅宵寒一下,“好了,沐沐的節目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傅宵寒嗯了一聲,又看了趙老師一眼後,這才跟著她往後麵走。
“你板著一張臉做什麼?”桑旎問他。
“我有嗎?”
“有。”
“你的錯覺。”傅宵寒卻說道,“我平時不一直是這樣嗎?”
他這麼一說,桑旎倒是有些無言以對了。
不過她很快又說道,“那畢竟是沐沐的老師,你就不能對他客氣一點兒?”
“我還不夠客氣麼?”傅宵寒卻是冷笑了一聲,“我要是不客氣,剛才就將他的眼睛給挖下來了。”
桑旎不說話了,隻默默將手伸到他的腰側,往上麵狠狠掐了一把。
但他的肌肉梆硬,她根本擰不疼他。
傅宵寒不僅哼都沒哼一聲,唇角的笑容反而更深了幾分。
桑旎乾脆不管他了。
台上的小朋友很快做好了準備。
第一個舞蹈是全體畢業班的學生,沐沐並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但她的表情卻十分認真。
甚至因為過於嚴肅,和其他掛著燦爛笑容的小朋友有些格格不入。
“她怎麼不笑?”桑旎給她拍了幾張照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挺好的嗎?”傅宵寒卻說道。
“看上去像是一個小老頭。”
“哪兒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女兒的。”傅宵寒卻是笑,“就算是老,也是小老太婆。”
他的話說完,桑旎的眼睛卻是瞪大了,然後氣得正準備繼續擰他的時候,眼前卻突然飛過了什麼。
她微微一愣。
傅宵寒察覺到了,“怎麼?”
“蝴蝶。”桑旎輕聲說道。
傅宵寒微微一頓,然後,他也看見了那一隻停留在舞台音響旁邊的灰色蝴蝶。
兩人都安靜下來。
“你說,是她嗎?”桑旎輕聲問。
“我不相信這些的。”傅宵寒回答。
如此冷靜的回答讓桑旎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傅宵寒又繼續低聲說道,“但我願意相信……是她。”
……
那幾個月的時間過得尤其快。
桑旎隻覺得沐沐幼兒園畢業還沒多久,又到了小學開學的日子了。
傅宵寒一開始是想要給她選擇私人的國際學校的。
但沐沐說她想要在離家裡近一點的地方,而且,她不喜歡像他們幼兒園同學一樣的抱團行為。
於是後來,傅宵寒乾脆讓她上了附近的公立學校。
開學第一天,是桑旎送她去的學校。
沐沐已經穿上了藍白色的校服,頭發綁成了馬尾,明明還是稚嫩的臉龐,此時卻透著一股嚴肅勁。
桑旎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放鬆一點。”
“我很放鬆。”沐沐回答。
“嗯,那笑一個?”
於是沐沐就對著鏡頭笑。
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個聽話的機器人一樣。
桑旎有些無奈,也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怎麼和你爸爸越來越一樣了。”
“像爸爸不好嗎?”
沐沐卻是問。
桑旎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愣了愣後,隻能無奈地點頭,“挺好的,不過你現在還是個小孩兒,還是應該活潑開心一點?”
“我很開心呀。”沐沐回答。
“開心就行。”桑旎沒再跟她分辨,隻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媽媽是看你沒笑,以為你不高興呢。”
“又沒什麼事,我當然不會一直傻樂嗬。”
沐沐現在十分有自己的想法,和從前那個一直粘著桑旎的小孩兒……好像也不太一樣了。
桑旎不免有些感慨。
到了校門口,沐沐便自己背著書包進去了。
桑旎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後,這才準備回車上。
但下一刻,她卻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傅太太。”
桑旎的腳步一頓,轉頭時,寧汐正好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她身上穿著棉麻款的裙子,頭發剪短了,整個人也胖了一圈兒。
雖然胖,但她的氣質看上去倒是好了許多,臉上還透著幾分紅潤。
“你這是送孩子上學?”寧汐問,又笑,“巧了,我女兒也上的這個學校,你說,她們不會又變成同班同學吧?”
桑旎一愣,“衛璃嗎?”
“哦,她現在跟我了,姓劉,叫劉璃。”
話說著,寧汐還給桑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看,我結婚了。”
“嗯……恭喜你。”
桑旎對寧汐並沒有什麼感情。
她後麵也算是自食惡果,桑旎沒到幸災樂禍的地步,但也論不上同情。
寧汐突然又問,“對了,你知道衛銘現在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