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知道嗎?上次我聽見劉璃說,她特彆喜歡自己的新爸爸。”
在被他們帶著進入小區的時候,沐沐突然說道。
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此時還能用十分輕巧的語氣跟他們聊著天。
寧汐倒是沒什麼反應,倒是她旁邊的男人愣了愣,再脫口而出,“真的嗎?”
“對啊!”沐沐認真地點頭,“她說她爸爸長得又高又帥,而且人還特彆溫柔,對她和媽媽都很好。”
她的話說完,男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他轉頭看向了寧汐。
後者這才意識到了什麼,“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啊。”沐沐卻是一臉的天真無辜,“這都是劉璃自己說的,我那天也看見了,你和一個叔叔去接的她,那個叔叔長得是挺帥的,但我還是覺得我爸爸更帥。”
沐沐的話說完,男人的臉色頓時變了。
然後,他幾步衝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寧汐的手,“什麼意思?你在外麵還有彆的男人?!”
“沒有!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她都是胡說的!”
寧汐立即叫了起來,一邊看向沐沐,“你在亂說什麼?哪兒來的其他男人?”
“我……我不知道啊。”沐沐卻是愣了愣,一邊往後退了兩步,“我沒有說謊,這都是我聽見和看見的。”
她的天真無辜和寧汐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男人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那抓著寧汐的手更是無比用力,牙齒幾乎都快咬碎,“寧、汐,我還沒死呢!”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我也知道這次我肯定逃不了,但我無所謂,我也願意為你去死,但你這是將我當成什麼?一個傻瓜嗎?我他媽還活著呢,你就去勾搭彆的男人了?!”
“沒有!我真的沒有!”
寧汐立即尖叫著解釋。
可男人現在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了。
畢竟指證她的人是一個7歲的小女孩兒,誰能想到桑沐澄會說謊!?
想到這裡,寧汐這才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轉過頭。
“你被她騙了!”她紅著眼睛尖叫,“她跑了!”
聽見這句話,男人這才轉過頭。
——趁著他們爭執的時間,沐沐已經往前跑了好一段路。
男人立即咒罵了一聲,將寧汐推開後,隨即想也不想的衝了上去!
沐沐的體力再好,那也隻是一個小孩兒。
男人的身形高大,幾乎不用什麼力道就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
沐沐也沒有猶豫,直接張嘴對著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她的牙齒都幾乎嵌入了男人的血肉中,後者忍不住叫了一聲,那抓著她的手也一把鬆開了。
趁著這個時間,沐沐又繼續往前跑。
但這個小區太大了。
而且這裡的人似乎都已經搬走,沐沐跑了一圈兒也沒有見到可以求助的人。
最後,她乾脆一轉身,直接衝入了某個單元樓中。
白色的牆壁上,到處都是用紅油漆寫的“拆”字。
沐沐不懂那是什麼意思,隻迅速跑到其中未關門的一個房子中,再用力將門關上!
她爬到陽台上想要求救,但後腳男人就追了上來,那關上的門也被他一腳踹開!
……
與此同時,桑旎也在進行著一個艱難的決定。
寧汐已經給她打了電話,讓她獨自一人前往去找沐沐。
可崔淳言卻抓著桑旎的手,讓她相信他。
桑旎已經冷靜下來了,而在她的麵前,是三個選擇。
要麼,她選擇相信崔淳言。
要麼,她給傅宵寒打電話,讓他通知警方。
要麼,她聽從寧汐的話,獨自前往去見她。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桑旎腦海中已經迅速過了一遍這所有的選擇。
可她知道,其實每一個選擇背後都預示著巨大的風險。
而這個風險則意味著,她可能會……失去沐沐。
一想到這一點,桑旎的手腳就忍不住開始顫抖。
但越是如此,她卻越發冷靜了下來。
然後,她告訴崔淳言,“抱歉,我無法相信你。”
她的話語十分直接,話說完,她也乾脆地轉身。
她沒讓自己開車,而是從他手上拿過了鑰匙,開門上車。
但下一刻,崔淳言卻是打開了副駕位的門,直接坐了上來。
桑旎咬緊了牙齒,正準備說什麼時,崔淳言卻說道,“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犯險。”
桑旎沒有回答他的話,她也沒有時間去跟崔淳言糾纏什麼,直接發動車子。
在行駛的過程中,她給傅宵寒打了個電話。
傅宵寒今天去了鄰市。
她不知道寧汐是不是知道了這一點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但她知道,傅宵寒現在趕回來一定來不及了。
所以,沐沐能靠的人……隻有她。
電話很快通了。
桑旎用最冷靜的情緒和語氣跟傅宵寒說明了情況。
“所以呢?你現在在哪兒?”
傅宵寒原本嘈雜的背景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了,他也直接問她,“她給你的地址是什麼?我現在馬上讓人過去。”
桑旎將地址報給了他。
“我現在就去,你在附近的警局等我,我……”
“我等不了。”桑旎告訴他,“我也沒辦法等,傅宵寒,沐沐還在等我。”
她的話說完,那邊的人靜默了一瞬,然後,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所以呢?你要做什麼?桑旎你現在就給我停下!”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桑旎告訴他。
“不是,桑旎,你冷靜一點,我想辦法……我現在就想辦法,桑旎,你不許去,你聽見了嗎?!”
傅宵寒的聲音透過桑旎手機的話筒傳來。
在靜謐的車廂內,清晰可見。
崔淳言聽著,臉色忍不住變了變。
因為他從未見過傅宵寒這個樣子。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在叫桑旎不要冷靜,但其實在崔淳言看來,不冷靜的那個人……是他。
那可是傅宵寒。
那個仿佛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著冷靜的……傅宵寒。
“我很冷靜。”桑旎告訴那邊的人。
不等傅宵寒再說什麼,她又說道,“正是因為我現在很冷靜,所以……我才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