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你剛說你和誰有關係?”
桑夫人沒有等桑旎回答,而是轉頭直接質問起了衛昭。
後者好像被她的眼神嚇到了,頓了頓後,這才說道,“我……我是桑旎的同學,我們之前住在一個寢室裡的!您也不要誤會,我跟傅總沒關係的,就是上次碰見了,他跟我說了幾句話而已,真的……”
“她是你同學?”
桑夫人又轉頭看向桑旎,“她這是在胡說八道什麼?”
那譴責的眼神,就差直接質問桑旎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桑旎皺起了眉頭,卻又有些想要笑。
畢竟她母親什麼都不知道,此時僅憑衛昭幾句話,卻好像是將罪名都定在了桑旎的身上。
隻是此時的桑旎唇角卻實在僵硬,扯不出半分的笑容。
“伯母,我……我沒有胡說,我跟傅總……”
衛昭囁嚅著要說什麼,但桑旎卻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行了,你和傅宵寒怎麼樣,我沒有興趣,也跟我沒有關係。”
她這句話落下,桑夫人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桑旎告訴她,“我跟傅宵寒已經分手,所以你也不用再想著做他的什麼丈母娘了,他的事情也跟我沒有關係。”
“桑旎。”
桑夫人的聲音也跟著沉了下來,牙齒跟著咬緊,“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這麼……”
“我沒任性。”
桑旎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其實我們早就分手了,都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聯係,我們兩個也根本不合適……”
她的話還沒說完,桑夫人已經抬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自從傅宵寒的名字真的出現在桑旎的生活中後,桑旎和家裡的關係就沒有緩和過。
她覺得自己對他們來說,價值好像就隻剩下了和傅宵寒結婚這一點。
隻有跟他結婚了,她才是他們合格的女兒。
而在這過程,她提出的任何異議和反對,都是任性的代表。
其實他們和傅宵寒也沒有什麼區彆。
他們想要的……都僅僅是這段婚姻而已。
而她是否喜歡,是否幸福,對他們來說,其實根本不重要。
眼下,桑夫人的手指明明也在顫抖著。
卻不是因為她第一次動手打了桑旎,而是……憤怒。
那看著桑旎的眼神更無一不是失望。
桑旎想要說什麼。
但張了張嘴唇後,卻是什麼也沒說。
最後,她也隻笑了笑後,直接抬腳離開。
“你要去哪兒!?”
桑夫人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但桑旎的腳步沒有任何的停頓。
桑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又再說了一句,“你要是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
桑旎依舊沒有轉頭。
桑夫人氣得腦袋都在發暈,在過了一會兒後,她才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衛昭。
“你是桑旎的同學是嗎?她剛才說的是真的?她和傅宵寒已經分手了?”
“我……我不太清楚。”衛昭紅著眼睛,“不過我上次遇見傅總的時候,他的心情的確好像不太好,我想他們……”
“夠了!”
桑夫人打斷了她的話,眼睛也往衛昭身上看了幾眼,“所以呢?你今天到這裡是想要做什麼?”
“我就是怕桑旎會誤會我跟傅總的關係……”
“你?”
桑夫人直接笑了出來,那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鄙夷,“你是不是想多了?看看你自己,你以為你能有跟桑旎相提並論的資格?”
“想要挑撥離間,這手段未免太稚嫩可笑。”
心思被戳穿,衛昭的臉色不由變了變。
桑夫人也沒有再看她,隻轉頭讓管家送客後,轉身就往屋內走。
……
桑旎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學校寢室現在已經不讓住了。
她的那些朋友她現在也不想聯係。
放在外套口袋中的手機正在不斷震動著,但桑旎連拿出來看來電的心情都沒有,隻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此時已經距離新年很近了。
因為異鄉人的離開,原本繁華熱鬨的仝城此時也顯出了幾分寂寥。
桑旎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晃蕩了多久。
當頭頂有雪花紛紛落下時,她不由微微一愣。
然後,她抬起頭來,眼睛看著天空。
——雪花還在不斷往下落。
隨同一起的,還有凜冽的寒意。
桑旎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就披了一件大衣,連羽絨服都沒穿。
好在附近就有一家便利店,桑旎很快走了進去。
便利店裡的暖氣不算充足,但也比外麵好多了。
桑旎用現金買了一桶泡麵後,就坐在了落地窗前。
她的手機在響了一會兒後倒也安靜下來了。
便利店裡放著喜慶的新年恭賀歌,和眼前安靜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當桑旎等待泡麵的時間到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原本還是不想管的。
但這一刻,她心裡卻突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眼睛也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手機屏幕。
然後,她就看見了那個自己已經一個多月沒有看見的名字。
她的唇角一下子抿緊了。
緊接著,她抬手將電話掛斷。
那邊的人倒是沒再打過來。
明明是桑旎自己掛斷的電話,但此時她突然又有些不舒服了,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看。
直到後麵她突然看見了上麵的時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麵已經坨了。
裡麵的湯也已經冷卻,變成一層油浮在上方,看著讓人有些惡心反胃。
但桑旎並沒有放棄,隻拿著叉子吃了一大口。
就當她努力要將東西咽下的時候,便利店內突然響起了機械聲,“歡迎光臨。”
連帶著那聲音一起的,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
外麵的雪已經很厚了。
落在男人的肩膀上,積了一層的白色。
他看上去比上次見麵的時候瘦了一些,但一雙眼眸依舊深邃,落在桑旎身上時,讓她的心口下意識跳了跳。
她張了張嘴唇,卻突然想起自己應該要先將嘴裡的東西咽下。
可那股冷卻了的惡心的味道突然返了上來,桑旎偏偏努力想要往下咽。
兩者衝突下,她就這麼直接吐了出來。